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天鴻眉心起了折痕，憂心忡忡地道：“沒錯。”

  接下來，肯定會出現更多的受害者，也會有更多的魔修出現。

  鳳玄墨略作沉吟，開口道：“我會給各大世家宗門通氣，讓他們密切注意轄地之內，是否有人員失蹤。這樣一來，也許能順藤摸瓜，找到背後之人。”

  宋輕沒怎麽聽鳳玄墨跟古天鴻的談話，她隻低頭，看著鳳玄墨的手指跟自己的勾纏在一起，有些鬱悶。

  她現在抽又抽不出來，一旦弄出動靜，又會叫古叔看到。

  可若是不抽出來，就眼睜睜看著這家夥得寸進尺？

  她食指在他的手腕處的血管上摁了摁，威脅意味明顯。

  鳳玄墨“嗯”地悶哼了一聲。

  古天鴻不解地看著他：“三爺怎麽了？”

  “到時候還得讓藥王莊的弟子多多配合才是。”鳳玄墨跟沒事人似的，繼續道，手上卻頗是遺憾地放開了宋輕。

  古天鴻鄭重地道：“事關蒼生百姓，藥王莊義不容辭！”

  鳳玄墨頷首：“如此，那我便先回去給九龍城那邊傳信了。”

  “好。”

  鳳玄墨看了宋輕一眼，宋輕跟他一道離開。

  古天鴻滿腦子想著翻找醫書，查找一下古籍上是否有記載，轉頭便將之前打算告訴宋輕的事兒給忘到了腦後。

  ……

  回去的路上。

  月明星稀，涼風習習。

  鳳玄墨怕宋輕冷著了，取了件披風，給她披上：“我可能得回九龍城一趟。”

  宋輕沒什麽意外：“嗯。”

  他自然有他的事要做，也不必什麽都跟她說。

  鳳玄墨雙手換過她的身子，理了理，動作不緊不慢地給她係著帶子：“江幼卿會一起走，我讓阿右送你回去。”

  “不必。”宋輕拒絕得幹脆明了。

  她不想再感受每天都被人監督著吃東西的感覺了。

  阿右，是決計不能要的。

  鳳玄墨係完披風，抬起頭看了眼她身後。

  那沒有光亮照到的暗影處，仿若什麽都沒有，可若細察之下，卻能看到一抹身影，幾乎與黑暗融為一體。

  他不是察覺不到

  的，有人一路跟著她。

  隻想著是她的人，他便也沒去深究什麽，隻裝作不知道罷了。

  既如此，倒好像真不必為她擔心什麽。

  各自回房，鳳玄墨那邊一連幾個命令，吩咐阿左、阿右。

  而隔壁，宋輕也將許不空跟嶽紅綺叫了出來，將魔修屍骨的事情告訴了他們，讓明月樓也開始著手查找。

  許不空奇怪地問：“既有人想要大量製造魔修，那不應該那麽難找才對，為何迄今隻發現一具魔修屍骸？”

  宋輕道：“他們行事非常謹慎。”

  影族身上全都帶得有鎖魂符，不會給人抓到的機會，一旦落入他們手裏便會自燃而亡。

  而其他魔修身上就算沒有鎖魂符這麽高階的符咒，必然也會有別的方法控製他們不被人抓到。

  “你們可以從一些散修入手。”

  散修居無定所，四處遊獵，而且沒有組織，什麽時候死了都沒人知道。

  不僅不易被人發現，而且還有一點修煉功底，是轉化成魔修最合適的人選。

  許不空領了命令，立馬去辦了。

  宋輕看向嶽紅綺，看著她跟記憶中重疊的眉眼，微微愣神。

  “主子。”嶽紅綺不太懂，宋輕為什麽用那種眼神看著她。

  宋輕突地問：“你還記得，你祖奶奶長什麽樣麽？”

  嶽紅綺搖了搖頭。

  於她而言，就連她娘親的身影也開始在她的記憶裏褪色了，更別提什麽祖奶奶了。

  宋輕看著她的眉眼輪廓，緩緩地道：“你跟她年輕時候長得很像。”

  嶽紅綺的眉眼裏，露出幾分疑惑：“您見過……我祖奶奶？”

  她祖奶奶已經過世幾十年了，年輕時候，那得追溯到百年前了吧。

  宋輕沒說什麽，隻低下頭，慢吞吞地喝了口茶。

  自她想起長生之後，她的腦海裏就開始冒出了許多人的身影，一張張全是熟悉的麵孔。

  她曾以為，是自己害了他們，如今看來，當年的事情，並不全然如她想的那樣。

  有人收編影族，有人想要同她一樣製造血仆，甚至在千峰林，那些魔修怕也是為了小白而來。

  而明月樓上一任樓主

  ，亦是死於影族之手……

  不管是因為新仇還是舊恨，也不管那幕後是人是鬼，她都必然要把他揪出來！

  “咚——”

  宋輕的手指在桌麵上輕輕一敲，起身睡覺。

  嶽紅綺伸手碰了一下桌沿，那桌子便連同桌上的東西一道，化為一堆糜粉。

  她目光刹那凝住。

  他們主子，好像認真了。

  ……

  即便是沒有被古天鴻收當徒弟，宋玉卻依舊風頭無倆。

  至少在各大世家的眼裏，她是個非常搶手的香餑餑。

  鄭元熙一路走一路告誡著她：“一會兒見到四少爺，知道該怎麽說吧？鄭家的事兒，可別忘記提了。”

  宋玉以前覺得鄭家便已經是大家族了，鄭元熙身為鄭家嫡長孫，日後也是會當家主的人，若是能嫁給他，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可如今不過是被程家四少召見，他便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耳邊提醒，生怕她出了錯，生怕她忘記提起鄭家。

  原來就算是勳貴家族，也是分個三六九等的。

  在東雲洲，四大家族便是天。

  “知道了。”她淡淡地應道。

  程子瀟趕著回九龍城，也沒刻意地找時間找地點，便直接將二人叫到了馬車前來。

  底下人掀開車帷，他目光在宋玉身上掃看一眼，直接道：“帽子拿下來看看。”

  宋玉眸色閃過一絲慌亂，麵上卻仍舊不慌不忙地行了個禮：“宋玉麵目醜陋，不堪入目，還恐髒了四少的眼，請四少勿怪。”

  鄭元熙聽到這話好奇地瞥了宋玉一眼，越發想看到她帽子下麵到底是什麽樣子了。

  宋玉長什麽樣他又不是沒見過，那可實在說不上麵目醜陋，不堪入目。

  程子瀟一聽很醜，瞬間便興致缺缺地擺了擺手：“罷了罷了，不看也罷。我今個兒叫你過來，是想給你個機會，你要不要？”

  果然是來拉攏她的。

  宋玉唇角微微翹起：“四少請說。”

  程子瀟道：“上官家昨個兒來跟我要人，說是挺看重你的，你可願意去上官家？”

  鄭元熙聽到這話都傻了眼：“上……上官家？”

  不是去程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