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佞語讒言
作者:飛花逐水流      更新:2021-03-07 14:16      字數:2810
  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百年身。

  世間有千萬條道路等你選擇,當一個人身陷囹圄、迷而不返之時,就會在錯誤的路上越走越遠,最後忘了回頭、忘了初心...

  所以,痛苦往往源於對錯誤的追求,正如雪崩的時候,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

  人生就像一場修行,修的是人心,善良與醜惡是這場修行中的羅盤,一念之差,便在天使和魔鬼間切換角色;而人性的高貴之處就在於,能夠用善良和理性,去遏製內心的陰暗和醜陋,馮秀蘭顯然沒有意識到這點...

  江霄兒回到相府。臉色不太好看,雪瀾見她將梁銳寒帶了回來,瞬間驚恐萬分...

  “小姐,這,這孩子...”雪瀾看著東張西望、對什麽都感到新奇的梁銳寒。急得直冒冷汗。

  江霄兒拉著梁銳寒步入正堂,末了,看著雪瀾道:“他暫時住在靈鬆苑,我會跟夫人解釋的!”

  “好,好!”雪瀾如釋重負,悄悄鬆了口氣...

  “大姐姐,你住的地方真氣派!”

  梁銳寒興奮的手舞足蹈,一會兒看看這邊的花瓶,一會兒又跑到書架前翻閱古籍,一會兒又逗逗籠中的百靈。歡快極了...

  孩子就是孩子,可能他被一時的激動衝昏了頭腦,待冷靜下來,還是會找娘的...

  梁富貴挑著水,自苑外走來,將木桶的水倒入缸中,他擦了擦額角的汗珠,坐到門檻上歇息...

  忽然,主屋這邊傳來孩童的嬉戲聲,梁富貴心裏一悸,站起身來...

  “這聲音,難道是銳寒?”

  梁富貴來不及多想,一路小跑來到正堂,站在門口一看,果然是他朝思暮想的銳寒...

  兩月未見,他瘦了不少,臉色也有些蠟黃,如今能再次相見,梁富貴竟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他瞪著一雙欣喜的眸子,雙唇顫抖:“銳,銳寒...”

  江霄兒循聲看去,擠出一絲笑容:“爹,我把銳寒接來了。”

  梁銳寒飛奔一般撞入梁富貴的懷抱,奶聲奶氣地哭著:“爹爹,爹爹!”

  “誒,爹在這兒,爹在這兒,銳寒不哭...”

  梁富貴輕撫著銳寒的後背,嘴上說著不哭,但淚水早已模糊了視線;一老一小。兩代人的重逢與喜悲,仿佛跨越了萬水千山,恍然間找到了歸宿...

  雪瀾和紫蕭也站在一旁抹著眼淚,女孩子最容易感動,特別是這種久別重逢的畫麵,最是催淚的引子...

  “霄兒,為何秀蘭沒來?”梁富貴平靜下來,好奇道...

  一提到馮秀蘭,江霄兒幾不可聞地歎息一聲,剛要解釋,紫蕭就上前一步,將馮秀蘭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通...

  又把今日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給梁富貴,末了,她憤憤道:“那等淫婦。不值得梁大伯惦記,你還是早點把她忘了吧!”

  梁富貴聞言,一臉驚駭地看著江霄兒,仿佛不相信她所說的,哆嗦半天,才呢喃道:“這,這怎麽可能,秀蘭潔身自愛、知書達理,怎會做這等腤臢事?”

  紫蕭冷笑一聲:“怎麽不可能?馮秀蘭今年才二十多歲,朝思暮想也是正常的。”

  “紫蕭!”

  江霄兒橫了紫蕭一眼,後者趕忙閉嘴,不再言語了...

  “爹,我理解你內心的苦衷,但事情已經發生,即便想破鏡重圓。把曾經的感情找補回來,可能也‘變味兒’了!”

  江霄兒走到窗前,看著苑內蕭瑟的草木:“過幾日我便送你和銳寒出府,夫人恨你之心不死,你帶著銳寒遠離京城,再也別回來了!”

  說完,江霄兒吩咐雪瀾:“去把東廂房拾掇出來,這幾日,讓銳寒和我爹住那裏吧,多添置一些被褥和棉衣。天冷了,孩子不能著涼!”

  “知道了小姐!”雪瀾福了福身子,退了出去...

  好巧不巧的,如月搗著小碎步,走進靈鬆苑,她手裏拎著一包老鼠藥,這是江夫人讓她下發的...

  近日府內發現很多大耗子,小秋還被咬了一口,江夫人便差人買了一些滅鼠藥,每個小園都撒上一包...

  “大小姐,這是夫人讓我送來的!”如月屈膝一禮,目光卻在梁銳寒身上流轉。

  江霄兒‘嗯’了一聲,指了指一旁的桌案:“放那兒吧!”

  “是!”

  如月躬了躬身子,臨走時,嘴角微微上揚。內心說不出的喜悅...

  羅湘園內。

  “可是真的?”

  江婉兒披頭散發地走過來,臉上溢滿了興奮和激動...

  如月輕輕頷首:“應該不會錯,那個梁銳寒,就是梁富貴和馮秀蘭生的野種,如今被大小姐帶回相府。擺明了是想惡心夫人和老爺。”

  江婉兒聞言,陰惻惻地笑道:“賤人啊賤人,真是無法無天了,堂堂丞相府,豈是她藏汙納垢的地方?如今連那等肮髒的野種都帶到相府了。又把爹娘擺在了什麽位置?”

  如月轉了轉眼珠,湊到江婉兒身旁,輕聲道:“小姐,您若是不喜,可讓夫人出麵去處置那個野種。據我觀察,這次大小姐回府,並沒把馮秀蘭帶來,這裏麵,定有蹊蹺。”

  “什麽蹊蹺?”江婉兒皺了皺眉,聽得一頭霧水...

  如月冷冷一笑:“小姐,您想想,梁富貴那個老東西,大了馮秀蘭二十幾歲,已是日逐西山、枯槁如柴了。而馮秀蘭正是媚態多嬌的年紀,怎會獨守空房、甘願寂寞呢?”

  江婉兒愣了一瞬,隨後恍然大悟,驚呼道:“好啊,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想必那馮秀蘭也是個水性楊花、賣弄風騷的賤人!”

  如月掩唇輕笑:“正是如此!”

  “你快去查一查。那個馮秀蘭如今在什麽地方?最好把她接到相府,到時候,可就有熱鬧看了。”江婉兒迫不及待地吩咐道。

  “是!”

  如月走後,江婉兒稍稍拾掇了一番,便急匆匆地趕往主院,她有太多話要跟江夫人說了,內心的竊喜和狂躁全都掛在臉上,恨不得仰天大笑一番...

  冬日裏的主院黯淡蕭條,早已沒了夏日的繽紛和秋日的感傷,假山孤零零地矗立在池塘邊上。如行將就木的老人,守護著餘生最後一點輝煌和記憶...

  池塘中結了一層薄冰,幾片枯葉在寒風的鼓勵下,在冰麵上跳起了恰恰舞,發出‘沙沙沙’的響聲,愉悅中透著點點落寞,寂寥時又找回了往日的清歡...

  “婉兒怎麽來了,外麵天冷,仔細些身子!”

  江夫人看著江婉兒急匆匆走進正堂,嬌俏的臉頰上還掛著一抹緋紅,便低聲數落著...

  江婉兒哪裏顧得上冷不冷,拉起江夫人的手,氣鼓鼓道:“娘,女兒心裏憋屈,想找您說說話!”

  江夫人聽後,抿嘴一笑:“可是哪個丫鬟惹婉兒生氣了?”

  “不是!”

  江婉兒噘著小嘴,眼底閃過一抹暗光:“娘,您可曾知,姐姐竟把梁銳寒那個野種接到府中了,您對梁富貴這般仁慈寬厚,姐姐不領情也就算了,反而變本加厲、貪猥無厭,明擺著沒把您和我爹放在眼裏,她這手,伸得是越來越長了,哼...”

  江夫人聞言,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她蹙了蹙眉:“真有此事?”

  江婉兒晃了晃江夫人的手,嬌滴滴道:“女兒何時說過謊話?自打姐姐回到相府,你和我爹好吃好喝都由著她,女兒無半點怨言,可她卻得寸進尺、貪心不足,處處與您作對。視府內的規矩和禮儀不顧,我行我素、倨傲無禮,若是被外人閑話,豈不折損了您和我爹的顏麵?”

  江夫人越聽越煩,胸內憋著一股熊熊火氣,站起身:“走,隨我到靈鬆苑看看。”

  “是!”江婉兒挽起江夫人的胳膊,嘴角勾起一抹暢快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