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老太爺的手段趙清秋還真的沒有見到過，不過聽說過。

  但轉念一想，韓老太爺連自己的親兒子，韓子衿都可以打入地獄，怎麽還會對他客氣？

  哪怕就是今天死在這裏，他也不能說出慕衍之的下落。

  說出來了，那一定就是生不如死。

  不僅他死，連韓子衿也脫離不了關係。

  趙清秋深呼吸一口氣，眼前是血色彌漫。

  他咬牙道：“老太爺……不是我不想說，是我真的不知道。”

  “我不過就是一個醫生而已，慕衍之到哪裏去了，我怎麽知道？”

  “你就是……殺了我，我也不知道。”

  趙清秋艱難地說完，就不斷的喘著粗氣。

  血水從他眉梢眼角，像水一樣流過臉龐，襯得他的麵容是那麽的蒼白。

  那張精致的娃娃臉，現在寫滿了破敗和頹廢。

  韓老太爺沒說話，隻是虎視眈眈的盯著趙清秋。

  但是那眼裏，藏著刀劍般的鋒芒，無堅不摧。

  他杵著拐杖在客廳裏來來回回的走，腳步聲不斷的響起，像是踩在趙清秋忐忑不安的心上。

  除了腳步聲，呼吸聲，四周安靜得令人心慌。

  “韓子衿給了你什麽好處，讓你不惜犧牲自己的性命，你也要為他死守著衍之的下落？”韓老太爺換了一個說法。

  趙清秋苦笑著搖頭，“老太爺，您多慮了。”

  “老韓沒做過，我也沒做過……”

  “你確定你不說麽？”韓老太爺眯起眼睛，咬牙道，“你不要以為我是沒有證據的，我的人已經調查到了，他在失蹤之前聯係過你們歸夜的人。”

  “就憑這一點，他就不可能和你們全無關係。”

  “而且，據說沈隨歡在韓子衿的手裏？”

  老太爺冷肅道，“你還想和他撇清關係？”

  趙清秋心底一滯。

  遭了。

  他可以打死不認，但是沈隨歡就是弱點。

  在別人的眼裏慕衍之那麽在乎沈隨歡，怎麽可能把沈隨歡交給韓子衿呢？

  他們隻會覺得，是韓子衿做了什麽手段。

  他真是恨死了當初的自己，全然沒想到慕衍之要是和歸夜扯上關係，會給老韓帶來多大的危險。

  不過沒關係。

  是他自私才會讓老韓陷入險境的，他哪怕是自己死，也不會說出慕衍之的下落。

  趙清秋依舊斷斷續續的道：“不是撇清關係，而是無話可說。”

  “啪！”

  韓老太爺徹底震怒，“我看你是不知死活，本來你是一個醫生，我敬重你。”

  “現在是你自己找死，你這麽死心塌地的做韓子衿的狗，你以為韓子衿會來救你嗎？”

  “他隻會把你推出來送死。”

  趙清秋閉上眼睛，虛弱道：“無所謂……”

  “我和老韓是知己，士為知己死，我高興。”

  談判似乎陷入了僵局裏，韓老太爺忍無可忍。

  好話說盡，不用點手段看來是不會交代的了。

  他狠狠地道：“給我繼續打！”

  “打完了，把他的眼睛給我剜出來，送到韓子衿那裏去！”

  “我看你以後是不是還敢睜著眼睛說瞎話。”

  老太爺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