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二章 赴巫山意在流光
作者:簫劍行      更新:2021-03-06 02:37      字數:2167
  月下林間,幕天席地,共赴巫山,縱意所如。

  真的不是夢麽。

  容塵從未想過,有朝一日,在他身上會發生這種荒唐風流之事。他雖然自詡風流,多年來一直是青樓妓館的常客,卻隻是虛有其表,和滿腹才情的姑娘們喝喝酒調調情罷了,最多不過攬入懷中,一親芳澤,像這等魚水之歡,他今夜算是初嚐滋味,甚至,有些上癮,因為這比他先前想象過的還要美好。

  何況還是和自己傾慕的姑娘。

  眼睛被蒙住,讓他的身體更為敏感,也讓他的心,一路狂跳,無休無止,幾乎要溺死在情欲的海裏。青澀卻濃烈的吻,在她的每一寸肌膚流連,身下之人也在忘情地迎合,他們緊緊相擁,糾纏在一起,喘息聲此起彼伏,淋漓的汗水被冬夜的冷風一掠,激起一層細小的顫栗,他終於壓抑著低喝一聲,眼前似有滿天焰火綻放,整個人都虛軟下來,雙臂依舊緊緊抱著她赤裸光潔的肩背,埋頭在她耳邊發間,輕輕喘息著,唇角勾出心滿意足的笑意。

  “子清,你讓我很意外……”容塵輕聲笑道,伸手撫過她的臉頰,將被汗水濕透的長發撩到她耳後。

  他與她有了如此親密的接觸後,便自覺改了口,直呼名字,不再客氣。

  “你不喜歡?”她的聲音多了絲沙啞,卻更具誘惑。

  “不,我很喜歡。”容塵以手肘半撐起身子,笑道,“隻是我沒想到,你平日裏是多麽端方矜持的一個姑娘,性子也挺冷淡,總是拒人於千裏之外,在夜裏竟然會是這等模樣,讓我又不敢相信,又喜歡得緊。”

  他說著,便伸手去扯眼前的帶子,想要看看她此刻的模樣,卻被她伸手攔住,極輕地笑了一聲,“我不準你解開。”

  “為什麽?”容塵乖乖放下手,卻興致勃勃地反問。

  “因為我不想你看見我的身子。”她輕輕推開他的胸膛,坐起身,伸手去拿扔在一旁的衣衫。

  “你都已經與我做了這事,難不成還在害羞麽。”容塵坐在地上,揶揄道。

  “怕你看見後,便再也不會放走我了。”說話的工夫,她已經穿好了衣服,站起身,打趣道。

  “子清此言何意?”容塵扯落自己眼前的帶子,抬頭看著衣衫整齊的言子清,目中露出一絲不解,“放走你?我不能放走你。你我已有夫妻之實,容塵必當誠心求娶,對你負責。”

  “想要娶我,聘禮可不簡單。”言子清道。

  “江南容家富可敵國,你想要什麽聘禮,盡管說,容某保證出得起。”容塵動作麻利地穿好衣衫扣緊腰帶,也站起身,誠懇地回答道。

  “想要容家家主的信物。”

  容塵愣了下,脫口反問:“容家家主的信物?”

  言子清笑著點頭,“有信物在手,才能真正稱得上是一家之主,也才能給得了子清足夠的安全感。若容公子介意,不願相贈,那子清也絕對不強求。今夜之事也是你情我願,子清不需要任何承諾和負責。”

  “呃,不不,容某自然是願意的!以後你我成親,自是一家人,容家的任何東西,也都是你的,容某沒有什麽舍不得和介意的。隻是……容某一時沒明白,子清所指的家主信物,究竟是何物?”容塵臉色微窘。

  “容家是正道武林四大世家之一,既在江湖,那麽家主的信物自然是具有身份象征的佩劍。”言子清答道。

  容塵回過神來,下意識摸了下自己隨身所帶的佩劍,言子清搖頭,繼續說道,“這隻是容家少主的佩劍,並非容家家主的佩劍。”

  “流光?”容塵後知後覺總算反應過來,容家當年叱吒江湖確實有一名劍,名為流光,是父親當年隨身攜帶的佩劍,自父親逝世後,便封存在容家祠堂,再沒有取出來過。當今世上竟然還有人記得流光。

  言子清點頭。

  “好,沒問題。容某來日會以流光為聘,再次登門百草穀,求娶子清。”容塵正色道。

  “不必等到求親那日,子清希望,容公子能提前相贈寶劍。”她解下腰間的一塊玉佩,遞到容塵麵前,“這是子清自小佩戴的玉佩,如今相贈公子,算是交換定情信物,提前答應這樁婚事。”

  容塵受寵若驚地接過玉佩,見上麵雕刻著歲寒三友,有著君子高風亮節的極好寓意,心裏一喜,收入懷中,連連點頭,“那我即刻回家,取來流光後,來穀裏找你。”

  “好,到時我會在穀口等你。”言子清點頭。

  容塵依依不舍地轉身欲走,卻忽然又想起什麽,回過頭來,遲疑地問出心中所惑,“子清,那楚家小子,我看似是對你有意,你……”

  “一個乳臭未幹的臭小子罷了,我隻拿他當普通朋友,你不必多心。”言子清淡淡一笑。

  容塵心裏大石落下,笑吟吟地揮手作別,急匆匆出穀去了。

  望著他遠去的背影,言子清勾起唇角,眼裏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

  有人敲門,估計是藥煎好了小九送過來。

  楚中天在床上翻了個身,歎了口氣坐起來,有氣無力地應了聲,“進來吧!”

  門應聲而開,言子清端著藥走進來,遞給他。

  “子清?!”楚中天一下子清醒過來,沒想到是她親自來送,一時竟有些不好意思,急忙下床從她手裏接過藥碗,耳根微紅。

  “容塵……走了?”楚中天試探問道。

  言子清點了下頭,並沒有多加解釋,隻是催他喝藥,“趁熱喝。”

  楚中天咽了口唾沫,一手捏著鼻子,一手舉起藥碗,皺著眉頭,仰首咕咚咕咚一飲而盡,從未如此爽快地喝過藥,當真是差點把自己灌死。

  言子清接過空碗,看著楚中天強忍苦意坐在那裏傻笑,忍俊不禁,“給你的糖呢,不吃?”

  “我不舍得吃。”楚中天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

  “為什麽?”言子清似笑非笑。

  “不為什麽。”楚中天紅了臉,連灌幾口水漱漱口都忘了,直接爬上床,幹咳幾聲。

  “哦。”言子清點點頭,端著碗轉身離去。

  “就……就這樣走了?!一點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精神都沒有……”楚中天看見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外,不由得一愣,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