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文柏靠近他，小聲地道：“我覺得他有點像鳳家三爺。”

  一身白衣，風華無雙，如此從骨子裏透著優雅華貴的男子，怕隻有那位傳聞中的鳳家三爺符合了。

  隻是鳳家三爺出了名的不近女色，而且並未成親，他也是因為這點，才一直不敢確定的。

  許不空拍了拍他的肩膀：“自信點，把像字去掉。”

  榮文柏頓時瞪大眼睛，還有些不敢相信：“真的是鳳三爺？我之前看過畫像，簡直太醜了！”

  正在跟宋輕說話的鳳玄墨聞言回過頭來，目光淡淡地一瞥。

  許不空幸災樂禍地道：“好啊，你竟然敢說三爺醜？你自己長什麽樣心裏沒點數嗎？居然還說三爺醜？”

  宋輕也抬起眼來，掃了眼他。

  榮文柏趕緊地解釋：“不是不是，我是說畫像醜……也不是畫像醜，我的意思是，畫像比不得真人十分之一！”

  就算是最好的畫師，畫的最好的畫像，可跟鳳三爺的真人一對比，立馬便顯得蒼白淺薄起來。

  眉眼好畫，風骨難描。

  鳳玄墨直接忽略他，回過頭對宋輕道：“這座石殿損毀不算嚴重，就先在這裏休息一下吧。”

  “好。”宋輕打了個哈欠，聲音低啞，隨意慵懶。

  鳳玄墨又叫許不空去尋些木料柴火來，許不空立馬去了。

  他又將目光落在榮文柏身上：“你要跟我們多久？”

  榮文柏道：“非也非也，榮某並非存心跟著三爺，而是瞧著這衡水城裏古怪非常，也想一探究竟，隻是恰好與三爺同路罷了。”

  鳳玄墨一掠唇，笑了：“跟我耍心眼？”

  榮文柏下意識地咽了口唾沫，忙垂下眸：“不敢。”

  看來這傳言有真有假，鳳三爺不好接近這句倒是真的。

  鳳玄墨倒也沒硬要趕人，榮家人對各個家族正傳野史了若指掌，帶著他，或有用處。

  許不空撿了柴火回來，燒起火堆，熱了些肉湯，眾人就這熱湯分食了一些幹糧。

  宋輕困倦得厲害，吃了些東西之後，

  便睡著了。

  城內濕冷，鳳玄墨取出厚厚的黑貂雪絨大氅，幾乎將她包裹得嚴嚴實實，密不透風。

  榮文柏偷偷地打量他們幾眼，就被許不空笑眯眯地一抬手，請了出去：“哥們兒，不該看的別看，小心眼睛給挖出來。”

  兩人在門外輪流休息守夜，鳳玄墨在石殿內，伸手輕輕地撥開宋輕的頭發，低下頭，在額上親了親。

  親完之後，似下定了什麽決心，他將宋輕小心翼翼地放在鋪了大氅的地上，準備離開。

  卻才剛剛邁出一步，就感覺到了背後注視的視線。

  他詫然回頭，就見宋輕目光迥然澄澈清明地望著他。

  他意外了一下：“你沒睡著？”

  宋輕拍拍屁股站起來：“裝的。”

  鳳玄墨眉梢高高挑了起來，唇畔溢出一抹愉悅笑意：“也就是說，我親你，你是知道的？”

  宋輕：“……”

  她應該說自己剛醒的。

  忙轉移話題：“你想做什麽？”

  鳳玄墨道：“睡不著，想四處轉轉。”

  宋輕卻不信，提了一個名字：“柯桑。”

  他的情緒一直很平穩，卻在知道柯桑出現在衡水城的那一刻變得波動起來。

  鳳玄墨微微愣愕，還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卻不想早就被她看得透透的。

  她瞧著好像冷心冷情、什麽都不放在眼裏，卻又將什麽都看在眼裏。

  他隻好道：“什麽都瞞不過你，我想去尋柯桑留下來的護心丹，可此行危機重重，我不想你跟我一起冒險。”

  宋輕問他：“到底有什麽危機？”

  讓他都這麽在意？

  “你不是，已經發現端倪了嗎？”鳳玄墨神色沉著克製地道。

  宋輕一愣，想到街道上那些化為齏粉的桌椅，喃喃道：“威力不該那麽大。”

  先前說衡水城的毀滅，是因為葉摩吸取柯桑生魂靈力的時候，發生了意外。

  可就算柯桑是大宗師，就算是他鼎盛時期，能將一座城池瞬間毀滅，絕不可能。

  衡水城當

  初躋身東雲十大城池之一，比江陵城要大上好多個不止，要一座城池一條生靈都不留，起碼得要好幾個大宗師一起才可以做到。

  所以當時的情況，必定不是他們猜測那般。

  而這種移山填海、毀滅城池的力量，如何能叫人不忌憚？

  鳳玄墨按住她的肩膀，柔聲道：“你且在這裏等我回來，護心丹我要，那些散修失蹤的真相，我也會給你查出來。”

  他的聲音，天生就帶著安定人心的魔力。

  宋輕卻懶洋洋地挑起眉梢，神色張揚隨意：“真相我要，護心丹，我也會給你取來。”

  她從來就不是需要小心看護的金絲雀，從不是。

  鳳玄墨一愣之後，倏而笑了起來，抬起手想揉她的腦袋：“你呀……”

  隻可惜小丫頭躲閃得快，根本沒給他揉腦袋的機會。

  宋輕嘟囔：“頭發亂了。”

  “哈哈……”鳳玄墨頓時笑出了聲，聲音越發愉悅。

  宋輕聽著他笑，越發鬱悶了。

  有什麽好笑的。

  她抬頭環顧四周：“這石殿有問題是嗎？”

  依著鳳玄墨的性子，決計不會隨意地選擇一個地方落腳。

  他微微頷首：“嗯，我看了眼城主府的位置，幾乎被夷為平地，就這座石殿完好無損，我懷疑這裏有機關防護陣。”

  而他進來之時看到一部分的陣法殘留，也證明了他之所想。

  隻是年歲久了，沒有靈石補充能量，陣法也被破壞，防護罩失了效，便徒留這麽一個宮殿矗立在這裏。

  宋輕轉了一圈，見這石殿內光禿禿的，除了一些殘敗的窗欞燈柱，燭台供案，好像並沒什麽特別。

  “為什麽要在這個地方設立機關防護陣？”

  有機關保護陣的地方，一般都是十分重要的地方，畢竟需要以靈石驅動陣法，可是筆不小的開銷，總不能在裝蘿卜白菜的地窖門口設立一個機關防護陣吧。

  鳳玄墨道：“我方才看了石殿中的壁畫，按照上麵的提示，這裏應該有個地宮，但是我還沒有找到入口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