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如雙周身都散發出了強大的氣場。

  她分明隻是一個女人，但是做得出比男人更狠的事。

  趙清秋回過神來，看向了來者不善的盛如雙。

  “我知道你心狠手辣，你想知道的這些問題，你不是可以去問慕衍之嗎？你在我這裏，你以為又能問出什麽呢？”趙清秋淡淡的堵了回去。

  不過，盛如雙就是盛如雙，她是那麽冷靜細致的一個人，永遠都能第一個發現哪裏的問題不對勁。

  所以，這不第一時間就找到了他的頭上？

  但是他為什麽要回答？

  盛如雙沉默半響，緩緩道：“有些事情，你能給我答案。但是慕衍之不能——”

  “你太高看我了。”趙清秋眉心一跳。

  “是不是高看，我心裏有數，你知道韓老太爺的手段，你怕是沒見過我的手段。”盛如雙唇角扯出了邪惡的笑容，好似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

  “如果你讓我不高興了，我真的會讓你這一輩子都無法再從事你喜歡的職業。”

  “韓老太爺上了年紀，不想幹太血腥的事情，但我不會心慈手軟。你知道的，我要毀掉你，就好比捏死一隻螞蟻那麽簡單，你以前都能和我合作，現在為什麽要和我翻臉了呢？我隻是想要從你這裏知道，慕衍之失蹤以來的所有事情而已，這對你又有什麽損害呢？”

  “你何必要和我硬碰硬呢？”

  盛如雙笑得愈發的燦爛明媚，眼底卻是冰冷一片。

  她笑起來，比不笑更讓人可怕。

  趙清秋頓了頓，臉色也是十分陰沉的，“你來威脅我？”

  “對，就是威脅你。”盛如雙坦蕩承認，勾唇道，“告訴我，慕衍之是不是從頭到尾都在這座實驗室裏？”

  “你對他做了什麽？”

  “一個字一個字，給我說清楚。”

  盛如雙隻是心裏有猜測，她和韓老太爺的猜測都沒錯。

  慕衍之就在歸夜這裏。

  但是，是慕衍之自願的，還是被脅迫的……

  以前他們不知道。

  可是現在她知道了，應該是自願的。

  那到底是什麽事情，讓慕衍之自願留在這裏呢？

  既然是慕衍之自願的，那她去問慕衍之就不會得到答案。

  她當然得來找趙清秋，她是腦子有問題才會去找慕衍之。

  趙清秋忽然覺得心裏是從未有過的沉重。

  他歎息一聲，“你真的很喜歡慕衍之嗎？”

  “我必須要得到他。”盛如雙眼神堅定。

  她用的是得到。

  喜歡不喜歡，已經不重要了。

  就算喜歡，可她不用一些手段，也不會被她得到。

  隻有得到了，才能有資格說是否喜歡。

  否則，再喜歡又有什麽用？

  趙清秋心中一緊，唇角扯開，“你和以前倒是真的沒太大的分別。”

  “不要和我說以前，我以前是什麽樣子，從來未曾有人看到過。”盛如雙冷漠的看他一眼。

  “慕衍之為什麽要留在這實驗室？你們在籌謀什麽？”

  盛如雙很聰明，她但凡是找到一點線索，所以都必須要深挖下去。

  她天生就有這種敏銳性。

  趙清秋輕輕地笑了起來，笑聲有幾分舒緩的悠揚。

  “我不能告訴你。”

  “你想知道的，你都應該去問慕衍之。”

  他要是把這些都說了，那沈隨歡不是會被盛如雙恨死？

  他已經傷害過沈隨歡一次了，他不想再毫無底線的繼續第二次。

  有些事情，錯了一次，就絕對不能再錯第二次。

  他做不出那樣的事。

  他無疑是激怒了盛如雙，她慢慢地走到趙清秋的身邊，揚起了冰冷的美眸。

  “你不說也可以，我總有辦法查到的。”

  盛如雙冷笑，“你最好是祈禱，你沒做什麽傷害他的事。否則，那後果不是你能夠承受得了的。”

  趙清秋低垂著頭，緘默不言。

  盛如雙已經瘋魔了。

  按照慕衍之的設計，明天這一場婚禮，那盛如雙會這麽善罷甘休嗎？

  隻怕，盛如雙會被逼瘋，會更加瘋狂的反撲。

  盛如雙以前也不是這樣的，知書達禮，溫柔懂事，怎麽就長歪了呢？

  雖然他也知道，以前為了盛如歌和父母爭寵，盛如雙也做了一些小手段，但那些手段……都不算是手段罷了。

  怎麽盛如雙的心裏還住著一個魔鬼呢？

  盛如雙在趙清秋這裏得不到有用的消息，她出了實驗室就吩咐手底下的人去調查。

  她勢必要把這些來龍去脈搞清楚。

  不過。

  她得到了另外一個消息，癡傻的沈隨歡曾經來過幾次這裏。

  沈隨歡來這裏，不可見不到慕衍之。

  所以。

  正是因為知道了這個消息，當慕夫人告訴她，慕衍之願意回去舉行婚禮的時候，她才顯得那麽的震驚。

  盛如雙整個人都僵在那裏，腦海一片空白。

  她嘴唇囁嚅著，過了好久，才發出了隻言片語。

  “真的……嗎？”

  她的神色很吃驚，可眼底卻也有淚水浮現。

  慕衍之不是那麽喜歡沈隨歡嗎？

  怎麽會就這麽輕易而舉的答應了呢？

  她還以為……慕夫人要苦勸慕衍之很久，沒想到，慕衍之就這麽輕鬆的答應了，幾乎讓她以為自己是在做夢了。

  她如同置身夢境一般虛幻。

  她真的覺得，這就是一個夢啊。

  慕衍之那麽喜歡沈隨歡，怎麽就這麽答應了呢？

  這其中是不是會有什麽問題呢？

  盛如雙雖然很激動，可這事太反常了。

  她竟然開始懷疑，這是不是真的了。

  慕衍之看著她，忽然內心有些內疚，可一絲內疚卻也沒能抵得過理智。

  他必須要這樣做。

  如果還有以後，他會補償盛如雙的。

  但……

  他已經沒多少日子了。

  “你沒有做夢。”慕衍之低沉有力地道，“我說的是真的。”

  “我願意回去娶你。”

  慕衍之的眼底沒有一絲情意，說這些話，就像是背書一般刻板。

  然而，就是這樣拙劣的謊言。

  盛如雙卻真的就相信了，她笑著流出了淚水，眼睛紅紅的看著他。

  “慕衍之。”

  “不管你變成什麽樣子，我都嫁給你。”

  哪怕，是一場夢。

  也請讓她不要醒來……

  她從小到大，就沒得到過自己喜歡的東西。

  她想，這一刻是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