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出手相救
作者:飛花逐水流      更新:2021-03-07 14:17      字數:3171
  “老大,不好了,有人闖進來了!”一名山賊踉踉蹌蹌地跑進來,驚慌呼喊道。

  獨眼男正蹲在炕上,雙手掐著江霄兒的喉嚨,猙獰的麵頰上不見半點血色,想必已經到了‘毒入膏肓’的程度...

  但人死之前,往往會撐著最後一口氣,回光返照般的,讓獨眼男氣力暴增,手勁也加大了幾分。

  “賤人,我掐死你,掐死你...”獨眼男怒目圓瞪、血脈賁張,像是一隻凶殘猛獸,掐得江霄兒幾近昏迷。

  “老大,外...外麵來人了,老大?”山賊朝院內瞥了一眼,再次提醒道。

  獨眼男蹙了蹙眉,一把甩開江霄兒,怒罵道:“怕什麽?隻要不是官兵,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

  說完,獨眼男本打算跳下火炕,誰知腿腳不聽使喚,一個趔趄就從炕上栽了下去,摔得他鼻孔竄血。門牙碎了一半...

  “老大!”山賊跑上前來,彎腰攙扶,“你沒事兒吧?”

  “他娘的,真是晦氣,呸!”

  獨眼男吐了一口血沫子,回頭狠狠瞪了江霄兒一眼,爬起身道:“走,出去看看!”

  一眾鐵騎將院子圍得水泄不通,蒙著臉頰的黑布迎風抖動,唯有那一身豔紅色衣裝的男子,展露著絕美容顏;宛若銀裝素裹的雪山之巔,傲然獨立的紅楓,雙眸流轉間,透著淡淡的肅然之美...

  獨眼男掃了他一眼。厲聲罵道:“哪裏來的‘野狐狸’,敢跟老子作對?”

  山高林密,野獸繁多,狐狸是自不可少的,但白狐和紅狐,輕易不可遇見。

  獨眼男是把這些人當成野狐狸了,而那名紅衣男子,毋庸置疑的,正是這群人的頭領...

  “江掌櫃在哪?”男子淡淡問道。

  獨眼男攥緊長刀,氣勢洶洶道:“跟你有何關係?不想死的話,就滾遠點,別多管閑事!”

  男子聞言,拍了拍馬脖子,胯下的白色駿馬朝前走了兩步,來到獨眼男的麵前...

  “再問你最後一遍,江掌櫃在哪?”男子眯縫著一雙丹鳳眼,嘴角輕輕上揚,勾起一抹陰森的冷笑。

  眼前的場景,就算傻子也能看出一二,這些人明顯是來擄奪財物的,而且東西廂房的門窗,砸的砸,碎的碎,桌椅板凳,東倒西歪,後院的方向,還傳來陣陣哭聲...

  今日他若不出手相救,這些人恐怕難以自保。

  獨眼男哆嗦著嘴唇,認為眼前之人,不男不女、不倫不類,那副嬌弱病態的臉頰和身軀,似乎一推就倒,不具有任何威懾力...

  所以獨眼男愈發囂張,提著長刀怒吼一聲,“小娃娃,拿命來!”

  “刷...”

  “噗!”

  抽刀揮砍,幹淨利落,隻在彈指之間,獨眼男人頭落地,殷紅的鮮血浸染了駿馬的白蹄...

  其他山賊見狀,如鬣狗一般撲了上來,紅衣男子微微蹙眉。“殺!”

  “刷刷刷...”

  身後的鐵騎抽出彎刀,毫不費力地將山賊們斬殺殆盡,寬敞的庭院也被鮮血染紅,散發著濃重的腥臭味兒。

  翻身下馬,男子吩咐道:“四下查看一番,不要有漏網之魚!”

  “是!”鐵騎們應了一聲,皆跳下馬背,四散開來。

  男子步入東廂房,見炕上捆著一名鵝黃色衣裝的女子,似乎暈了過去...

  走到近處仔細一看,見她麵容緋紅,呼吸急促,滾燙的大炕烤得她汗水連連,脖頸上還有一道紅色的掐痕,沒猜錯的話,此人應該就是男孩所說的江掌櫃了。

  挑開麻繩,男子把江霄兒抱到椅子上,尋了碗水,扶她喝了下去。

  涼水滑過肺腑,驅散了體內悶熱的氣息...

  片刻後,江霄兒幽幽轉醒。剛睜開眼,就見一張妖豔的臉頰看著自己,血紅色的薄唇微微翹起,仿佛塗抹了世間最豔麗的紅脂,當真是妖冶萬分。

  這男子,長得未免太犯規了些。

  “咳咳...”江霄兒咳嗽兩聲,喘了幾口粗氣,問道:“那些山賊呢?”

  “死了!”男子微微一笑,仿佛在談論一件極普通的小事,臉上不起半點波瀾。

  江霄兒隱隱有些好奇,她分明讓尹曉德去京城尋找穆昱陽,可這眼前的男子又是何人?

  “你...有沒有見到一個十三四歲的男孩?”江霄兒焦急問道。

  男子盯著江霄兒看了片刻,笑了笑說:“你可是江掌櫃?”

  江霄兒輕輕頷首,正欲開口,一名護衛跑了進來,拱手道:“公子,後院找到很多孩子!”

  男子‘嗯’了一聲,站起身走到門口,一身豔紅色的棉袍,宛若喜服一般耀眼,他回頭看了江霄兒一眼。“男孩凍得很嚴重,已經送到京城救治了,既然江掌櫃脫離了危險,在下也不便打擾,告辭!”

  “等一下!”江霄兒趕忙起身,叫住男子,“此等救命之恩無以為報,請這位公子留下姓名,日後若有緣再見,定當重謝!”

  江霄兒不喜歡欠人情債,而且,今日若不是他及時趕來,自己也難逃魔手...

  男子在門口站立片刻,良久後。才吐出兩個字,“潘冰!”

  說完,他闊步走出門外,翻身上馬,朝江霄兒這邊看了看,才吩咐一眾鐵騎,“我們走!”

  ‘轟隆隆’的馬蹄聲消散在原野之中,看著潘冰遠去的背影,江霄兒心裏有一絲狐疑,更多的是對他身份的好奇和迷惑。

  庭院內血流成河,滿地死屍,莊強夫婦招呼少年們搬運屍體,在山坡下燃了一把大火,把這些為非作歹的賊人,燒成了漆黑的焦炭...

  “小姐,小姐...”

  紫蕭和雪瀾從後院跑了出來,仔細打量江霄兒一番,見她麵色平和,衣衫整潔,並無不妥之處,兩個丫鬟才稍稍鬆了口氣。跪在地上嗚咽道:“奴婢護住不利,請小姐責罰!”

  江霄兒歎了口氣,“是我讓你們躲起來的,談何責罰?快起來,地上涼。”

  紫蕭和雪瀾對視一眼,才站起身,扶著江霄兒回到主屋去了...

  小花兒一路跟來。跪在江霄兒麵前,抹著眼淚道:“江掌櫃,哥哥去哪兒了?他為何沒回來?”

  江霄兒深深歎息,“已經吩咐莊大伯前往京城尋找了,小花兒再等等!”

  潘冰回到京城,定會告知尹曉德所在的醫館,所以莊強此去尋找。不會耗費太多工夫...

  山莊被打砸成這樣,勢必要好好修繕一番,所幸暖棚那邊躲過一劫,門窗和桌椅破碎倒沒什麽,怕就怕那群山賊把菜苗也糟蹋了。

  “趙大嬸去準備午飯,長高的青菜也割下來兩把,給孩子們蘸醬吃。小冬子和其他人把破損的門窗拆下來,留著燒火。其他人,打幾桶水來,把院內的血漬衝刷幹淨。”

  一連串的命令吩咐下來,讓莊內眾人再次忙碌起來,這就是凝聚的力量...

  無論到什麽時候,人都不能偷閑,想法多了,做得少了,便會徒增煩惱,最後陷入到苦悶糾結的死循環中。

  天邊的殘陽偏落到西山去了,在群山之間閃耀著淡淡的粉光,這裏白天時風雪肆虐,到了日落黃昏,卻寧靜的宛若一幅油畫...

  山莊上空炊煙飄飛,溫泉瀑布水汽彌漫,原野上,覆蓋著無邊無際的白雪,像是一張厚重的棉被,溫暖著土層下冬眠的種子。

  江霄兒坐在炕上,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飯,桌上放著嫩綠的韭菜。她卻毫無食欲,少年們也是頻頻朝門外觀看,等待著尹曉德的消息...

  一輛馬車頂著傍晚的餘光,緩緩駛進山莊,在宅院前停了下來...

  莊強把尹曉德背下馬車,手裏還拎著兩包草藥,匆匆走進東廂房。

  “哥哥,哥哥回來了!”

  小花兒扔下筷子就跑了出去,看到趴在莊強背上,昏迷不醒的尹曉德,她頓時哭花了小臉,“哥哥,你怎麽了,哥哥...”

  江霄兒放下筷子。把炕桌往一旁推了推,招呼莊強,“快把他放下來!”

  掐上脈搏,仔細診療片刻,江霄兒又檢查了他的凍傷,這才舒了口氣,“放心吧,曉德沒事!”

  小花兒聽後,眨巴著一雙水汪汪的淚眸,問道“可是真的?”

  江霄兒點點頭,看向莊強,“這段時間讓她好生休養,手腳莫要沾水!”

  “知道了江掌櫃!”

  江霄兒心想,尹曉德被凍成這樣,自己有很大的責任,當初急著讓他送信,卻忘了外麵寒冷的天氣...

  幸虧他遇見了潘冰,不然,恐會真的凍死在半路上。

  與此同時,天都城將軍府內。

  穆昱陽眼皮跳得厲害,心下有些煩亂,書房的地麵上,也是紙團成山,一掃他往日幹淨整潔的形象。

  呂濤扣門走了進來,掃了穆昱陽一眼,拱手道:“少爺,屬下有事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