“都在，說說吧！有啥好苗子！後天就要分兵了！”

  連長辦公室，高城，史今和伍六一圍坐在一起，開口說道。

  伍六一毫不客氣，先是要了高城一根煙，才把名單遞了過去。

  高城接過名單，掃了一眼，又丟了回去。

  “白啟我是誌在必得，還有什麽好苗子？”

  “成才，新兵連僅次於白啟，可我老覺得這人假。”

  伍六一將手中的煙掐滅，開口說道。

  史今聞言就就不大樂意“不要輕言別人的真假。”

  “好，這麽說吧，我看他的時候，他好像就知道我看著他似的。他表現很好，可就感覺他做的一切都是做給別人看似的，行了吧？”

  伍六一解釋了一番，史今搖搖頭，可他也說不上來，他也有這種感覺。

  “連長你說。”

  伍六一幹脆把這個問題丟給了高城。

  “成才？簡單複雜化，以為沒人知道他想法，可屋裏這三位恐怕都不知道他想什麽要什麽。他是望月猴，攀枝上，瞪著月亮琢磨，我要上，有多高我爬多高，可他不懂他得先著了地，做成了人，造了火箭飛上去。我等著他著地的那天！”

  高城開口說道，雲裏霧裏的，聽著伍六一有點發懵。

  “那要不要？”

  伍六一開口說道。

  “那小子對誰都客氣，可好鬥得很，凡事爭搶。咱七連最怕什麽？”

  高城反問道。

  “最怕你不爭。”

  伍六一接口，高城點了點頭“對了，我就怕到七連他會跟你伍班副開爭。”

  高城顯然知道這話會引起什麽後果，不說還好，你這麽說了，那伍六一還非要不可了！想著便在本上寫下個名字。

  史今看著這兩人，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連長，你們都開始內定了？”

  高城拿過伍六一的小本看了上去，他對伍六一的初選較滿意，隨即便遞給史今“未雨綢繆嘛，三班長過目，你倆互補一下我就不用發言了。”

  史今看本，心不在焉地想著什麽。

  “怎麽著，史班長，有啥意見？”

  史今聽見人提自己名，這才如夢方醒“啊？叫我？”

  高城點了點頭，拍拍他手上那本“嗯，有啥意見？”

  “沒有意見。都是好胚子……可是……”

  高城痛快之極，這個班長他喜歡極了“說，說。你說我辦。”

  “就是有個兵，我想要……”

  “怎麽，你親戚？別的不說，要是你親戚我真要！前提是他各項考核先達標！”

  高城開口笑道，可史今卻是囁嚅了起來，高城心中一個咯噔。

  “許……許三多……”

  高城和伍六一的笑臉頓時就都沒了，史今也不自信之極，因為他提的那個人讓他沒一分自信。

  “史今你知道嗎，你跟我九年了！我怕對不住你！你看多想多做多，可就啥事不說，現在年年精簡裁軍，我就怕對你不住，所以就算耍點小花招，也得把我家史今史班長留住了。我叫你來幹嘛？我叫你來新兵連幹嘛？不就是讓你挑幾個尖兵帶嗎！”

  “我告訴你啊，史今！門都沒有！不管什麽樣的兵，我會去發現他的長處，可這個兵，我沒發現任何長處。”

  高城連連擺手，掐著腰，給他氣的不輕！

  史今囁嚅著，不知該說些什麽。

  “分我那班吧，我保證能把他帶出樣來，說真的，新兵連訓得最認真是許三多……”

  伍六一激烈地站了起來，他跟史今一個班，知道史今的情況，再來個許三多……

  “堅決反對！犯錯最多也是許三多！”

  史今聞言，直接瞪向伍六一。

  “我不喜歡會舉手投降的兵，你對他不好他不在乎，你對他好了他成天粘著你，我不喜歡這種沒有自尊的人，是，我不該以自己喜好為大，可你知道我在乎的是什麽？”

  高城再次否決。

  “連部以什麽評定一個班長的業績？甚至決定他的去留？史今同誌？”

  史今歎了口氣，他明白高城的意思，這幾乎足以打消他一切想法，今年他再沒有點兒成績，那他幾乎可以告別軍旅生涯，可他想起在下榕樹村的種種，心頭不由得一塞……

  “可連長……我都答應他爹了……”

  “不是，你收人家錢了？”

  “我沒有，就是招兵，他爹告訴我讓我照顧他，不管打他罵他，隻要能帶出他來……我也答應了，我肯定把他帶出來……”

  “史今，我再問你一遍，連部以什麽評定一個班長的業績？甚至決定他的去留？”

  高城沒有說話，而是問了史今這麽一個問題，語氣嚴肅了幾分。

  “全班戰士的……一切。”

  史今低下了頭他也屈服了，他想幫許三多，但現在……他不想走……不想離開軍隊。

  高城把那本子從史今手上拿了過去。

  “這就是我最大的顧忌，史今我對這個兵，我承認哈，我有別的看法，但是，但凡他有白啟的一半能力，你這個要求，我會答應，鋼七連就是個看能力的地方！”

  “再說了，每個人都知道，尖兵進鋼七連，你把一個倒數第一放進來？你讓其他士兵怎麽想？”

  高城開口說道，許三多的訓練成績實在讓他提不起興趣，他現在每天抱著的想法就一個，新兵連結束之後就好了。

  現在史今忽然告訴他要將人帶走，帶去鋼七連，拉倒吧，真要讓許三多進了鋼七連，他隻怕每天晚上都要失眠了。

  伍六一已經平靜下來，因為高城已經說出他想要說的。

  許三多，會拖死史今！

  史今歎了口氣，高城說的，他沒有辦法反駁，似乎許三多的命運已經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