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事情絕非偶然
作者:南朵熙      更新:2021-04-13 07:11      字數:3489
  <b></b>見賀承越陷入沉思,蘇錦暄的心更加難安。

  她不停地注視著他,緊張問道“殿下,您怎麽不回答?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不知道,你別胡思亂想,本王告辭。”賀承越說完,立馬心虛逃離。

  最終他還是選擇閉口不提,實在難以想象,她得知真相的那一刻該有多崩潰。

  疑問得不到解答,蘇錦暄滿心鬱悶。

  但轉念一想,沒消息便是好消息,也許真的是她多慮了。

  瞬間她又放寬了心,想著改日定要找個機會出府,去了解坊間到底在流傳什麽對自己不利的流言。

  賀承越回到王府,馬不停蹄趕往易楷所在的院子。

  進門之時,發現易楷已經醒來,整個人看起來虛弱無力,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眼神空洞地看著床頂,沉浸於哀思之中。

  冷霄坐在床邊給易楷喂藥,易楷一句話也不說,任人喂著藥。

  “本王來喂他喝藥吧。”賀承越走近,接過冷霄手中的藥碗,親自擔起喂藥之責。

  冷霄起身將位置讓給賀承越,隨後站到一旁等候命令。

  賀承越舀起一勺湯藥,小心地喂到易楷嘴邊,隻見易楷遲遲沒有張開嘴,而是欲言又止地看著賀承越,還有些防備地瞥了旁邊的冷霄一眼。

  賀承越察覺到他的目光,轉頭看了冷霄一眼。

  雖說冷霄是他的親信,可以信任,但易楷則不這麽認為。

  為了讓易楷開口說出真相,賀承越對著冷霄吩咐一聲“你去外邊守著,別讓任何人進來。”

  “遵命!”冷霄沒有多言,立馬恭敬應下,很快便退出房外,識相地將門關上。

  這下屋內剩下賀承越和易楷兩人,易楷才完全放下戒備,撐著身子想要坐起身,卻因傷勢過重,尚未恢複元氣,一點勁也使不上。

  賀承越放下藥碗,將他按回床上躺著,溫聲道“你別起來,你傷勢未愈,需臥床幾日,有話躺著說便可,不必多禮。”

  “多謝五殿下救命之恩。”易楷用虛弱無力的聲音開口道謝一聲。

  “子遇是本王的好兄弟,救回你是本王的職責。”

  “五殿下……求您一定要為世子報仇!”易楷又用顫顫巍巍的聲音懇求道。

  賀承越神色凝重,目光注視著床上的易楷,沉思良久才問出一句“當日快抵達常州之時,你們到底發生何事?”

  “當日,世子不知接到什麽密報,整個人變得有些恍惚,原先計劃好的回京路線不走了,說是要趕去常州與您見一麵,似乎特別著急……”易楷感覺有些吃痛,他痛苦地閉起眼睛停歇一會。

  這些悲痛的記憶與身上的傷痛交加,令他難以承受。

  “然後呢?”賀承越的神色愈發沉重,心想事情果然如他所猜那般不簡單。

  易楷緩了緩,接著道“為了早些抵達常州,世子帶著易楷抄近道,走上偏僻的山路,而後我們在山中遇上山賊,但那群人又似乎不像山賊,那武功是獨門招式,易楷與世子勢單力薄,抵抗不過,後來世子為易楷擋了劍,身負重傷被推下懸崖,易楷拚盡最後的力氣躲過山賊的追殺,這才僥幸存活。”

  他強撐心中的傷痛,才將事情原委細細道明。

  賀承越聽得一臉震驚,心慌地問道“如此說來,子遇他……”

  說到一半,他不敢再講下去,情況比他想象的還要嚴重。

  “那個懸崖深不見底,墜崖之人恐怕難逃一命,能保留全屍已是萬幸。”易楷聲音悲痛地講述著。

  一想到重情重義的主子為救他而亡,他心中悲痛萬分,寧願死的人是自己,現下他還得好好活著,尋找機會為主子報仇。

  賀承越的心情一下子緩不過來,有些不知所措,整個人沉浸在悲痛之中。

  痛失好兄弟於他而言是極其痛苦的事,回想往日種種,他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他表情沉重,沉默許久,才接著開口詢問“那你可看清楚那些山賊用的武功招式?”

  “當時情況混亂,隻覺得那招式甚是熟悉,卻想不起出自何處。”易楷此刻心亂,回憶不起來。

  賀承越沉思一番,繼續給易楷喂藥,而後安撫好一切,他起身對著易楷吩咐“這段時日,你好好待在王府養傷,那些人應該還在尋找你的下落,世子的事,本王定會查清幕後真凶,還他一個公道。”

  “多謝五殿下。”易楷點點頭,感激應下。

  賀承越說完,轉身便要走,易楷忽然伸出手,將他拉住。

  賀承越不解,回頭用疑惑的眼神看著他,開口問道“還有話說?”

  易楷閉眼沉思一會,又睜眼欲言又止地看著賀承越,最終還是說出口“五殿下,還有件事,想請您幫忙。”

  賀承越立馬轉身麵向他,問道“何事?”

  易楷從衣中掏出一塊玉佩,顫顫巍巍地抬起手,將玉佩交到賀承越手中,解釋道“這是世子遇害前交給屬下,是想送給蘇姑娘的,您能代為轉交嗎?”

  賀承越怔怔地看著,有些遲疑而沒有接過。

  他想了想,心有所慮道“怕是不妥,若本王將此玉佩交給她,難以向她交代子遇的下落。”

  在易楷還未開口之時,他又補充了一句“相信子遇也不願看到她難過。”

  “懇求五殿下幫忙,這是世子留給蘇姑娘最後的信物,若是沒能交到蘇姑娘手中,世子怕是難以安心。”易楷不放棄,極力懇求,想著完成世子最後的心願。

  賀承越看著這塊晶瑩潤澤的玉佩,思慮了許久,最終還是心軟接過,鬆口道“行吧,本王尋個機會交給她。”

  賀承越走出寢屋,門關上的那一刻,他的心情十分複雜。

  回想剛剛易楷所訴的一切事發經過,這樁樁件件顯得十分蹊蹺,加之這幾日發生的各種事情,這讓人不得不懷疑其中必有關聯。

  等候在外的冷霄見主子出了門,立馬迎上前,站到主子麵前等候指令。

  “卓言的下落,有眉目了嗎?”賀承越一臉嚴肅地詢問道。

  “回殿下,屬下無能,至今仍找不到卓言的蹤跡,他像憑空消失一般,悄無聲息,想必已經離京了。”

  這兩日搜尋無果,所有的線索亂成一團,其中的蛛絲馬跡令人無處下手。

  賀承越此刻的心情更加難以釋懷,他十分憂慮地歎道“此事若是無法妥善解決,恐怕蘇錦暄會被父皇送出京,以此來平息那些於她不利的流言,正如本王當年那般。”

  “若真如此,殿下您與蘇姑娘的婚約……”冷霄說到一半,沒有勇氣往下說。

  “唯恐生變。”賀承越順著冷霄的話說下去,越想越惶恐。

  冷霄心中不解,困惑地問道“可是陛下一向寵愛蘇姑娘,而蘇姑娘還是雲梁福星,陛下大概不會這般無情吧?”

  賀承越搖頭,憂慮道“朝中眾臣看重名節,怎會允許一名被賊寇玷汙的女子嫁入皇室?哪怕蘇錦暄受盡寵愛,父皇若是聽取群臣諫言,必將因顧全大局而舍棄。”

  “那怎麽辦?”冷霄這下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看來,這幾日得去一趟奕王府。”賀承越心中暗暗立下謀劃。

  奕王府四處彌漫著陰鬱的氣息,正廳中,奕王坐於正位,臉色有些滄桑。

  賀承越今日難得登門拜訪,令奕王原本不安的心更加強烈。

  原先,聖上的旨意是五皇子與奕王世子在常州會合,一同歸來。

  可後來五皇子獨自匆忙而歸,奕王世子卻遲遲未歸。

  這令人不得不生疑,恐賀子遇已經遭遇不測。

  “賢侄今日可是為遇兒的事前來?”奕王滿心憂慮地問道,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賀承越思慮幾番,決定如實告知“皇叔,侄兒在常州之時,奉旨等候子遇,可等了幾日,未曾等到,後來派人前去打探,卻隻找回易楷,而易楷被帶回靖寧王府之時命垂一線,好在大夫醫術高超,將他從生死線上拉了回來,他醒來時,向侄兒稟明事情始末,這才得知,子遇已落崖遇害。”

  最後幾個字猶如方天大雷向奕王劈去,他瞬間瞪大眼睛,張了張嘴,神色愈發沉重,許久沒作聲。

  “皇叔,侄兒會繼續加派人手尋找子遇下落,絕不放過一線希望。”

  不忍心讓奕王承受喪子之痛,賀承越隻能盡力為他留一絲希望。

  奕王此刻心中悲痛不已,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極力壓製難過的情緒,哀歎一聲“本王早有預料,隻是不曾想,子遇此劫竟來得如此之快。”

  “此事有著諸多蹊蹺,侄兒以為,子遇出事絕非偶然。”賀承越目色凝重地分析著。

  “賢侄是懷疑,有人想要遇兒的性命?”奕王一臉不敢置信地看著賀承越。

  “沒錯,而且這幕後主使必定是朝中之人。”

  聞言,奕王又長長歎了一聲,無奈道“賢侄所言並非無道理,遇兒這孩子,是本王最優秀的嫡子,自幼極有主見,立誌刻苦奮鬥為國征戰,但有時候太過要強了,鋒芒過盛,總是要遭忌憚的。”

  賀承越的心情同樣沉重,卻無法言喻,他思索著詢問道“所以,皇叔心中可有些主意?”

  “事已至此,有主意又能如何,遇兒怕是回不來了,可本王還有奕王府需要守護,這種時刻不能倒下,甚感無力。”奕王哀歎一聲,語氣間盡是無力感。

  “正因為如此,皇叔更應該振作起來,絕不能讓凶手逍遙法外。”賀承越極力勸道。

  奕王心中觸動,深思著,將目光投向賀承越,沉聲問道“賢侄今日前來,是有了主意?”

  賀承越滿腹心事,猶豫著開口“其實侄兒今日前來,還有一事相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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