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主院用膳
作者:飛花逐水流      更新:2021-03-07 14:16      字數:3041
  江婉兒轉了轉眼珠:“那個賤人身在何處?”

  如月淺淺一笑:“呂府!”

  “呂府是什麽地方?”

  “就是與馮秀蘭有染的野男人家!”

  江婉兒聞言,眯了眯眸子:“好啊,這個賤婦,與人偷情也就算了,還明目張膽地住了進去,真是荒淫無恥!”

  如月輕聲道:“小姐,從今日一事,便可看出,老爺是袒護大小姐的,不如我們...”

  二人開始竊竊私語起來,不時傳出一陣魅笑。

  傍晚時分,天空飄起了雪花,洋洋灑灑、紛飛和煦,如飄落到人間的白色精靈,似乎對天都城這片土地極其熱愛,伴隨著寒風吹起、夜幕降臨,片片雪花在昏暗的光線下歡快起舞、旋轉跳躍...

  亂雲低薄暮,急雪舞回風。清冷的月牙被沉雲遮擋,散發著氤氳的光芒;這是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仿佛在一盞茶的工夫,天都城便銀裝素裹、白雪皚皚了;就連主院內的幾株梅花,都紅著小臉兒,靜靜觀賞著雪夜帶來的臻美和雅境...

  靈鬆苑內。江霄兒卻沒心情觀賞雪景,她此時正站在藥櫥前,一手捏著方子,一手挑揀草藥。

  江婉兒下手太陰狠了,銳寒不過是幾歲的孩子,卻被她打得皮開肉綻、遍體鱗傷,雪瀾的臉上也掛著兩道傷痕。

  她一個姑娘家,若是臉上留疤,以後該如何嫁人?

  “小姐,銳寒醒了!”紫蕭走過來道。

  江霄兒‘嗯’了一聲,把挑揀好的草藥遞給紫蕭:“快去廚房煎製!”

  “好!”

  東廂房內,梁富貴雖然不能下地。卻早早醒了過來,坐在梁銳寒身邊,頻頻歎息。

  江霄兒端著湯藥走進來,扶著銳寒喝了下去,又探了探他的脈搏,才稍稍鬆了口氣。

  “霄兒,爹對不住你!”梁富貴低下頭,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江霄兒擠出一絲微笑:“爹,你和銳寒就好生在這裏養傷,夫人和老爺那邊,有我呢!”

  梁富貴抬起頭,哽咽道:“爹活成這個樣子,還不如一頭撞死算了,不僅連累了你,就連銳寒也...”

  “爹!”

  江霄兒無奈地歎了口氣:“我既然已恢複了江府小姐的身份,他們就不能奈何於我。外麵下雪了,一會兒我讓紫蕭再送些被褥過來。”

  “大姐姐,大姐姐...”梁銳寒雙眼緊閉,拉著江霄兒的手,輕聲囈語著。

  江霄兒眼眶微紅,揉了揉梁銳寒的頭:“銳寒乖,姐姐一定會保護好你的。”

  從東廂房走出來,江霄兒又前往雪瀾的屋子探望,這丫頭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雙手緊緊攥著被子,額頭上也沁著細密的汗珠,睡得極不安穩。

  似乎感受到床邊有人,雪瀾猛然睜開雙眼,放聲驚叫:“走開,走開啊!”

  “雪瀾,是我!”江霄兒幫她揩掉眼角的淚珠,微微笑道。

  “小姐?”

  雪瀾忍著全身的不適,想要下床作揖,被江霄兒攔住了:“別動,先把湯藥喝了!”

  “小姐,奴婢沒保護好銳寒。望小姐恕罪!”雪瀾說著,淚水已吧嗒吧嗒掉了下來。

  江霄兒拉著雪瀾的手:“雪瀾做得很好,從今往後,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我保證!”

  雪瀾感動得淚流滿麵,撲入江霄兒懷中,抽噎道:“謝謝小姐,謝謝小姐...”

  喝完湯藥,江霄兒又把自製的疤痕膏拿出來,塗抹在雪瀾的臉上。

  忙完一應事務,已到夜半時分,雪花悠悠然地灑落下來,靜謐安恬、澹泊如絲,踩在上麵,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一場鵝毛大雪哄睡了萬物生靈,冰凍了山河湖泊,天都城內,星星點點的燈光。也如數熄滅;隻有皇宮內,可見華燈璀璨,熠熠如輝。

  次日清晨,靈鬆苑的下人們清掃積雪,有幾個調皮的丫鬟在苑門處堆了兩個雪人,活靈活現,做得頗為精巧。

  小秋匆匆走了進來,步入主屋,屈膝一禮:“大小姐,夫人請您去用早膳!”

  江霄兒放下醫書,蹙了蹙眉,自打發生上次的事情,她對江夫人的好感度直線下降。

  雖然是江婉兒在暗中攛掇的,但江霄兒以為,若夫人在意她的話,定會做出自己的判斷,而不是故意刁難她。

  “我身子乏累,不願走動。你回去吧!”

  說完,江霄兒又一臉冷漠地捧起醫書,隻餘小秋麵露赧然之色。

  “小姐,夫人回去後,哭了很久呢,您還是去看看她吧!”

  江霄兒咬了咬牙,猶豫片刻:“好!我正好有話跟她說!”

  主院內,江府一家四口坐在飯桌前,今日江老爺下朝格外早,回來時,還特意拿了盒棗花糕,這是皇後賞賜給他的。

  江婉兒輕輕撚了一塊。慢條斯理地吃著,見江霄兒自門外走來,她揚起唇角,譏笑道:“這棗花糕味道香甜可口,比姐姐做的桂花糕好吃多了。”

  說完,她又挽著江夫人的胳膊:“娘,女兒前幾日做了幾樣果脯,過會兒讓如月給您送來嚐嚐。”

  “好好!”

  江夫人拍了拍江婉兒的手,隨後瞥了江霄兒一眼,淡淡道:“坐吧!”

  江霄兒依次行禮後,挨著江清宸坐了下來。

  “妹妹臉色這般差,可是身子不舒服?”江清宸給江霄兒夾了塊肉,輕聲問道。

  “無礙,隻是突然變天,染了風寒,哥哥不必費心!”

  “那便好!”

  誰知江婉兒撿過話頭,剜了江霄兒一眼:“賤人就是矯情,隻是無病呻吟罷了。有什麽好費心的?”

  “江婉兒!”

  江霄兒蹙彎柳眉,眯縫著一雙冷冽的眸子,盯著江婉兒:“論無病呻吟,你應該才是高手吧?宮中傅太醫縷縷陪你演戲,爹娘不知,你也該有所收斂。總是這副矯揉造作、拿腔拿調的模樣,實屬令人惡心!”

  “你,你說什麽?”

  江婉兒扔下筷子,起身怒吼:“誰拿腔拿調了?你給我說明白!”

  “婉兒,坐下!”江老爺沉下臉來,嗬斥道。

  “爹。你也聽到了,她說得這叫人話嗎?”江婉兒猩紅著眼眶,聲音也變了調。

  江清宸皺了皺眉,看向江婉兒:“婉兒,你未免太過分了些,霄兒畢竟是你姐姐,怎能出口辱罵、不分尊卑呢?”

  “哥哥,怎麽連你也向著她說話?”江婉兒氣得直跺腳。

  “別吵了!”江夫人揉了揉眉心,抬頭看了江婉兒一眼:“坐下吧!”

  江霄兒冷哼一聲,坐下身後,特意往江夫人身邊挪了挪,以表達她們娘倆的親昵程度。

  “霄兒,你方才的話,的確有失體統,快給你妹妹道歉!”江夫人一臉嚴肅道。

  江霄兒:“......”

  江清宸放下筷子,一臉問號:“娘,霄兒沒做錯什麽,為何...”

  江霄兒靠在椅背上,眄了江夫人一眼,冷冷笑道:“傅太醫有沒有陪婉兒演戲,明日我爹進宮,一問便知,還有...”

  江霄兒站起身,內心雖然是怒火濤濤。但臉上卻一片從容和冷漠:“還有,針對梁富貴和梁銳寒一事,我勸娘就此收手,別惹得大家都不痛快。

  您做為當家主母,要明辨是非、知曉對錯,我寡言少語,不代表我軟弱可欺,就算離開相府,我照樣活得逍遙自在、無憂無愁。

  人是有底線的,若不是顧及爹娘的顏麵,我又豈能含垢忍辱,受你們的氣?

  今個兒我直言不諱。靈鬆苑內的所有人,以後誰要敢動他們半分,我會以十倍奉還,不信,咱們可以試試。

  還有,梁富貴與我有養育之恩,你們刁難他,便是與我作對。最好別在我眼前秀下限,良馬見鞍、隨影而行,人貴有自知之明,若你們連這個道理都不懂,那偌大的丞相府,我不待也罷!”

  江夫人聽完,臉色難看極了,她深諳江霄兒的脾氣,若惹惱了她,的確不好收場。

  “霄兒,是娘想得片麵了,在相府內,沒人刁難你,來,快坐下吧!”江夫人幹笑一聲,內心隱隱有些揪痛。

  江老爺籲了口氣,看著江霄兒:“霄兒,你是爹娘的親骨肉,這種舐犢情深、血濃於水的親情,是斬不斷、割不開的。你若是跟婉兒不合,日後少相見便是,爹娘不會為難你。”

  江霄兒輕輕頷首:“好,女兒明白!”

  這時,小秋匆匆來報:“老爺、夫人,羽王來了!”

  “安羽?”江霄兒麵色一凜,心下有些厭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