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金風玉露再相逢
作者:簫劍行      更新:2021-03-06 02:30      字數:5890
  飛龍劍氣出現的那一刻,整個比試畫風突變,楚中天的身影在整個山巔飛來飛去、上躥下跳,而金色的劍氣窮追不舍,無窮無盡。

  “搞什麽?欺負我沒有劍氣啊——喪盡天良啊啊啊!”楚中天已經無法再出劍對易劍臣發出攻擊,隻能一味地風一般地逃竄,但是這劍氣就像長了眼睛,他飛到哪裏,劍氣跟到哪裏,眼看劍氣掃蕩過的地方,山石都被擊碎,他要是被打中了豈不非死即殘。

  場上的比劍已經陷入了詭異的氣氛,易劍臣已放下了劍,站在中間一動不動,仰首看著飛龍劍氣追殺著楚中天四處飛竄,緊抿著唇,強忍笑意,等待著楚中天力竭之時,自行認輸,再收了劍氣也不晚。

  薛靖七瞠目結舌地看著場上滑稽的一幕,哭笑不得,不由得暗暗撫額,為小天的命運擔憂。

  太陰險了。

  楚中天心中暗暗罵道,易劍臣這是要他力竭之後不戰而敗,他絕對不能坐以待斃!楚中天眼珠轉了轉,靈機一動,豁上去了,就算被世人誤解又如何,就算一世英名盡毀又如何,就算被小七笑好幾年又如何,他深呼吸一口氣,做出了終止這一場追逐的重要決定。

  忽然,楚中天的身影風一般地直直射向站在比武場中間悠然自得的易劍臣,他不信飛龍劍氣衝著他自己來,他也不把劍氣給收了!

  猝不及防地看到朝著自己撲來的楚中天和飛龍劍氣,易劍臣大吃一驚,顧不了那麽多,急忙劍指向飛龍劍氣一指,運功收回劍氣。

  飛龍劍氣在迫近身前的一尺處終於消散,被堪堪收了回去。然而,易劍臣的時間都用來收回劍氣了,也就沒時間躲開楚中天了……

  從天而降的楚中天根本刹不住車,像一塊天外隕鐵一般撞向地麵,直接和易劍臣撞了個滿懷,直直撲倒了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易劍臣。

  隨著“撲通”一聲倒地的聲音,場上陷入了死一般的靜寂。

  場下也陷入了死一般的靜寂。

  正在喝茶觀戰的容塵猝不及防被嗆到,口中的茶水一道水箭般噴射出來。

  易劍臣仰麵躺在了地上,楚中天雙臂撐地,整個人趴在了易劍臣身上。

  易劍臣一臉震驚地看著自己身上的楚中天,還有那張被放大了無數倍近在咫尺的俊臉,一時石化成雕塑,然後碎成渣,竟忘記推開楚中天。

  薛靖七看到這一幕,隻覺得有什麽東西好像掉到地上跌碎了。

  注視著被壓在自己山下的易劍臣,楚中天咽了一口唾沫,沉默片刻,然後“嗖”的一下跳起身來,蹦得老遠,遙遙對躺在地上的易劍臣鞠了一個大大的躬,一臉歉意地大聲說道:“情非得已!多有冒犯!這局我輸了!”

  易劍臣良久反應過來後,急忙站起身來,幹咳幾聲,神情複雜地看著一臉無辜的楚中天。這家夥竟……他易劍臣平生第一次被反撲倒竟然是被一個漢子……

  人群寂靜之後,是更猛烈的爆炸。

  “薛大哥你看!我就說楚中天是斷袖!他竟然連第一次見麵的易大哥都不放過!太令人發指了……你要遠離他啊!”司徒年瘋狂扯著薛靖七的衣袖,悲痛欲絕地說道。

  “……”薛靖七對司徒念撐起一個大大的微笑,並沒有說話,畢竟無法解釋,而且隻會越描越黑,況且小天自己造的孽,就讓他自己來還吧……還不知道傳到江湖上,會傳成什麽樣的佳話。

  “小兄弟,薛遠是你什麽人?”楊牧成出言打破場上的尷尬。

  “咦,前輩您認識我老爹呀!”楚中天驚喜地說道。

  楊牧成麵露喜色,和楚立相視而笑,果然猜得不錯。於是繼續問出心中的疑惑:“可是令尊姓薛,為何你卻姓楚?”

  “這個……”楚中天撓撓頭,想了想說道,“老爹說,我娘在我出生後不久就過世了,所以就讓我跟我娘姓,也算是寄托思念吧。”

  楊牧成目光一閃,點點頭,看來薛遠這二十年來小日子過得也不錯,不但娶親生子,還收了徒弟。楚中天這孩子,也確實像極了年輕時的薛遠。

  楚立笑歎道:“小兄弟,你爹二十年前,和我、你楊伯伯,還有易伯伯,是拜把子兄弟,江湖人稱武林四君子。但是二十年前他忽然失蹤,杳無音訊,我們弟兄三人曾尋遍大江南北,都未曾找到他。嗬,原來竟是隱居起來自己享起了天倫之樂啊哈哈哈。”

  楚中天聞言很是驚喜,沒想到老爹年輕時也是叱吒風雲的大俠,而且還有這麽厲害的拜把子兄弟,但不知為何從未跟他說起。

  “這場比試其實尚未結束,你就這樣認輸嗎?認輸了可就進不了試劍榜了。”楚立問道。

  “唉,不用再比下去了,我和易兄的實力差距,不是一點半點,勝負已分。而且入不入得了試劍榜,我照樣都能行俠仗義,掃除奸邪,所以又有什麽重要呢?”楚中天笑著擺擺手,說道。

  楚中天尷尬的笑著,其實他是無顏麵對易劍臣了,竟用了這樣的方法中止了這一場比試,總覺得再打下去,著實尷尬。

  “哈哈哈哈不愧是薛遠的兒子啊,真的和他年輕時一模一樣啊!”楊牧成朗聲笑道。

  “好,那就聽你的,”楚立笑道,“還有人上來比劍嗎?”

  因為易劍臣的實力,所有人都見識到了,不出意外,試劍榜首就是易劍臣了,不知還有沒有人想要再試一番。

  “哎哎哎,楚伯伯,我那個師兄弟還沒比呢,他可比我厲害無數倍,您這就要宣布結束了嗎?莫不是有心偏袒易兄啊。”楚中天急忙接過話來,咧嘴一笑,一臉不好意思地看著楚立。

  “對啊對啊,楊伯父,我說的那個高人,就是他的師兄弟!您不是早就在等著他出手了嗎?”司徒念朝著對麵的楊牧成喊道。

  “哦?”楊牧成驚訝,他之前還以為司徒念說的高人就是楚中天這小子呢,看來另有他人,於是點點頭笑著催促道,“那還不趕緊上來呀。”

  楚立也微微頷首。

  “楚伯伯,讓易師兄連戰三場,會不會有失公平呀,要不讓他先休息會兒吧!”陸夕顏急忙說道。她覺得易劍臣這樣耗費大量體力,在最後榜首的爭奪戰上,是會吃虧的。

  “唉?陸姑娘,就是這樣才公平。小七他前幾日為了救司徒姑娘和唐姑娘,右手受了傷,至今都不敢說完全痊愈。要知道右手對於劍客而言有多麽重要,所以讓易兄消耗一點點體力,反而更加公平了。不信,你可以向她們二人求證。”楚中天對司徒念搖了搖食指。

  司徒念和唐川穀忙不迭地點頭,司徒延也點點頭,說道:“楚兄弟所言不假。”

  看到全場人的目光都向她的方向投來,薛靖七一愣,耳根子一熱,剛想出言解釋,其實傷口已經無礙,並且握劍主要靠大拇指和食指發力,就算還沒痊愈也已經不影響用劍了。

  然而司徒念似乎是知道薛靖七想說什麽,急忙撞了一下薛靖七,輕聲低語,堵住了薛靖七正欲說出口的話,“薛大哥你就別傻了,小天為你爭取到的公平,別拱手讓出去了。”

  薛靖七啞然失笑,司徒念連她想要說什麽都知道。

  楚中天走到薛靖七身邊,挑了挑眉,痞痞一笑。

  薛靖七會意,抬手拍了拍楚中天的肩膀,持劍轉身向比武場走去。

  場下的眾人漸漸安靜了下來,目不轉睛地看著正走向易劍臣的薛靖七,這個神秘的人物。

  看清了薛靖七的容顏,楚子鈺陡然一驚,差點站起身來,而後想到自己真的和他有緣再見,不由得內心狂喜,嘴角情不自禁漾出一絲笑容。是啊,他功夫這麽好,一定會參加試劍大會,他那日怎麽就沒有想到呢。

  卓辰眼中笑意更深,事情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今日來此,真是不虛此行。

  薛靖七對易劍臣拘謹地一笑,持劍拱手說道:“出雲穀薛靖七,請賜教。”

  易劍臣抬眼看向薛靖七,謙遜一笑,抱拳還禮,目光卻不經意間在他身上多停留了片刻。此人作為司徒念口中的高人,身上卻沒有絲毫的高人通常有的張揚和自負之氣,反倒氣質溫潤如玉,眼眸清澈幹淨,很是特別。若不是他眉宇間散發出來的那種浩然正氣和俠氣,還有手中所持的長劍,看起來完全不像江湖中人。

  兩人同時拔劍出鞘,相對仗劍而立。

  山巔上的風越發肆意起來,兩人卻並沒有出招,凝望著對方,攥緊手中的劍,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麽時機。長風獵獵,易劍臣身姿挺拔,月白衣袂被風吹得呼呼作響,而腰帶緊束的身子卻巋然不動。對麵的薛靖七一身墨藍長袍,牛皮長靴,半束起來的長發也隨著暗紅的淩風一並隨風而動。

  似乎是同時得到了什麽指令一般,薛靖七劍柄微轉,易劍臣目光一動,兩人同時動了身形,長劍光寒,兩人的身影已迫近了對方,長劍迅速揮出,橫劈,金屬碰撞和摩擦的聲音刮得人耳朵生疼,火花四濺。

  薛靖七所使的也是追雲步和追風劍法,不過他的追雲步沒有楚中天快,但追風劍法使得卻比楚中天更嫻熟,出劍速度非常之快,易劍臣也沒有懈怠,身形迅速變換,長劍疾揮,擋掉薛靖七的每一劍。

  薛靖七長劍疾刺易劍臣咽喉,同時出腿攻向易劍臣下盤,後者長劍用力一撥,一蕩,躲開了薛靖七的長劍,同時變換步法,瞬間與薛靖七在下盤拆招幾次,轉身反手一劍橫削他的麵門。

  薛靖七仰麵躲過,麵龐感受到橫掃而過長劍凜冽的寒氣,長劍順勢往地上一插,借力飛身而起,出足疾踢易劍臣握劍的右手手腕。易劍臣左手一記手刀薛靖七的下盤,同時向前探身右手自下而上刺向薛靖七的後心。

  薛靖七淩空翻轉,衣袂翻飛,長劍拔出,劍柄在手掌中一轉,反手握劍,撞開了易劍臣的長劍,翻身落地。

  電光火石之間,場上隻看到二人身形變換極快,幾乎隻看到一藍一白兩個影子在縱躍飛舞,看不清招式和動作。轉眼間已過五十招,卻仍然不分上下。

  易劍臣故技重施,催動飛龍劍氣,長劍發出一聲龍吟,金色劍氣環繞劍身,以雷霆萬鈞之勢一劍斬下,而薛靖七一凝神,催動體內的真氣,長劍一橫,劍身顫鳴,使出十成的功力雙手握劍橫劈,直直迎上易劍臣的長劍。

  楚中天手心裏捏了一把汗,易劍臣這飛龍劍氣的威力他和容塵都已領教過,肉體凡胎,沒有神兵利器,根本無法阻擋。

  兩柄長劍一橫一豎狠狠地碰撞相擊在一起,火星飛濺,兩股劍氣相撞的一瞬間,爆發出一股巨大的氣浪,迅速向四周擴散,氣浪所及之處,飛沙走石,刮得二人衣袍獵獵作響,而場下的眾人除了功力深厚者巋然不動,其餘都被頂得快要快要站不住身子,趔趄後退,抬手遮住飛沙。

  易劍臣和薛靖七緊握劍柄,劍氣未收,更加欺身上前,迫近了彼此,兩人的距離不過咫尺,四目相對,在對方的瞳孔中倒映出自己的身影。

  易劍臣嘴角不自覺微揚,能擋住他這一劍的,薛靖七是第一個。

  薛靖七眉眼一彎,嘴角一勾,一股桀驁不馴之氣,忽然出現在了她眉宇間。恰逢敵手的暢快淋漓,他好久都沒有體驗過了。

  易劍臣看到薛靖七燦爛溫暖的笑容,波瀾不驚的心湖忽然被一顆石子打破,目光忽動,心跳停了一拍,怔了一瞬。

  為什麽這種感覺會這麽熟悉。

  這種感覺是……書言!

  易劍臣心弦顫了一下,但薛靖七卻沒有注意到易劍臣細微的神情變化,早已變招,長劍劃過易劍臣的長劍,借力順勢轉到他身側出劍劃去。

  愣神一瞬的易劍臣馬上恢複了常態,他剛剛應該是想多了,且不說薛靖七是男兒身,如果是書言,看向他的目光不會是那種陌生而友好的。於是熟練的回劍一撥,收了劍氣,展開了第二輪的攻擊。

  劍氣消散,兩人卻仍酣戰,不分上下。

  楚中天長長呼了一口氣,喜形於色,看來小七獲勝的可能是有的,而且不小。

  已過百招。

  楊牧成輕笑,這薛靖七的劍術果然不凡,能對抗得了易劍臣的劍氣,而且還絲毫不落下風。他能有法子破了相知劍法,也是情理之中。

  易劍臣沉吟片刻,換了劍法,一招“棹歌中流”,以劍為玉簫,臨空疾點,一連從不同方位刺出三劍,而薛靖七隨機應變,劍尖一抵地麵,身子借力騰空而起,衣袂翻飛,淩空翻轉,長劍迅速蕩起一挑一撥躲過一劍,擋回兩劍,長劍一翻,削向易劍臣的下盤。

  楊牧成笑著品起茶來,易劍臣將玉簫劍法也融會貫通了,能以劍代簫,舉重若輕,抓住精髓,化用劍招。

  此刻司徒延和司徒皓卻驚住了,這一招分明是他們司徒家的青羽劍法中的“羽扇畫水”,怎麽薛靖七竟會。

  “念兒,你把青羽劍法教給了這位薛少俠?!”

  司徒念看到司徒延略微嚴肅和驚訝的神情,吐了吐舌頭,急忙解釋道:“不算是教吧,那日薛大哥指點我打敗哥哥,我當然就把青羽劍法示範了一遍罷了,就一遍。”司徒念生怕司徒延指責她將家傳絕學外傳。

  “看了一遍就能學會,你當唬三歲小孩呢!妹妹你有些太任性了。”司徒皓黑著臉說道。

  “誰騙你啊!薛大哥武功這麽高,看一遍就學會了也很正常啊!”

  司徒延捋著胡須,這薛靖七既然能指點念兒在短短半天時間內,實力飛升,打敗皓兒,那看一遍就記住了,也不無可能。

  “一百五十多招了……”楚中天喃喃道。

  “這才是真正的高手過招,之前我們的所有比試,都是試劍大會的開胃菜啊……”司徒念一臉崇拜地看著場上,感慨道。

  “獨出間千裏,相知滿九州。”易劍臣劍眉一豎,使出了相知劍法中最稱手的一招,飛身出劍,劍隨心動,以勢不可擋之勢一劍刺出。

  薛靖七目光一動,像是條件反射一般,想都沒想,長劍翻轉,人劍合一,空中刺出一劍,竟使出了和易劍臣相同的招式。

  楊牧成手中的茶杯一震,無比詫異地看著薛靖七使出的這一招“獨出間千裏,相知滿九州”,嫻熟無比,動作標準。他怎麽會相知劍法的!楊牧成眉間皺出了一個“川”字,一種猜想和預感湧上心頭,緊緊盯住薛靖七,握住茶杯的手指指節竟有些蒼白。

  眼見二人長劍同時疾刺對方,沒有絲毫回轉和變招的趨勢,竟以同歸於盡之勢使出了這看起來躲無可躲的一劍。

  場下眾人不由得驚呼,這二人是要同歸於盡嗎!

  “錚”的一聲,兩把長劍的劍尖竟於半空中相抵,再次掀起了氣浪。

  這堪稱比劍的奇跡,要知道千場萬場的比試中,都難能做到使出同一個招式,並且劍尖相抵,力道相消。

  楚中天的心裏忽然打翻了醋壇子,他多麽希望此刻和小七勢均力敵,創下這一比劍奇跡的人是他,而不是那個易劍臣。

  易劍臣此刻卻心神俱震,這一模一樣的劍招,一模一樣的情形,喚起了他塵封多年的記憶。那日桃花紛落,他和書言比劍不分上下,雙劍相抵,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易劍臣心境不再平和,麵上看不出起伏,心裏早已翻江倒海。

  似乎是變成了六年前的自己,易劍臣跟隨著身體的記憶,長劍脫手落地,欺身上前,使出那招“山河不足重,重在遇知己”。這招需要比劍的兩人同時長劍脫手,欺身上前抓住對方的左臂,交換位置右手接過對方落下的長劍,再戰高下,需要極大的默契,才能做到。

  薛靖七此刻也是一愣,來不及多想,慣性似的長劍脫手,與易劍臣交換了位置,轉身反手抓住易劍臣落下的長劍,翻轉手腕直削向易劍臣的頸間。

  然而看到薛靖七做出這一動作的一瞬間,易劍臣的心理防線徹底被擊潰,整個人愣在了原地,一個踉蹌,並沒有去抓住薛靖七的長劍,而是轉身看向薛靖七,目光熾烈而震驚。

  薛靖七見到易劍臣忽然異常的行為,不由得大吃一驚,眼見自己的長劍就要刺中他的咽喉,而易劍臣卻似乎是沒有看到似的,隻是直直地看著他。於是迅速收勢,堪堪中途轉身回劍,硬生生收回了霸道的攻勢。

  長劍“嗆啷”落地的一瞬間,才將易劍臣的魂兒收了回來,整個人呆愣在原地,而薛靖七正一臉震驚地看著這樣的易劍臣。

  全場都驚呆了,一片嘩然,易劍臣這是比劍時走神了嗎,怎會在最後關鍵的時刻,連劍都忘了去接,就那樣直直站在那裏任人宰割。若不是薛靖七收劍及時,恐怕易劍臣要血濺當場。

  當所有人都震驚於易劍臣異常的行為時,楊牧成忽的站起身來,急切而又有些發顫地朝著薛靖七問道:“你怎麽會我們書劍門的相知劍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