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六章 蒙冤難辯意決絕
作者:簫劍行      更新:2021-03-06 02:38      字數:2413
  青山閣從裏到外透著股怪異,安靜得不同尋常,連人聲都聽不見。薛靖七立在聞道堂前,隱隱感覺有人在背後盯著她,可環顧四周並無人影,心裏越發不安。

  難道昨夜她離開後,青山閣真的出事了。

  念及此,她加快腳步往後山溪閣的方向走去,途徑同門居所,亦是一片寂靜,不聞人聲。扭頭看見自己住的那間屋子窗戶半開,不禁蹙起眉,她記得昨天離開屋子時關好了門窗,難不成……

  握著劍鞘的手指下意識收緊,薛靖七走到自己屋前,看見門沒拴,謹慎地以劍柄推開屋門,下一瞬,殺氣透出門縫,寒鐵薄刃迎麵刺來,她吃了一驚,仰麵後撤兩步,拔劍出鞘,寒涼劍氣衝破那股令人心窒的殺氣,手腕疾翻,雙劍相抵借力打力,七星長鋒在那柄精鐵長劍上刮出刺目的火星,將其崩出一道細小的裂口,僅此半招,便強勢卸下那股力道,薛靖七這才抬眼看向偷襲之人,這一瞧不由得怔在原地。

  “司徒師兄?!”她看見司徒皓衣衫帶血,蹙眉抿唇緊繃著沒什麽血色的臉,此刻看向她的神情更是古怪,似是見著仇敵似的。

  司徒皓垂眸看向手中長劍被崩碎的裂口,低聲道:“不愧是七星劍。”

  沒等薛靖七明白他究竟何意,腳步聲從四麵八方響起,迅疾合攏,她怔愣地看見數十閣中學生持劍列陣,將她圍在中間,人人神色皆是如臨大敵,肅穆中又帶著謹慎與戒備,讓她更加疑惑。

  傅衿現身,方慎終與徐追遠緊隨其後,三人對上薛靖七的目光,神色各異。

  “老師,這是何意?”薛靖七不解問道。

  “你昨夜在何處?”傅衿蹙眉。

  “信州城。”薛靖七誠實回答。

  “為何下山?去城裏做什麽?”

  “見……”薛靖七欲言又止,她下山是為見意中人,去城裏的初衷也是答應他的小小請求,留下過夜,可這話如何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口,青山閣如此重視禮節,若讓老師知道她在外同男子過夜,明明什麽都沒發生,恐怕也解釋不清。

  方慎終與徐追遠麵麵相覷,薛靖七如此遲疑,顯得心虛,恐怕昨夜就算有什麽誤會,也難以分辯清楚了。

  “見誰?”傅衿眉間疑慮更深,語氣也嚴厲了幾分。

  “見與我同來的朋友,他救下了紀家幸存的孩子,想送來青山閣,可惜被守山的同門攔住,不得已隻能以簫聲傳信於我,昨天傍晚我就下山了。”薛靖七解釋道。

  “紀家的孩子?”傅衿聞言微微動容,轉頭看向司徒皓和徐追遠,兩人皆是神色訝異,對於紀家還有幸存者表示毫不知情。

  “他叫紀雲清,就在山下,您若願意收留,我現在就帶他上來。”

  “靖七,這個不急,你先如實回答老師,昨夜去城裏做什麽,為何今早才回,有人能證明其間你沒有回過青山閣麽?”方慎終焦急問道。

  薛靖七愣住。

  “若隻是為紀家那孩子的事才下山,為何去了那麽遲,現在才回來?”司徒皓緊跟著方慎終一齊追問。

  “究竟發生什麽事了?你們的意思是,昨夜在閣中見過我,並且我做了什麽不太好的事麽……”薛靖七看傅衿、方慎終和司徒皓都似受了傷,又瞅著眾人圍攻自己這架勢,心裏隱約有了猜測。

  “昨夜有人暗算老師,盜走七弦琴,打傷我和司徒少俠,殺死值夜守山的兩位同門,逃走了。”方慎終目不轉睛地看著薛靖七,目光中透著難言的痛惜,澀聲道,“那人和你長得一模一樣,連功夫都相近,我們都親眼所見,你總該不會還有一個雙生姐妹吧。”

  “什麽?!”薛靖七聞言大震,怔愣半晌,搖頭否認,“此事我並不知情。難道是……”她驀地想起,昨夜易劍臣提起坤也來到信州城,讓她小心防備,而坤最難以讓人防備的便是出神入化的喬裝易容之術,昨夜冒充自己盜琴殺人的多半是她,於是沉聲道,“紀家錕鋙刀與青山閣七弦琴相繼被奪,很明顯是天宗那夥人的手筆,其中殺手團中的坤字號是個可怕的角色,其出神入化的喬裝易容之術讓人防不勝防,我也吃過很多次虧,昨夜定是她冒充我。”

  “可是昨夜,沒有人進閣。”方慎終皺眉道。

  “既然守山的同門被害身亡,那又如何得知無人進閣呢?坤的輕身功夫很好,一眨眼的功夫就可以混進來。”薛靖七解釋。

  “可是她怎麽會你的劍法,她又如何知曉你昨夜會離開,不覺得太巧了麽?師妹,我受的這道傷,是相知劍法所致。”司徒皓擰著眉頭,左手指了下包紮好的傷口,冷聲問道。

  薛靖七看眾人並不相信她的話,又是委屈又是氣憤,耐著性子反問道:“我若成功盜走七弦琴離開,現在又何必回來自投羅網呢?”

  “也許是落下了什麽東西,”司徒皓冷著臉道,“一回來你就直奔這裏。”

  薛靖七聞言被氣到發笑,她不明白為什麽司徒皓死咬著她不放,就算年少時他們師兄妹關係不好,也不至於如此不相信她的為人吧。

  “靖七,你昨夜究竟為何留宿城中,沒有回來?”方慎終又問了一遍。

  那邊還死咬著不放,這邊又執著於打聽她在外過夜的事,實在讓她頭疼得要命,於是咬牙切齒答道:“不為什麽,沒什麽理由。我薛靖七向來光明磊落,做了的事,必定會認,沒做的事,也不可能任由他人栽贓。”

  “靖七,我們都相信你的為人,但不論如何,七弦琴因你而失,若你能將其找回,那這樁事就算過去了,也算還你一個清白。”徐追遠心有顧慮,不敢確定薛靖七所言真假,但不管怎樣,他都希望給她一個消除誤會與大家盡釋前嫌的機會,她因苦衷而盜琴也好,被栽贓誣陷也罷,隻要七弦琴尋回,就是最好的結果。

  傅衿歎了口氣,略微頷首。

  薛靖七沉默片刻,搖頭輕笑:“昨夜發生那種事,我也震驚且難過,既有人打著我的名號盜走七弦琴,我確實有必要將其尋回,並為死去的同門報仇。可若將我的清白與七弦琴係在一起,那恐怕這嫌疑我是無法洗脫了。被天宗盜走的這些名家兵器,我一件也尋不回,包括七弦琴在內,除非他們抱著琴站在我麵前,我還有機會試上一試。”

  “那你且在青山閣多留些時日,何日尋回七弦琴,何日再離去。”方慎終道。

  “恐怕不行。”薛靖七再次搖頭,收劍歸鞘,麵朝傅衿持手躬身行禮,“昨夜得知了一件不太好的事,家父恐有性命之憂,靖七今早回來,正是打算向老師請辭,緊急趕回雁蕩。這些日子多謝老師傳道授業,也多謝兩位師兄的照顧,請恕靖七難能從命,待確認家父無虞,必定追蹤七弦琴的下落,回閣請罪。”

  寫得差到自己看不下去……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