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暗流湧動陰陽謀
作者:簫劍行      更新:2021-03-06 02:30      字數:3822
  昏暗的甬道裏,響起了三三兩兩的腳步聲,石壁側壁上搖搖晃晃的燭火,忽的全部倒向一個方向,明明滅滅。

  三個一身黑色勁裝的男子,神情嚴峻,手持長劍,沉默地走過長長的甬道,來到一個明亮些許的大堂,在一個身穿黑色鬥篷頭戴兜帽的人影麵前,齊齊單膝跪下,神色緊張。

  那個身穿黑色鬥篷,兜帽遮住容顏的男子聽到了聲音,轉過身來麵對這三個任務失敗的殺手,神情在兜帽的陰影下,看不真切。

  神秘男子的旁邊還站著一個一身紅衣容貌妖冶的女子,此刻正似笑非笑地看著跪在地上的三人。

  “屬下無能,未能完成任務,還負了傷,請宗主責罰!”乾沉默了片刻,一字一頓說道。

  兌和巽屏住呼吸,也一齊說道:“請宗主責罰!”

  “這是你們第一次失手。”神秘男子聲音沙啞,冷冷地看著三人,“幾個毛孩子竟然還能傷到你們?尤其是你,乾。以你的功夫,在整個武林都是佼佼者,竟然會被一個聞所未聞的毛頭小子給打成重傷。”

  “看來現在的江湖後輩不容小覷呀。”紅衣女子笑道。

  乾臉色很不好看,但還是解釋道:“唐家和司徒家的那兩個毛孩子還不足為懼,隻是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兩個山野小子,功夫好得很,尤其是那個叫薛靖七的。年紀輕輕,竟已有劍氣,並且內力有一種至陰至寒的霸道力量,直竄入我的身體中,就像是中了寒毒一般。”

  “這個薛靖七長得俊嗎?我可真想把他捉來好好蹂躪蹂躪。”紅衣女子掩嘴笑道。

  “坤,不可戲言。”乾畢竟還是作為殺手的首領,位居坤之上。一向冷靜理智、謹言慎行的他,從不容許其他殺手在宗主麵前說笑。

  紅衣女子隻是笑笑,並未再說話。

  “他們兩個是什麽底細?”神秘男子問道。

  “那個叫楚中天的,自稱是……是罡氣盟盟主楚立的兒子,但屬下覺得他是在撒謊。那個薛靖七,屬下就不知道了……”

  神秘男子聞言心中一動,背起手踱了幾步,似乎是在思索剛剛乾所說的話。

  “去查,查出這兩個人的底細。另外,這段時間就不要行動了,以免暴露身份。”

  乾、巽、兌三人領命。

  “這是第一次失手,就不罰你們了。下次行動將功補過,若還失敗,就去無間地獄領罰吧。”神秘男子仍是冷言說道。

  三人聽到無間地獄這四個字,瞬間變了臉色,忍住內心的恐懼,叩謝宗主。要知道進了無間地獄,就不可能囫圇個地出來,能不死在裏麵,就是命大了。

  天羅堂的一個寬敞豪華的屋子裏,一個身著玄色衣袍,蓄著絡腮胡的男子,正斜靠在床頭,衣襟半敞,左右臂彎裏各摟著一個衣著暴露的女子,調笑著喝著酒。

  “篤篤篤”門外響起敲門聲,“堂主,李珀求見。”

  “進來。”羅老大高聲道。

  一個身材瘦長的男子推門進屋,走到羅老大麵前,給羅老大使著眼色。

  羅老大會意,坐起身來,揮揮手讓兩個女子離開屋子,卻又在她們起身時又趁機揩了一把油。然後玩弄著左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笑吟吟看著李珀道:“李香主,有何事啊。”

  李珀得意地笑道:“堂主你可知,現在差不多整個江湖都把矛頭對準了白雲宗,很快,不用我們動手,它白雲宗就會被群起而攻之,分崩離析,而其他的幫派都不足為懼,然後我們天羅堂就可以坐穩魔教老大的位置了。”

  羅老大也跟著大笑起來,但是又自顧自搖了搖頭,對李珀笑道:“李香主不可大意,自古都有唇亡齒寒的說法,若白雲宗被滅了門,那下一個矛頭就會指向我們,那可就不妙了。所以最好讓白雲宗分崩離析,但又還留著那個外殼兒,也好給我們擋擋風頭。我們現在的實力還不夠,還不夠與整個白道為敵。”

  “堂主英明。”李珀諂媚地笑道。

  “哼,當年與試劍山莊一戰後,白雲宗已元氣大傷,乾秦那家夥也不知所蹤,多半是死了吧。沒有乾秦撐著這個白雲宗,我看他們還能囂張多久!”羅老大惡狠狠地說道。

  “不過那石秋風還是不容小覷的,論武功論謀略,都不輸於乾秦。現在白雲宗群龍無首,是乾秦那乳臭未幹的兒子,在鎮著宗主之位。有石秋風的輔佐,恐怕要他們氣數將盡,還要等上幾年啊。”李珀皺眉道。

  羅老大眯起眼睛,冷笑道:“恐怕那石秋風也是司馬昭之心,乾秦那兒子小小年紀懂什麽,多半是被當作傀儡。就讓他們窩裏鬥,我們坐收漁翁之利就好。”

  罡氣盟。

  “鈺兒他人呢?”一個蓄著短須,身著金絲繡邊的暗紅流雲長袍,舉手投足間都流露出霸氣的中年男子,對身旁一個的書童打扮的青年沉聲問道。

  此人正是罡氣盟盟主,楚立。

  此刻來到楚子鈺的屋子,正想視察他讀書的情況,卻發現屋內空無一人,於是尋來他的貼身書童,詢問楚子鈺的蹤跡。

  那個書童看到屋子裏空無一人,驚慌道:“剛剛公子還在裏麵讀書的,讓我去給他沏壺茶來,可怎麽轉眼間人就沒了……會不會是有事出門了。”

  “這臭小子!整天不學無術,馬上就是試劍大會了,各門各派的子弟都在勤練武功,而他呢,整體變著法子偷溜出去玩!”楚立怒喝道,嚇得書童膝蓋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你跪我做什麽?還不快找人,去把他給我找回來!”楚立無可奈何地喝道。

  “是是是,小的立刻就去!”書童不利索地爬起來,叫上幾個身手不錯的護衛,四處去尋。

  一個衣著靛青色窄袖長袍,腰間還掛著一塊通體瑩潤的玉佩的男子,正趴在屋簷上,看到書童帶著一眾隨從跑出了罡氣盟,不由得神色一緊。

  看到那些人並未發現自己,而是急衝衝在前方拐角處拐了彎,嘴角一揚,翻身躍下,拔腳就跑,隻不過拐進了另一個巷子。

  隨從在那條巷子裏沒有發現人,於是原路返回跑向另一條巷子,正是楚子鈺走的方向。拐來拐去,發現通往了一條熱鬧的大街,人來人往熙熙攘攘,可真不好找。

  忽然,眼尖的書童在前麵擁擠的人群中看到了那抹熟悉的靛青色,“公子在前麵!”大喊一聲,隨從們也匆匆追殺去,攔住那個人。

  那人轉過身來驚慌地看著這麽多人,臉卻不是楚子鈺。

  書童一驚,認錯人了?但是仔細打量這身衣服,確實是公子的。

  “你這身衣服哪兒來的!”

  那人戰戰兢兢答道:“一個公子送給小人的,還給了我一些銀兩。”

  書童氣急敗壞,“那那個公子往哪個方向走了!”

  那人搖搖頭,“我,我也沒留意。”

  “哎真是的,繼續找!大家分散開繼續找!找不到回去沒有好果子吃!”書童焦急地掉頭繼續擠入了人群,四處尋覓著楚子鈺的身影。

  在一個陰暗的角落,楚子鈺穿著粗布麻衣,頭戴竹笠,用手拉低笠簷,看著跑過去的隨從們,得逞地笑著,然後大搖大擺地走了出來。

  “自由的空氣啊!”楚子鈺伸了一個懶腰,“父親也真是過分,把我囚禁在家中,整天就知道讓我讀讀讀,練功練功練功,真沒勁兒。這罡氣盟盟主之子當得可真是憋屈。”

  四周打量著繁華的揚州城,楚子鈺的目光停在了長樂賭坊的招牌上,嘴角一揚,摘下竹笠扔在了一個不明顯的角落,活動了下手指的關節,然後大搖大擺走了進去。

  楚立管教他管教的很嚴,不允許他踏足妓院、賭坊等下流之地,說要是讓他知道了,就打斷他的腿。但是楚子鈺覺得這些地方那麽好玩,哪裏下流了,父親就是為了他自己的臉麵,正道大俠、罡氣盟盟主的名聲!

  他很少走動江湖,應該沒幾個人認識他。並且今天還穿著這粗布麻衣,應當是不會被正道人士發現他的身份的。想到這裏,楚子鈺壯了膽子,三部化作兩步走,一掀畫著“賭”字的布簾子,閃身進了賭坊。

  “大!大!大!大!”

  “小!小!小!小!”

  賭徒們賣力地喊著,眼珠子死死盯住那個不斷搖著的篩子,渴求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開!小!”東家得意地宣布。

  一個夥計麻利地將堆成一堆的金銀和銅錢全部劃到一邊,同時還伴隨著輸了錢財的哀嚎聲和贏了錢財的狂笑聲。

  楚子鈺興奮地擠入人群中,來到桌前,伸進懷裏掏出一把碎金子,拍在桌上。

  “我買小!”

  東家和夥計見到是個肥羊,得意一笑,互相使了個眼色。

  “好嘞!這位公子押小!如果搖出來的是小,那公子你可贏大了!”東家看著大多數人買了大,於是笑著對楚子鈺說道。

  楚子鈺興致勃勃地點點頭,目不轉睛地看著。

  “開!大!哎呀,竟然是大!”東家一臉惋惜地說道。

  夥計把楚子鈺的碎金子都劃到另一邊,然後笑道:“公子你輸了,你押的是雙倍,所以你還要再掏同等的金子出來。”

  楚子鈺有些失望,但是既然敢來玩,他必定是玩得起的,於是伸手往懷裏一掏,把剩下的碎金子都放在了桌上。

  “這不夠啊,還差呢。”東家看了一眼碎金子的數量,說道。

  楚子鈺皺了皺眉,伸手去拿錢袋。錢袋裏可是有好幾錠金子的。

  忽然,楚子鈺臉色一變,摸了半天竟然摸不到錢袋。仔細一想,竟是在給那樵夫衣服時,忘記了把錢袋解下來了,隻顧著把玉佩和懷裏的金子拿出來。

  東家和夥計見到楚子鈺的神情,大致知道了什麽情況。畢竟在賭坊裏賭錢卻拿不出錢的,大有人在。

  “沒錢還敢來賭?!”東家瞬間收起了諂媚的笑臉,冷冰冰地看著楚子鈺。

  “我有錢,隻不過錢袋剛剛丟了,要不我回去拿。”楚子鈺解釋道。

  “回去拿?你小子是想趁機逃跑吧!這種把戲老子見多了!”夥計惡狠狠地說道。

  “我看公子你這塊玉佩不錯,你把它留下,可以放你走。”東家注意到了楚子鈺剛剛從懷裏找銀子時掏出的玉佩,成色很不錯,價值不菲。

  楚子鈺臉色一變,堅決道:“不行,這是我娘給我的。”

  “那你不留下條胳膊腿,就別想走!給我打!”東家一聲喝道,幾個夥計圍上來,拳頭打向楚子鈺。

  楚子鈺神色一冷,飛起一腳踢向一個夥計的胸口,後者直接飛了出去,砸爛了一張椅子。又擋住了一個夥計的拳頭,一拳擊向他的心口,將那夥計打倒在地。

  “喲嗬,看不出來還是個練家子。但我們長樂賭坊也不是吃素的!阿二阿三!過來收拾這個混小子!”

  話音剛落,兩個彪形大漢不知從何方忽然出現在楚子鈺麵前,兩把大刀迎麵向楚子鈺砍去,四周的賭徒紛紛散開,到別的桌子繼續賭,這種情形早已見多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