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豪氣幹雲闖江湖
作者:簫劍行      更新:2021-03-06 02:29      字數:6032
  晨鍾撞響,密集的腳步聲響起,書劍門全體弟子衣著整齊地在大殿集合,等待掌門楊牧成發話。

  彈指數年,往昔乳臭未幹的毛頭小子們都已長大成人,個個眉目清秀、朝氣蓬勃。唐宋的容貌和他性格一樣耿直憨厚,四方國字臉,卻是正氣凜然。司徒皓還是那麽鋒芒畢露,但沉穩了些,容貌卻是不凡。易劍臣眉目清朗,溫潤如玉中又透出一絲清冷的疏離感,已經沒有了當年的戾氣,君子氣度不凡。白小生變化卻是不小,長相清秀,也極為白淨,完全沒有了少年時的圓頭圓腦,也不再調皮搗蛋,不學無術,若是扮成姑娘家,絕對識破不了。

  作為書劍門裏唯一一個姑娘家,陸夕顏也更加明豔動人,性格也還是那麽開朗大方。眾弟子中也不乏傾慕陸夕顏之人,但大夥兒也全部心知肚明,她隻喜歡一個人,那就是三師兄易劍臣。

  楊牧成看著眾弟子們,溫暖一笑,開口說道:“半個月後,便是十年一度的試劍大會。此等武林盛會,以罡氣盟為首的各大門派世家都會參加,屆時各個門派的青年才俊都會上場比劍,根據勝負排出新的試劍榜。”

  弟子們聽到這裏已經開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激動緊張之情溢於言表。

  “切記,不可爭強鬥狠。試劍大會舉辦的目的就是為武林正道選拔人才,推薦到罡氣盟,作為抵禦魔教的精英力量,”楊牧成頓了頓繼續說道,“這段日子你們要勤加練功,這可是我們書劍門創立以來第一次參加試劍大會,可萬萬不能丟了臉。”

  司徒皓眼中光芒閃爍,他迫切希望試劍大會的到來,他需要一個機會證明自己,出人頭地,為人賞識,他也按捺不住加入罡氣盟消滅魔教的心。

  白小生一敲扇柄,笑嘻嘻說道:“師父,怎麽會丟臉呢?您放心,試劍榜前三甲,都會是我們的!”

  楊牧成無奈地咳嗽一聲,一臉嫌棄地看著不知天高地厚的白小生,剛想出言教誨,此刻陸夕顏卻笑了出來。

  “榜首是劍臣哥哥,第二名是司徒師兄,那第三名是誰?你說的不會是你自己吧……”

  司徒皓臉色微變,卻強力隱藏住了自己的不自然。

  白小生則翻了一個大白眼,別過頭去,不願意說話。

  易劍臣皺著眉對陸夕顏使了個眼色,後者也知趣地不再打趣白小生。

  “好好表現,半個月後我帶你們下山出去見識見識。”楊牧成嘴角一抿,心裏暗道這幫毛孩子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讓他們遇點挫折,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也未嚐不是個好事。

  長劍的清脆破空聲和交接的碰撞聲,對練拳腳時衣袂的摩擦聲,眾弟子都無比認真地準備著這次試劍大會。

  劍光紛紛,削落一樹落葉,綠的黃的葉子似飄搖的雨絲般紛紛落下,易劍臣負劍閉上雙目,用其他的感官,或者說,用心,感受著外界樹葉落下的速度和方向,手中長劍忽的反手擲了出去,隻聞得“錚”的一聲,長劍釘在了樹幹上,易劍臣睜開雙眼看去,那片樹葉被長劍完美地從中心被釘在了樹幹上。

  身旁忽然爆發出一聲歡呼,易劍臣一愣,循聲看去,陸夕顏若無其事地一招一式認真練著劍,但她那欣喜不已的神情,早已將她出賣。易劍臣哭笑不得地笑了笑,將長劍從樹上拔下來繼續練劍。

  練完劍後,已經日上三竿,易劍臣將長劍插回劍鞘,轉頭看到小亭下正對他揮舞著雙臂的陸夕顏,心裏驚奇這家夥什麽時候溜掉跑去做了飯菜,又神不知鬼不覺地回到了原地,無可奈何地笑笑,走了過去。

  易劍臣並沒有走到亭子裏的石桌旁坐下,而是一撩衣擺隨意地在石階上坐下。陸夕顏見狀,麻利地將飯籃子拿了下來,自己也在石階上坐下。看到易劍臣額頭上的汗,她從懷中掏出一塊手帕便要往他的頭上擦去,卻被易劍臣不著痕跡地躲開,搶先一步抬手用衣袖簡單地擦幹了頭上的汗。陸夕顏尷尬地笑笑,若無其事地將手帕收入懷中,她早已習慣了他的若即若離,如今他肯坐在這裏吃她做的飯菜,已經是天大的改變了,她相信終有一天,他能夠完全接受她。

  “夕顏,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以後不要在他們麵前那麽說了。”易劍臣一本正經地說道。

  陸夕顏自然知道易劍臣所言何意,但還是不情願地癟癟嘴,嘀咕著:“可是我說的是事實啊……”看著易劍臣誠懇認真的眼神,心裏不由得瞬間服了軟,喜笑顏開,“好好好,我都聽你的。”

  易劍臣再次雲淡風輕地岔開了話題,笑了笑問道:“今天是什麽菜色?”

  陸夕顏欣喜地打開蓋子,將一碗米飯和一雙筷子塞到易劍臣的手中,清了清嗓子說道:“紅燒獅子頭,辣炒土豆絲,鯽魚湯。”

  易劍臣拿起筷子各夾起來放入口中嚐了嚐,慢慢品著,陸夕顏則不動筷子,隻是滿懷期待地看著他的神情。

  易劍臣察覺到陸夕顏的心思,便順著說道:“恩,我們夕顏的手藝還是這麽好。不過你真的不必每日都親自做菜送給我吃的,我們大可去飯堂和師兄弟們一起……”易劍臣的前一句話讓陸夕顏聽了心裏樂開了花,但是後麵的一句話他已經嘮叨了好幾年,不用聽完都知道他想說什麽。

  “劍臣哥哥,你摸著良心講,我做的和飯堂做的,哪個更好吃!”陸夕顏有模有樣地豎起眉來,叉著腰質問起易劍臣來。

  易劍臣一愣,說實話,夕顏的廚藝真的很好,做的菜也確實比飯堂的更勝一籌,他倒無心取悅女孩子,隻是誠實地回答道:“你的。”

  陸夕顏開心地在心裏偷笑,一把摟住易劍臣的胳膊,撒嬌般說道:“既然有更好吃的,你為什麽要將就自己,去吃不太好吃的呢。別跟我見外,我們是什麽關係啊,盡管甭客氣。”

  易劍臣隻是溫暖地笑了笑。

  見到易劍臣並沒有抽出自己的手臂,而是任由她那樣摟著,陸夕顏抑製不住內心的緊張和喜悅,笑意漫上嘴角,索性得寸進尺,將頭也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易劍臣一愣,想要抽出自己的胳膊,又覺得不妥,怕傷了夕顏的心,令她難堪,便鬆了口氣,無奈地笑笑,讓夕顏那樣靠著,不再掙紮。

  陸夕顏揚起嘴角,就這樣幸福地靠在易劍臣的肩膀上,望著遠處夕陽的餘暉,無比希望時間永遠停留在這一刻。

  此刻的易劍臣卻鬼使神差地想起了六年前在禁地中,楊書言在他昏迷時小心翼翼地握住了他的手掌,卻在被發現的那一刻驚得急忙鬆了手,緋色從脖子漲上了耳根子的可愛模樣。他多麽希望她能小鳥依人般撒嬌地抓住他的手臂靠在他的肩頭,然而當他慷慨地將肩膀挪過去後,換來的卻是楊書言充滿男子漢氣概的舉動——將手臂豪氣地搭在他的肩膀上,一臉人畜無害地看著他。想著想著,易劍臣忍俊不禁,心裏頭又溫暖又哭笑不得。

  就像是做了一個夢,當易劍臣意識到靠在他肩頭上的人是陸夕顏後,眼睛裏的光暗淡了些許,抬眼向遠方的山巒望去,似乎楊書言還活著,隻不過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快快樂樂地生活著。

  薛靖七在岸邊半蹲下身子,將劍鞘放在一旁,俯身用手掬水洗起臉來,衝掉汗水和揮之不去的暑氣。

  耳邊氣流不穩,薛靖七的手上的動作停頓了一瞬,而後迅速伸手拿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用右手大拇指彈出了劍柄,一個機靈地側滾翻躲過了如疾風般迅猛的劍氣,同時長劍到手,反手一刺,“哐當”一聲削到了身後的長劍。來人還未來得及變招,忽覺腰眼一痛,整個人向後踉蹌一步,差點仰麵跌倒。

  薛靖七抱著雙臂人畜無害地聳聳肩,看著狼狽不堪的楚中天。

  “四十三。”

  楚中天嘴角一抽,並不言語。

  “這是你偷襲失敗的,第四十三次。”薛靖七饒有趣味地看著楚中天再次一字一頓地聲明道。

  “你瞎說,明明是第三十九次!”楚中天鼓著嘴辯解道。

  薛靖七忍著笑意看著楚中天,煞有介事地點點頭,“不錯不錯,看來你自己記得一清二楚,沒有賴賬,很乖。”

  “你……”楚中天忽然意識到自己已經掉進了薛靖七的圈套,不由得氣得瞠目結舌。

  “我一直都很奇怪,這麽多年來,你為什麽總是喜歡在背後偷襲我?這該不會是你的什麽特殊癖好吧……”薛靖七看到楚中天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不由得眯起眼睛來質問道。

  “才沒有!”楚中天一聽到“癖好”兩個字,整個人都炸起來,他才沒有無聊到那個地步。“我是看你太單純,沒有什麽防人之心,將來到江湖上混,肯定會吃虧的。所以我就犧牲一下,拿我自己來給你練招,讓你保持良好的警惕性和反擊的本領。”楚中天裝成一副少年老成的樣子,眉眼間盡是慈愛與滄桑,看得薛靖七不由得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楚中天說得自己都快相信了。其實他一開始隻是想捉弄薛靖七,要她出出洋相,在武功上認個栽,誰知他竟然一直以失敗而告終,這樣下去,便越來越不服氣,他不敢置信,以自己的功夫加上敵明我暗的優勢,還贏不了薛靖七,哪怕是一次!然而,理想總是很豐滿,現實永遠很骨感,他就是勝不了薛靖七,不管是光明正大,還是暗中偷襲。當然,這些是不能讓薛靖七知道的,不然以後他還怎麽裝大哥去“保護”她。

  但是薛靖七的單純,還是和他料想的一模一樣的。

  因為,這麽冠冕堂皇的借口,她竟然相信了。

  薛靖七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那謝謝你了,可是,一直這樣會不會影響你的自尊心啊。”

  楚中天身子一僵,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

  薛靖七撐起一個大大的笑容,“我的意思是,小天你以後可以不必讓我,用十成的功力就好,我會保護好自己的,不然這樣我很愧疚。”

  楚中天仿佛感覺到自己脆弱的心髒被擊碎,因為他一直都用的十成功力,也不知道是小七給他台階下,還是真的不知道真相。楚中天撐起一個更大的笑容,“小七乖,我沒事的,我怎麽能對你用十成功力?萬一傷到你,那我可就萬死不辭了。”

  薛靖七又身子一抖,她可真不太適應肉麻起來的楚中天。

  楚中天彎腰拾起一顆石子,用盡全力向江河的對岸拋去,石子順著一個完美的拋物線,噗通一聲掉入水中,激起一層水花。

  “小七,你想不想出穀,我們一起去外麵的世界看看吧。”

  薛靖七怔了一下,在出雲穀裏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了六年,時間久得讓她差點以為出雲穀便是全世界。

  “想。”薛靖七想了想,也拾起一顆石子,奮力拋了出去。石子在水麵上跳躍著,似是蜻蜓點水,蕩出一圈圈漣漪後,才不聲不響地紮進了水中。

  看到薛靖七拋出的石子飛得比自己扔得遠,楚中天一挑眉毛,自己不會慫到連扔石子都扔不過一個姑娘家吧……想著,又彎腰拾起了一個石子。“那出穀後,你有沒有什麽特別想做的事?或者說,淩雲之誌?”楚中天神采飛揚地看著薛靖七問道。

  “我想,尋三兩知己,踏遍大好河山,行俠仗義,去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們。”說到這裏,薛靖七再次想起了杳無音信的阿卓,心下一陣悵惘。

  “喂,就這麽點誌向呀,太浪費你的身手了。”楚中天煞有介事地搖搖頭,奮力展臂拋出手中的石子,對著江對岸喊去:“我想成為天下第一!”

  看到那枚石子紮進水中,似乎追上了她那顆石子的距離,薛靖七誇張地一挑眉,“天下第一?那你首先,需要打敗我和師父。”

  楚中天幹咳幾聲,一臉嫌棄地看著掃興的薛靖七,“夢想總是要有的,萬一實現了呢?”

  薛靖七認真地點點頭,隨後莞爾一笑,“好,那我也大放厥詞一回。”於是學楚中天也對著江對岸喊道:“我要在江湖闖出一片天!”

  “你完全可以說成為天下第一啊!”楚中天有點嫌棄薛靖七所謂的大放厥詞。

  “喂,做人不能太囂張!你小子很狂啊!”薛靖七叉起腰,回敬楚中天。

  薛靖七望著浩蕩的江水,心底有一絲陌生而朦朧的情感漸漸漫出,回憶起當年頭痛欲裂時腦海中湧出的破碎記憶,似乎有一個人,讓她很在乎,很在乎。她其實還有一個願望,她希望能找到屬於她的那個如玉君子,一起並肩看,天地浩大。

  氣氛莫名其妙靜了下來,楚中天想了想,感慨一聲:“其實,天下第一有什麽稀罕。能和自己愛的人,一起隱居山野,過著悠閑的小日子,才是最幸福的。”楚中天笑歎一聲,轉頭看向薛靖七,其實他的願望,現在已經實現了。

  薛靖七卻目光定定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也並沒有回應楚中天。

  如果有可能,我想找回自己的身世和記憶。好的也好,壞的也罷,都是自己的根,都是不能磨滅的。現在這種隻活在當下的狀態,是很逍遙和愜意,但是一個人的時候,還是會覺得孤獨。

  薛靖七無言地笑笑,又苦笑地搖了搖頭。

  旁邊的楚中天卻是一臉迷惑,不知道薛靖七在想些什麽,便一巴掌拍在她的肩頭上,轉換話題:“走,我們去跟老爹辭別,今天我們就出穀。”

  薛靖七回過神來,一臉震驚地看著楚中天,“今天就走?!”

  楚中天若有所思地想了想,“如果你需要很長時間收拾行李和梳妝打扮的話,明天走也不是不可以。畢竟,女人都比較麻煩。”

  薛靖七一記眼刀殺過去,“我才不需要,我們今天就可以走!”說罷,轉身向竹屋走去。楚中天一聳肩,小七還真的和一般姑娘不一樣,也追了上去。

  “哦?為何突然要出穀?”薛遠聞言轉身看向一臉誠懇的楚中天。

  “老爹,你想,我和小七武功這麽高,留在穀裏豈不是太浪費了,所以我們要出去行俠仗義,替天行道,才能實現人生價值,也不辜負您老人家的教誨,您說是不是?”楚中天笑得非常之誇張。

  薛遠一臉懷疑地看著楚中天,“我才不相信你小子有這等誌向,你就是想出去玩兒吧。”

  楚中天一僵,隨機立馬無辜地大叫起來:“老爹!我是不是您親生的啊!我有這麽玩物喪誌吊兒郎當嘛?”

  薛遠神情一變,但尷尬的神情轉瞬即逝,立馬恢複了自然,“好好好,男大不中留啊,想出去就出去吧,可別給我惹禍啊!”

  楚中天一樂,雙手抱拳一躬身,“多謝老爹。”隨後回屋收拾妥當將行李背上,又大步走向薛靖七的屋子,想看看她收拾好了沒有。

  薛靖七思來想去,女子在江湖上多被瞧不起,還是女扮男裝比較方便行事,於是走之前,還是想換一下衣服。

  警惕地看了一下門外的動靜,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迅速更衣,用白布纏好後,正欲伸手去拿搭在衣架上的白色中衣,誰知此時房門忽然打開,楚中天連門都沒敲,直接大大咧咧推門進來,還嚷嚷著:“你行李收拾好了沒啊……”

  薛靖七一驚,手上的動作慢了一拍,猝不及防和楚中天打了個照麵。

  楚中天長這麽大第一次看到如此香豔的一幕,整個人傻在了原地,看著薛靖七白皙瘦弱的肩頭和鎖骨,鼻子一熱,竟然流了鼻血。

  薛靖七熱血上了頭,最先反應過來,急忙背過身去穿上中衣,餘光看到楚中天目光直直的,還待在原地不走,不由得又氣又羞,張口罵道:“你怎麽還不出去!”

  楚中天這才反應過來,整張俊臉一瞬間漲得通紅,快要滴出血來,急忙一抹鼻血,轉身跑出去關上門。

  薛靖七伸手扶額,急忙穿上外袍係上腰帶,不敢再耽擱。

  此時,卻聽到門外傳來楚中天欠欠的聲音,“其實你不必害羞的,當年救你回來給你療傷時,我已經看過了你的身子。”

  “流氓!”薛靖七氣得差點一口氣背過去。

  楚中天壞笑著打開門,探出頭來說道:“你放心,我看過了你的身子,一定會對你負責的。”

  “無恥!”

  一個枕頭迅猛地朝楚中天的腦袋擲過去,楚中天一驚,急忙關門,堪堪夾住了枕頭。這枕頭,到了薛靖七手裏,都能成暗器,力道這麽猛,楚中天不由得咋舌,“沒事,悍妻旺夫。”

  話音剛落,自己的衣領忽然被揪住,楚中天一臉震驚地看著不知啥時候已經到了麵前的薛靖七。

  “你再說一遍。”薛靖七忍無可忍,眯起眼睛看著楚中天。

  “我錯了。”楚中天可憐巴巴地認輸了,畢竟他的武力值,還是不及麵前之人的。

  薛靖七這才鬆了手,背著行李出了屋子。

  “師父,徒兒這就走了。您要照顧好自己,少喝點酒。”薛靖七看著這勝似父親的師父,一時之間,有些舍不得。

  “好好好,你們出去一定要平安,你盯著這小子,別讓他又給我捅出什麽婁子來。”薛遠笑著點點頭說道。

  楚中天和薛靖七二人一步三回頭,最終還是在薛遠的目送下,離開了出雲穀,去了外麵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