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內倏然一片死寂，連韓子衿的輪椅碾過地麵的聲音，在這個時候也是那麽的清晰。

  他慢慢地進來。

  趙清秋卻不敢和韓子衿對視，快速的收回了眼神，無神的盯著頭頂的天花板，整個人顯得很安靜。

  最為激動的是秦以薇，她倒吸了一口氣，不可置信的盯著趙清秋。

  她是不敢相信的，試藥？慕衍之去試藥了？

  可是，慕衍之……他不是。

  哪怕秦以薇不是沈隨歡，如今也為沈隨歡未來的處境而擔憂。

  這叫什麽事啊，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秦以薇忍不住出聲。

  趙清秋依舊沒看她，蒼白的嘴唇微微張開，喉嚨裏滑出來的聲音嘶啞而破碎。

  “你先出去吧，我想單獨和他說話。”

  秦以薇當然不想走，“有什麽是我不能知道的？”

  “你先出去。”韓子衿也開口了，淡淡的看著她。

  這一下秦以薇倒是不得不走，她當然想知道前因後果，但他們都這樣要求了，她留在這裏也不是個事。

  秦以薇妥協了，“好，我先出去。”

  她離開了病房，還貼心的為他們關好了房門。

  韓子衿滑動輪椅到床邊，靜靜的望著病床上奄奄一息的趙清秋。

  他緩緩地道：“現在她已經不在這裏了，你想說的，還是不能說的，如今全部都可以說出來了。”

  “你就沒有想要問我的嗎？”趙清秋心虛，隻是匆匆和他對視了一眼，就很快移開了視線。

  韓子衿神色淡定，語氣沉穩，“清秋，你現在應該把你在做的所有事情全部都告訴我，已經到了紙包不住火的地步了，你還想要隱瞞到什麽時候呢？”

  “我沒想隱瞞。”趙清秋突然提高了聲音。

  這一說完，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太激動了，趙清秋又低啞道：“我知道你什麽都知道了，我知道自己做錯了事情，所以我在想辦法彌補。”

  是啊。

  他答應盛如雙的要求，換了沈隨歡的藥，讓原本有一線生機的沈隨歡吃的是無效的藥。

  他不配為人，不配行醫救人。

  盛如雙不是好人，他卻和一個惡魔為伍。

  雖然慕衍之是自願為沈隨歡試藥的，但是他也難辭其咎，要不是試藥，慕衍之也不會躺在實驗室裏，生死不知。

  他好像一步錯，步步錯。

  韓子衿保持著一貫的冷靜，平鋪直敘道：“我沒有怪你，也沒有人說你錯了。你現在先告訴我，慕衍之在哪裏？是死還是活？”

  “我也……不確定。”趙清秋雙肩顫了一下，無奈的說道。

  韓子衿瞳孔一縮，“什麽叫你也不確定？”

  是死便是死，是生便是生。

  趙清秋吃力的呼吸著，他受的傷太多，五髒六腑都受到了損害，以至於太激動說話，便痛直喘不過氣，渾身不斷的顫抖。

  “我……想他現在應該還活著。”

  “但是，過不了多久，他離死也就不遠了。”

  趙清秋說到這裏，也痛苦的抬起另外一隻手，抓了一下自己的頭發。

  韓子衿剛才放下的心頓時又提起來，他神色大變。

  “什麽意思？”

  趙清秋停頓了一下，喘著粗氣，一個字一個字地說：“他為沈隨歡試了太多的藥了，我要救沈隨歡，劑量也掌握不清楚。他就作為我的實驗品，那些藥對他的身體造成了不可逆轉的損害，他現在還在昏迷之中，他現在雖然還吊著一口氣，但那也隻是一口氣，隨時會腦死亡。”

  “腦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