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審問（二）

  “滿嘴胡言，將她拖出去。”蘇以澤勃然大怒，也難怪趙晴蘭不願意跟著自己，這還沒多久，就連侍寢都沒過，就被人三番五次的陷害。

  枝子看護衛又要來拖她，不明所以的看著蘇以澤，突然，她跪倒在地，猛的一下子向前爬了兩步，“彭彭”磕了幾個頭，“皇上，奴婢說的都是真的呀，宮中的人看見的也不少，不過東方旭武功高強，才讓人以為是幻覺罷了，上回皇後娘娘不是還到宜春宮找賊人了嗎，那賊人不是別人，就是中盛國皇帝啊皇上。”

  死到臨頭還不忘栽贓陷害，蘇以澤更是生氣，看護衛被枝子猛然間的舉動嚇到了一樣，沒有人動彈，蘇以澤更是生氣，“難不成還要朕親自動手？”

  護衛才如夢初醒，連忙上前，可枝子卻死命的掙紮，“皇上，奴婢句句屬實，您去查查看就知道了。您被趙晴蘭那個小賤人騙了啊！啊！”枝子還沒說完，修離的長劍就刺穿了她的喉嚨，枝子瞪著眼睛，喉嚨咕咕咕的冒著血，可口中還在說，“皇上，奴婢沒有騙您呐。”

  她死後眼睛都沒有閉上，慎刑司主管也不是沒見過死人，可這死不瞑目的還是頭一回，不過蘇以澤的態度堅決，他又被嚇著了，就小心翼翼地，戰戰兢兢的問，“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皇上，這死不瞑目不是什麽好兆頭，不如，不如……”他不如了啦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

  “不如什麽？”蘇以澤沒好氣的問他。

  慎刑司主管連忙跪下，“微臣惶恐，不敢胡亂猜測。”認完罪之後，他眼珠子咕嚕嚕的一轉，這才接口道，“微臣是說，不如讓司天監來看看，若是有什麽不妥的地方，也好早作法事，免得影響到各位主子不是？”

  “嗬，算你機靈。”蘇以澤心中也已經有了一些懷疑，死不瞑目不是什麽好兆頭，而且，多是有了冤情的人才會如此，蘇以澤已經有了懷疑，不過，趙晴蘭和東方旭看起來並沒有情意綿綿，蘇芮又常說，東方旭對趙晴蘭一往情深，就連納妾都不肯，不然也不會害死蘇芮，他還當時東方旭重感情，可現在看來，莫不是那位七王妃是個河東獅，連夫君納妾都不準許？

  修離目睹了整個事情，他之前就覺得趙晴蘭蹊蹺，趙晴蘭是和她師兄一起逃難過來的，似乎是遭遇了重大變故，而收留他們的歐老頭修離也去打聽過，不過是在山中見到的，他們答應了給歐老頭的兒子治病才帶到蘇國來的，真實身份是什麽誰也不清楚，他們之前說的被人滅口也沒有證據，趙晴蘭又和她師兄斷絕了關係，種種疑點，趙晴蘭一個也沒解釋，被問到就提出要出宮，這讓修離不得不懷疑。

  “皇上，或許這宮女是在栽贓嫁禍，不過小心無大錯，要不要屬下命人去查查看，皇上也是習武之人，雖然不精通輕功，卻也應該知道，輕功練好了卻是來無影去無蹤，那中盛國的皇帝武功了得，說不定輕功也是水上漂。”他點到為止，剩下的就隻有蘇以澤自己去遐想了。

  可僅僅是這些就已經夠了，之前已經查明不是伍皇後故意找事情，那幾個宮女真的看到有人從宜春宮出來，伍皇後頂多算是推波助瀾，這會兒倒是能夠解釋為何沒有旁人看見人影，可能就是東方旭的輕功也出神入化了。

  “這件事不得聲張，你先派人查看，切記別給人發現了，這會兒他們就算是偷情朕也顧不大上了，內憂外患，內憂總比外患更難解決。”蘇以澤下了決心，他現在越發懷疑，幾乎都已經斷定是趙晴蘭和東方旭私通。

  不過枝子如何得知東方旭的樣貌，還是一個疑點，若是趙晴蘭是冤枉的，蘇以澤能夠慪氣慪死，“那個小宮女整天就在宜春宮內，怎麽見過東方旭，若不是有人指使，這又如何解釋？”

  剛剛已經屏退了慎刑司的人，現在隻有蘇以澤和修離兩個，倒是說話方便，蘇以澤也不恥下問，開口詢問了修離的意見，他身邊能夠信任的人不多了，這種被人戴綠帽子的事，還真的隻能和修離說上一說。

  “這，屬下也不得而知，可能是跟著宮女去湊過熱鬧吧。”修離哪裏知道那麽清楚，不過聽屬下說，他家的那個小宮女平時就愛湊個熱鬧什麽的，也記了一個大概，說出來之後倒是覺得有可能，就補充道，“皇上可還記得被處置的那個貴人身邊的小宮女？”

  “有印象，又和她有什麽關聯？”蘇以澤頭都大了，這八竿子打不著的人怎麽也湊到一起來，那個宮女不是已經是暗影的人了嗎，難不成還沒看好，甚至反水了暗影？

  “屬下聽暗影說嗎，那個小宮女就極愛湊熱鬧，之前也偷偷地呼朋引伴去驛站門口偷看過中盛國的皇帝，可能剛那個瘋子也去過吧。”修離說話的語氣及不確定，他們暗衛向來說話都是講究真憑實據的，不然就是自己親耳聽到，這種揣測的事情還真是甚少和蘇以澤說。

  蘇以澤聽了之後，暗暗放了點兒心，也覺得有些道理，隻讓修離去查。不過這也急不來，就算是趙晴蘭和東方旭有了私情，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解決的，他們今天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審問春桃。

  春桃剛剛被關押進來，慎刑司的人知道蘇以澤一定會提審，也沒有多虐待，怕她咬舌自盡，隻將人捆成一個粽子，口中塞了一個麻布。

  她躺在地上，聽到有人進來連忙努力做起來，“嗚嗚”的叫喊著，不過因為麻布的束縛，也隻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看到來人是蘇以澤，春桃的眼睛一下子亮起來，嗚嗚的更大聲了，試圖吸引蘇以澤的注意。蘇以澤本身就是來提審春桃的，這會兒看她此般作為，倒不像是誣陷的，和修離對視了一眼，讓修離將春桃解開了。

  春桃一掙開束縛就跪下謝恩，“奴婢就知道皇上不會看著皇貴妃娘娘讓奴婢背黑鍋，奴婢是皇上的人，皇貴妃娘娘可能知道了，這才想除去奴婢，還想著一石二鳥，除了葉妃娘娘肚子中的孩子，請皇上替奴婢做主啊。”

  她跪在地上，聲淚俱下，可卻是規矩的很，沒有和枝子一樣靠近蘇以澤，隻是保持了一個規矩的距離給蘇以澤磕頭，口中不斷地說著讓蘇以澤給她做主。

  蘇以澤也糊塗了，這是賊喊捉賊？不過他這個皇帝做的不錯，也就厲聲道，“你這小丫頭，朕讓你看著皇貴妃，可不是讓你去陷害她的，你說出來是何人指使的，朕也就不與你多做計較，嬤嬤正好要出宮了，身邊也沒個人照顧，你過去照顧著就是，若是打死不從，朕倒要看看是你的嘴硬，還是這慎刑司的刑具硬。”

  春桃被蘇以澤的軟硬兼施嚇得一個哆嗦，哭的更是厲害了，不過她哭的時候仍舊口齒伶俐，“皇上，奴婢是冤枉的。”

  “那就細細說來，是誰人指使，又是為何指使。”蘇以澤鼓勵春桃說出幕後的人。

  春桃抹了一把眼淚，“她不仁，奴婢也就不說義了。是皇貴妃娘娘讓奴婢差遣人給葉妃送糕點的，奴婢還奇怪著為什麽不找秋分，皇貴妃娘娘說是想要收了奴婢做她的心腹，還給了奴婢不少獎賞，奴婢心中高興，也沒有多想，哪成想，那個糕點竟然是有毒的。”

  蘇以澤的眉頭就沒鬆開過，現在越皺越緊了，今天怎麽誰都針對趙晴蘭，難不成是趙晴蘭真有什麽問題？“胡言亂語，皇貴妃要是真的想要害葉妃，隻消說出她也不認識此毒不就得了，怎麽還會救了葉妃？”

  “皇上，奴婢句句屬實，您可以讓人去奴婢的住處搜，裏麵還放著皇貴妃娘娘的賞賜。”她說的堅定，沒有一點心虛的模樣。

  “賞賜也不一定是皇貴妃給你的，你幕後的人，可不是吃醋的，給你一兩件賞賜還用得著皇貴妃？她若是真的想要陷害你，何不直接吩咐了，快快從實招來。”蘇以澤沒有厲聲，他看得出春桃是胸有成竹，就算是用了刑，她隻要死咬著趙晴蘭不吐口，蘇以澤還是沒有任何辦法。

  春桃這才有了閃爍，不過很快她就不將手伸進衣裳裏頭，“皇上您看，這是皇貴妃娘娘給的簪子，這做工可不是奴婢隨手就能得到的，您看看就知道了。”

  修離將簪子拿給蘇以澤，蘇以澤仔細查看之後，發現還真的是他賜給趙晴蘭的，這支簪子的做工精良，是蘇以澤親手挑的，他不可能認不出來，他現在對趙晴蘭的懷疑也更多了一些，不過還有一個疑問，趙晴蘭為什麽要救了葉妃。

  春桃看出蘇以澤認出了簪子，嘴角止不住勾起一個非常小的弧度，可沒想到，卻是被盯著她怕她對蘇以澤不利的修離看了個正著，“皇上這下子信了奴婢說的話了吧。皇貴妃娘娘為人狡詐，肯定是想著先害了人再救了葉妃娘娘，這樣葉妃娘娘一定會幫扶皇貴妃娘娘，葉妃娘娘肚子中的孩子也保不住了，豈不是一石三鳥？”

  蘇以澤更是不信的，趙晴蘭在裏麵那麽久，太醫出來之後也說了趙晴蘭是在為保住葉妃的孩子才努力，這會兒若說是為了孩子，可不是完全說不過去，不過他沒有拆穿春桃。“你說的也有道理，可這樣大的事情，皇貴妃是傻了才會給你知道，你又是如何得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