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天瀾回過頭，就看到利峰長老怒氣衝衝地快步走了進來，透著一股逼人的寒氣。

  “參見利峰師叔……”

  賀天瀾剛準備行禮，就被利峰一把扒開。

  利峰看也沒看他，直接躍了過去，走到玄陽長老麵前：“玄陽師兄莫不是要聽信那些莫須有的讒言？”

  玄陽長老收了收思緒，道：“事關我淩霄派安危，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利峰聞言，冷冷地一笑，質問道：“那證據呢？”

  玄陽長老沒開口，賀天瀾道：“此事是鳳三爺親口告訴我的……”

  “鳳三爺？就是那個偷學我淩霄派絕學的小偷？”利峰長老危險地眯起了眼。

  賀天瀾聽著這話，著實地有些不太舒服：“鳳三爺不是小偷。”

  卻不料利峰的聲音一下子拔高了去：“那鳳玄墨不過是鳳家的一介後生，就是他鳳家主君鳳雲海在此，也不敢對我淩霄派指手畫腳，他算個什麽東西？”

  “師弟。”玄陽長老語帶斥責。

  他堂堂一峰長老，說這種話，有些過了。

  利峰撇了撇嘴，回過頭對玄陽長老道：“師兄，如今我們無憑無據，憑什麽懷疑玄冰宗會對淩霄派不利？”

  “再者，玄冰宗如何，整個南明洲有口皆碑，昨日拔劍大會，還多虧他們幫忙穩住局麵，任宗主為人和善，你我也是看在眼裏的。”

  “就憑那姓鳳的小子空口無憑的一句話，就對玄冰宗動手，這叫旁人怎麽看我淩霄派？卸磨殺驢？指鹿為馬？冤枉好人？不辨是非？”

  一句接一句的話砸下來，皆是重話，說得賀天瀾都啞了口。

  的確，他們現在確實找不出理由來對玄冰宗動手。

  就連賀天瀾都免不了開始懷疑，鳳玄墨說的話有幾分真、幾分假。

  畢竟那家夥就是個迷，在他身上藏得有太多的秘密。

  不過玄陽長老沉吟片刻之後，還是吩咐賀天瀾：“你著人暗中注意玄冰宗的一舉一動，一旦有異常，便立馬來報。”

  賀天瀾當即領命：“是！”

  ……

  “老大，查到了

  ！”

  許不空急急忙忙地進屋，也顧不得那麽多，便將厚厚的一遝書全放在了桌上。

  那書也不知道多久沒人翻閱了，放在桌上的瞬間，揚起一大陣灰。

  宋輕瞬間退後了好幾步，避開得遠遠的。

  許不空指著那堆東西，邀功地跟宋輕道：“關於鄒益的一切記載，全都在這兒了。”

  宋輕實在不願意去翻那些全是灰塵的書，直接道：“說。”

  許不空立馬滔滔不絕地開口：“那鄒益離開帝師學院的時間是在封魔大戰發生不久後，書上記載他離開的原因是誌不在此，不願意繼承他師父的衣缽，所以才會去南明洲開山立派，創建了明山學院。”

  而且那會兒雲景塵還沒有成為掌門呢，所以也談不上競爭失敗一說。

  宋輕聽了進去，指尖一敲：“繼續。”

  許不空喝了口水，又道：“不過說來有件事挺奇怪的，我翻看當年卷宗的時候，發現了一個細節。”

  淩霄派的大小事務均會遞交議事峰，議事峰會將事務分成幾個等級，細枝末節的會有專人處理，重大決策則會由掌門或者代掌門、亦或是九峰長老合議決定。

  “為此我還特意去打聽了一下有沒有例外，他們說，除非是掌門人跟就峰長老都不在的情況下，重大事務才會由議事峰做主。不過一般情況下，不可能掌門跟九峰長老都不在，必然是要留人在派裏的。”

  “嗯？”宋輕聽著他說了一大堆，似乎沒聽到重點。

  許不空眼珠子一轉，壓低了聲音，靠了過來：“在鄒益離開之前，當時的淩霄派掌門雲荒跟九峰長老一起消失過一段時間。”

  至於消失去做什麽了，他去查了他們的起居注，對這一段均沒有記載。

  不過那會兒封魔之戰已經結束了，他們那麽多人同時離開淩霄派，到底是去做什麽了？

  宋輕感覺抓住了什麽，又什麽都沒抓住。

  可是她有預感，她離真相，越來越近了。

  “哦，對了，”許不空又道，“雖然這件事到這裏卡住了，不過另一件事倒是有眉目了。”

  “什麽？”宋輕抬眸。

  許不空咧嘴：“顧傾夜上山了。”

  ……

  “怎麽了？”

  鳳玄墨看著宋輕吃個飯都吃得心不在焉，不由有些擔心。

  宋輕忙回神，搖了搖頭：“沒事。”

  她總不能說，在想法子該如何擺脫他去見顧傾夜吧？

  這家夥醋勁那麽大，知道了那還得了？

  沒想到鳳玄墨這時放下筷子，用手絹拭了拭嘴，開口道：“一會兒我要出去一趟。”

  “嗯？”宋輕一下子瞪大了眼眸。

  幸福來得這麽突然？

  不用她想法子，他就自己離開了？

  鳳玄墨見她反應有些大，也不禁有些奇怪，她今天怎麽怪怪的？

  宋輕忙收斂了一些，神色恢複一貫地冷清淡然：“嗯，要去哪兒？”

  “一個地方，”鳳玄墨回答之後，頓了頓，又問，“你要不要去？”

  宋輕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不去，困。”

  鳳玄墨看著她的眉眼，輕輕地勾起笑，倒是沒勉強：“那你休息一會兒，我很快回來。”

  “嗯。”

  宋輕漫不經心地應了，直等到再察覺不到鳳玄墨的氣息，這才一個翻身起來。

  一路直奔顧傾夜的住處，一路暢通無阻。

  到了的時候，就見顧傾夜正在澆著花，甚至都沒回頭看她，便笑盈盈地開了口：“來了啊。”

  顯然是恭候多時。

  宋輕走到他麵前，問道：“龍魄在哪兒？”

  相當的直截了當。

  顧傾夜歎息地搖了搖頭：“嬌嬌，你這可不是談生意的態度，好歹先寒暄兩句，問問我找你找得辛不辛苦再說不是嗎？”

  她跟鳳玄墨一路跑，他在後麵一路追，也是很累的。

  不過跑得再快又如何？如今還不是乖乖地自己送上門來了？

  宋輕聞言明了，寒暄道：“吃了嗎？”

  “沒吃，”顧傾夜意有所指地道，“這不是在等你來嘛。”

  宋輕問：“龍魄在哪兒？”

  顧傾夜：“……”

  敢情她的寒暄就一句“吃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