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說笑了。”杜相延笑著搖搖頭，“既然姑娘無恙，那小生便告辭了。”

  “公子既然來了，那不妨再等一下。”元泠泠叫住杜相延，“官府的人馬上就到，公子目睹了此次事件，不如留下來，幫小女子作證。”

  杜相延沒想到，官府的人要來。

  雖然說，這三個壯漢並不知道指使他們的人是誰，不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姑娘身手不凡，想必也不會害怕這幾個歹人，小生還有事，先失陪了。”

  杜相延說著，又想離開。

  元泠泠上前一步，直接擋在木門前，悠悠道：“公子是在害怕嗎？”

  杜相延並不會因為激將法而上鉤，但元泠泠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要是他還執意要走，就真的有點說不過去了。

  “姑娘說笑了，既然姑娘執意要小生一起等，那小生便與姑娘一道等著。”

  元泠泠皮笑肉不笑，應道：“那就有勞公子了。”

  很快，衙門的人趕到，帶走了屋裏那三個壯漢。

  元泠泠和杜相延等人，則跟著一起回去，月牙驚魂未定，一直黏著元泠泠。

  【憨憨，我是不是忘了什麽事情？】

  【宿主大人，路長雲還沒有來到這裏呢。】

  【他現在在哪裏？】

  【宿主大人，他就在前麵不遠處，你們很快就能遇到了。】

  【嗯。】

  元泠泠悄悄吞了一顆藥丸，才覺得身體舒服了一些。

  此時，路長雲剛好看到元泠泠一行人，他這才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

  “泠泠，月牙，你們沒事吧？”路長雲跑過來。

  衙門的人認識路長雲，便沒有阻攔。

  “沒事，我們都沒事。”元泠泠安撫道，“不用擔心。”

  路長雲這才注意到，元泠泠把她的外衣係在腰上，突然想到了什麽，臉上一紅。

  “你身體受得住嗎？”路長雲一邊走著，一邊低頭詢問，“要不要我背你？”

  要是以前，路長雲不會對一個姑娘說出這樣的話。

  這次，經過了靈魂互換的事情，以及經受了來葵水的痛苦，他突然覺得，所謂的虛禮，也沒那麽重要。

  “不用，我現在不難受。”元泠泠也壓低聲音，“不用擔心我。”

  “嗯。”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杜相延竟然覺得，眼前這個皮膚暗黃的女子，舉止端莊中帶著靈動，這樣的氣質，不是普通人家養得出來的。

  這樣一看，就連那不起眼的外表，都被人忽略了不少，看到的，隻是她靈動的眉眼。

  路長雲感覺到旁邊的男子一直關注著元泠泠，不動聲色地擋住杜相延的目光。

  到了衙門，元泠泠當即指認杜相延，行蹤過於巧合，可能是那幾個壯漢的同謀。

  杜相延沒想到，元泠泠居然懷疑他。

  “大人，小生與隨從隻是碰巧經過，聽到木屋裏傳來打鬥的聲響，想著去救人，才會撞開木門，絕沒有同謀。”

  杜相延言辭懇切。

  “你的通關文書是要來薌城，木屋那裏，並不是必經之地，你為何會如此湊巧，出現在哪裏？”

  憑著敏銳的直覺，塗未明可不相信，杜相延是真的路過。

  杜相延一臉無辜。

  “大人，小生與隨從是聽了村民的指路，才會走那條道，卻沒想到，遇上這樣的事情，大人若是不信，可以去那邊村莊，找一位腮邊帶痣的老婦人。”

  杜相延做事之前，做好了一切準備，不用擔心會出現什麽紕漏。

  “罪犯指認，是有人給錢他們，讓他們假裝欺負元姑娘，杜公子便剛好出現，要怎麽解釋？”

  塗未明看著杜相延，想看看，杜相延還能有什麽說辭。

  “大人，辦案要講究證據，不能僅憑推論，小生確實剛好路過那裏，可謂是受了無妄之災，還請大人明察。”

  杜相延還是一臉坦然。

  塗未明已經基本確定，杜相延有問題，隻是，正如杜相延所言，凡事要講求證據。

  “此事，本官自會調查，在事情還未水落石出之前，還請杜公子留在薌城，隨時配合本官調查。”

  杜相延微微低頭，應道：“多謝大人。”

  事後，塗未明找到元泠泠，告知事情的進展。

  “元姑娘，那三個歹徒，隻是拿錢辦事，連給錢的人的模樣，都不知曉，那個錢袋以及裏麵的碎銀，都是市麵上極其常見的，無從得知出處。”

  塗未明無奈搖頭，而且，按照杜相延的說法，確實找到了那個指路的婦人，證詞全都對得上。

  “塗大人，事情越是沒有破綻，就越說明，籌劃縝密，我並不認為這般指認能讓杜相延入獄，我隻是，想讓他打斷對我的想法。”

  元泠泠說得明白，塗未明感覺，他似乎不認識這個元姑娘。

  之前，他也是見過元泠泠的，隻是，那時候的元泠泠，沉默寡言，眼神純真，一眼就能讓人看穿，完全沒有現在的壓迫感和運籌帷幄。

  “元姑娘似乎和之前不太一樣？”塗未明笑笑，在留意元泠泠的反應。

  元泠泠淡然一笑，並不把這樣的話放在心上。

  “我與塗大人，僅有一麵之緣，塗大人又怎知，那一副才是我的真實麵孔？”

  “是塗某唐突了。”因為林大夫的緣故，塗未明對元泠泠，一直都相當客氣。

  “塗大人客氣了，小女子隻是一介平民，大人不必如此。”元泠泠微微頷首，“此次的事情，麻煩塗大人了。”

  塗未明在元泠泠身上沒有感受到惡意，便不打算繼續深究。

  “元姑娘，告辭。”

  塗未明微微拱手，舉步離開。

  “塗大人慢走。”

  塗未明走後，路長雲從裏屋走出來。

  “泠泠，昨日那男子，是想擄走你，再借機接近你？”

  這段時間，在元泠泠的影響下，路長雲說起話來，也變得有點文人的腔調了。

  “路大哥，這都被你知道了？”元泠泠笑了笑，“嗯，他是我們生意上的競爭對手，這次來薌城，就是來找我的。”

  “他是燕升酒樓的管事人？”

  元泠泠沒想到，路長雲進步了不少，連這都能猜得到。

  “嗯，沒錯。”元泠泠微微點頭，“路大哥，你放心，我不會讓他得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