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幾乎是用最隨意的口吻說出最霸氣的話。

  傅些愣了一瞬，旋即緩緩勾唇：“......好。”

  三人匆匆從夜市回來，顧未將他送到酒店門口就和顧沉恕回去了。

  顧沉恕讓她坐車，改天找人把摩托開回去。

  她坐在副駕駛上，兄妹二人一句話都不說，顯得氣氛有些尷尬。

  昏黃路燈投射在馬路上映照著一輛又一輛的車。

  顧沉恕猶疑再三，還是開了口：“顏卓......能抓到嗎？”

  顧未愣了一下，沒有想到他會問這個。

  “你不想他被抓？”

  “不、不是。”他連忙解釋，連語氣都有些急促，“我隻是沒想到他會做出這麽偏激的事，感覺和我之前了解的他完全不一樣。”

  顧未嘲諷地瞥了他一眼：“顏軟柔ICU去世是他做的，原本她死不了，顏卓是為了將我的罪名強壓下來才故意把事情弄的嚴重，讓他最終做出那件事的不止是恨我恨顧家，還有就是他第一次知道你的身份。”

  見他有些不解，她冷笑了一聲。

  “如果我沒猜錯，你的工作顏卓之前在顧家是不知道的。他或許不知道你那麽有錢，甚至超過顏家那麽有錢，所以他才想摧毀你。”

  “......竟然是這樣？”

  她一番話對他來說醍醐灌頂，她並不知道顧家的真實情況。

  但顏家開庭的時候大哥已經在他麵前說明了顧家身份。

  顏卓做出這件事根本原因是因為心裏不平衡，為什麽他剛選擇了顏家，就知道顧家更加有錢。

  一個雲城首富，和一個北城首都的第二世家，這根本沒有任何可比性。

  顧沉恕一顆心沉入穀底，他半晌說不出話來。

  顧未看他這一幅失魂落魄的樣子，內心半分感覺都沒有。

  他過於心腸軟，如果把他獨自丟出來，根本就活不下去。

  “你呢？顏卓派你來搜集過我害顏軟柔的證據，顏家開庭的時候......為什麽證人口供那一欄你放的是白紙？”

  “......”

  車廂內忽然死一樣的寂靜。

  顧沉恕臉上表情全部散去，他眼底反複湧現出無數次掙紮。

  他非常抵觸去想這個問題。

  他義正言辭的和顏卓保證，如果真是顧未做的，那自己一定會報警，不會有任何的徇私。

  當真相就放在他麵前，他到底是為什麽不願意交出來？

  是因為不想這把柄成為顏卓手裏傷害顧未最尖銳的劍嗎？

  是因為對她當親妹妹所以毅然決然護在她身前嗎？

  這樣問似乎都不太妥帖。

  顧沉恕一腳踩下了刹車，車輛停靠在南湖地下車庫口。

  四周一片漆黑，他的聲音顯得尤為清晰。

  “我那天掙紮了許久，五點就離開了家，那個時候的我不是去忙著舉報你，而是去找人確保再無確切證據證明你害人。”

  他低沉的嗓音緩緩說出了這句話，顧未表情愣住。

  她望向他，眼底露出探究。

  顧沉恕張了張口，語言不免有些無力。

  “能怎麽辦？那時候我就算再和你有矛盾，我也不能眼睜睜推你去送死，顧未......我們是有血脈的兄妹，我隻會怨你不爭氣，但讓我做捅向你的刀，我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