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 一念情動是相思
作者:簫劍行      更新:2021-03-06 02:34      字數:2502
  在浸有藥草的冷水裏泡了大半個時辰,體內的邪火基本熄滅,但薛靖七卻並未覺得舒服多少,反而更加頭昏腦漲,又冷又疲憊,迷迷糊糊背靠著桶壁閉上眼睛,想要閉目休憩一會兒。

  恍惚間,她莫名想起了他,想起他看向她時那溫暖而寵溺的笑容,想起那個雨夜他無助地將頭靠在她的肩膀,想起他指尖的溫度。她忽然好想他,好想見到他,想去勇敢地牽住他的手,再也不鬆開。

  薛靖七猛然回過神來,伸手捧起身前的冷水用力地洗了幾把臉,身子冷得打了個寒噤,她縮著肩膀坐在那裏一動不動,水滴從發梢和下巴滑落至水中,她神情呆呆的,微微蹙著眉又有些不知所措,像是做了虧心事的孩子。

  一定是藥效還殘留體內,不然她怎麽會如此強烈地思念……

  “怎麽了?”言子清聽到這邊的動靜,以為薛靖七身體不舒服,於是走過來詢問。

  薛靖七蒼白憔悴的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紅色,她僵硬地搖搖頭,幹笑道:“沒,沒什麽。”

  言子清眨了眨眼睛,點點頭便要轉身回到桌前,卻又忽然頓住,看著薛靖七有些欲言又止,天人交戰一番,別扭地輕聲問道:“你的臉還疼麽……”

  “我的臉?”薛靖七呆了一下。

  言子清目光看向空處,歎道:“對不起啊。我也是突然被你嚇到了,想都沒想做出的反應,我不該動手打你的,也不該下手那麽重。”她看到薛靖七左側臉頰上的紅印還未徹底消失,心裏很是愧疚,但如此尷尬的事情,她又不知如何開口。

  薛靖七反應過來言子清所指何事,麵色微窘,傻笑道:“沒關係,早就不疼了。該道歉的是我……那個時候神誌不清,對你做出那樣的事……”說著,薛靖七微微咬唇,不敢看言子清的神情,在腦海中想象了一下自己可能做出的令人發指的事情,有些……一言難盡。

  “……”看到薛靖七的反應,言子清忽然擔心這傻丫頭想到別的地方去,急忙澄清,“你,你別想太多,也,也就是,親了我一下……”

  薛靖七猛然扭頭看向言子清,瞪著眼睛說不出話來,緋色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脖頸和耳根往上爬。

  “不是別的地方,隻是額頭,我及時推開了你……”言子清忽然覺得很熱,怎麽感覺越描越黑,轉身回到桌旁坐下,一臉正經地捧起醫書來,目不斜視。

  “那……還好……還好……”薛靖七重重鬆了一口氣,恨不得一頭紮進水裏不出來。

  “還從來沒有人……”言子清盯著醫書微微蹙眉,有些語無倫次,“卻沒想到你竟是第一個……”雖然同是女孩子,但發生這種事,還是讓人覺得很尷尬,說不上來。一向冷靜自持的她,第一次方寸大亂。

  “我也從來沒……”薛靖七伸手捂臉,幽幽歎了口氣,語氣也很委屈。

  “咳,行了,這件事已經過去了,你也不要對任何人提起,就當做沒發生。”言子清裝模作樣地翻了一頁書,淡淡道。

  薛靖七心裏哀歎,真是荒唐、荒唐,真是冤孽、冤孽。

  都怪夏侯淵和容塵!他們竟然設計害她,當真用心險惡,以後還是少與他們打交道,免得再惹上什麽禍事。

  揚州城的大街上,楚子鈺迎麵碰見正往回走的三人,心下更是疑惑,急忙過去詢問,“你們看見靖七了嗎?”

  容塵、夏侯淵麵麵相覷,司徒念搖搖頭道,“我也一直在找她,在城裏找了很久都沒找到,估計回去了吧。”

  “她不在盟裏。言姑娘說,靖七與夏侯他們出去喝酒探討武學後,一直都沒有回來。”楚子鈺開始緊張,有些懷疑地看向旁邊的兩個人。

  “什麽?!一直都沒回去?!”司徒念忽然慌了。

  “楚兄,你方才說的言姑娘,是指……”容塵問道。

  “言姑娘是靖七的朋友,名喚子清,是名醫術超絕的大夫。”

  容塵麵不改色地點點頭,心裏卻很滿足,首先,薛靖七既然還未回去,那子清姑娘便安然無恙,其次,她既然是醫者,那他便有了投其所好的本事,要知道他為了練好容家劍法,可是苦心鑽研人體穴位很多年。

  “怎麽會呢……城裏沒有,盟裏也沒有,難不成還能出城到外麵去了?!”夏侯淵抓耳撓腮,百思不得其解。

  “到底怎麽回事!她不是和你們兩位一起出去的麽,怎麽她會莫名失蹤?”楚子鈺有些氣急,語氣也有些惡劣。

  “我們也不清楚,本來喝酒喝得好好的,誰知他見色起意,看見個中意的姑娘,摟著姑娘就扔下我們,說要上樓一敘,我們也莫名其妙的,但根本拉不住他。後來我們倆喝了會兒,忍無可忍,就上樓去叫他,誰知拴著門,裏麵的動靜也奇奇怪怪的,壓根沒搭理我們,我們一怒之下就回來了。將此事告知念兒後,念兒不相信他會是這種人,於是火冒三丈地同我們又回到紅袖招來找人,誰知撞開房門後,床上的姑娘脫了衣服昏迷著,而窗戶卻大開著。我們在周圍找遍了,也不知道那家夥跑到哪兒去了。”夏侯淵聳聳肩攤手道。

  “你說什麽?!”楚子鈺覺得夏侯淵在撒謊,這事情另有蹊蹺。

  “誰知道事情的真相是什麽,這都要等找到靖七後一問,才能清楚。”司徒念已經懶得再罵夏侯淵,她現在隻想找到薛靖七,確認她的安全。

  “我們分頭行動再在城裏找一遍吧,若還是找不到,就回去,說不定那時薛靖七已經回去了。”容塵認真道。

  “好。”司徒念點頭答允,急忙朝一個方向跑走,繼續找人。

  “如果她出了什麽事,你們兩個,就死定了。”楚子鈺已經猜到薛靖七的失蹤與夏侯淵和容塵有關,他又氣又急,但又沒有證據,此刻隻能指著他們的鼻子,惡言威脅。

  “你他媽什麽態度啊!你把剛才的話再跟小爺說一遍!”夏侯淵還從未見到有人對他如此無禮,敢指著他鼻子威脅他,哪怕是盟主之子,也沒這個資格!一步上前伸手揪住楚子鈺的衣領,張口罵道。

  “我說如果薛靖七出了什麽事,你們兩個,就死定了。”楚子鈺麵色陰沉,冷笑著伸手抓住夏侯淵的手腕,後者忽然變了臉色,腕骨幾乎要被捏碎,他微微顫抖的手被楚子鈺扯開衣領,猛地甩落。

  楚子鈺冷哼一聲,大步流星與他們擦肩而過,自己去找人。

  夏侯淵神色錯愕,右手痛得不住發顫,忍不住罵道:“這小子什麽時候力氣這麽大了,他功夫不是差得很麽,媽的……”

  一直在旁邊不動聲色的容塵,此刻眸色一暗,低聲道:“在我們去落日城執行任務的這段時間,其他人的變化還是不小的。且不說易劍臣拿到龍淵劍並練成了龍淵劍法,連楚子鈺這小子的功夫都已今非昔比,我們恐怕要有些危機意識了。”

  “我們還繼續找薛靖七麽。”容塵皺眉。

  “找個屁!隨便去哪兒坐會兒,約莫他們差不多要回去了,我們再回去就行了。楚子鈺,小爺記住你了。”夏侯淵活動著酸痛的手腕,惡狠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