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局長視線移到了顧肆野的臉上。

  他不陰不陽的開口：“顧總？你也來看開庭？”

  顧肆野從他語氣中已經覺察出了幾分遷怒意味，但這次的確是顧沉恕做錯了，所以自己也不得不硬著頭皮回答。

  “這一次的損失，由顧家賠償，一定會給出一個令大家滿意的數值出來。”

  顧氏集團手底下有不少國家扶持的項目，還有和國防合作的新項目。

  想來......文化局的人不會貿然過來得罪。

  隻是這一次勢必要元氣大傷。

  蔡局長冷哼一聲，根本不買賬：“就事論事，無法複原的畫作藝術價值是無上的，令弟還是太年輕，你這個當哥哥的還是不要無視法律的好。”

  言下之意，這件事已經不是掏錢就可以解決的了。

  顧肆野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他咬牙：“蔡局長就難保日後沒有用到顧氏的時候？此刻高抬貴手，顧家可以做出最大讓步。”

  曹擎在旁邊都有點聽不下去了。

  “我說顧總，丁一的畫可以毀得，你弟弟一日牢獄之災都受不得是麽？”

  他聽著這意思，是有錢就可以為所欲為？

  人家的三幅畫他可以花錢擺平，那日後顧沉恕那個小王八蛋如果殺了人，他是不是還可以花錢擺平？

  “我不是這個意思......”顧肆野還想解釋什麽，可蔡局長已經和曹擎交談起來，明顯是不想再說。

  顧肆野回頭望了父母一眼，他搖了搖頭，臉上一派灰敗之色。

  未未的官司隻是小事。

  可眼前這件事絕非小事，哪怕是顧家也無法擺平了。

  丁一的畫作，在曾經華夏國與外國外交時展覽。

  他代表著泱泱大國的形象，作為最重要的文化輸出就這麽被毀了，誰能接受？！

  法官與陪審官檢查證據，樓律師在旁邊滿頭冷汗，他著急的想著對策。

  法庭上氣氛越來越緊張。

  底下不少人竊竊私語。

  “他的責任，這事沒完必須判刑！”“金融犯罪都沒有這麽高的金額，這人是豬嗎？”

  “必須判刑！”“支持顧沉恕重判！”

  法官威嚴開口：“肅靜！”

  他環視一圈後，看了看手中的材料，這上麵所有證據直指顧沉恕。

  根本就是無可推卸的事實。

  ‘嘭——’法槌敲下。

  法官宣判：“中級人民法院宣判如下，顧沉恕涉嫌損毀國家級榮譽國畫、妨礙公共安全、涉嫌損毀畫作金額價值巨大，故判處其三年有期徒刑，即日執行，請移交押解！”

  顧母站起來終於受不了哭了起來。

  她難受至極，卻也隻能怪兒子犯下如此滔天大錯，一句辯解的話都說不出來。

  執法人員押解著顧沉恕準備下去時，法庭大門忽然被推開。

  門外強烈的光照射進來，全場瞬間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看向門口。

  隻見從門口逆光站著一個人，一身的黑，馬丁靴，工裝褲，襯衫，還有臉上帶著的黑色口罩和鴨舌帽。

  她逆著光走進來，每一步路的聲音都仿佛敲打在所有人的心上。

  一下又一下，讓人捉摸不清楚。

  她來到被告方，將身後的畫袋放在了桌上。

  “......宣判還未生效，被告方請求再次提交材料。”

  法官皺眉：“什麽材料？”

  隻見少女慢條斯理從裏麵抽出一張協議，清冷的嗓音不帶任何多餘情緒：“丁一大師親自簽署的免責條款，顧沉恕......無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