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兄想那自然可以，不過一個眼盲的老人跟你一起，看你這樣子是準備去外地一段時間吧，這樣的話，豈不麻煩這老人家這老胳膊老腿的？況且幸苦了一輩子到死還要勞累，柳兄未免太不人道了。”

  若水眯眼道。

  “你個小賤蹄子！老太婆我想去哪裏關你什麽事啊！還敢咒我死？我呸！你個不要臉的小賤蹄子，你堵我家門口是不是看上我兒子了？”

  柳母無不彪悍的叉腰大罵出聲。

  若水的聲音即使壓的比較低但還是比較女性化，而柳母又是盲人對聲音自然要敏感些，這會就把若水做女子罵。

  “娘，不是的，這是個男子。”柳胡華小聲的對身前的柳母說道，絕口不提柳母那些罵人的話。

  “男子？”

  柳母有些懷疑。

  “這位阿婆，你這嘴巴怎滴這麽難聞，莫不是家中沒了簌口的東西？怎麽窮到這般地步。”

  若水厭惡的聲音響起，打斷了柳母的思路。

  “什麽！你個小賤蹄子竟然罵我爛口？”

  柳母大怒也不管什麽性別的事了。

  “沒有，我們老大就說你嘴臭，沒別的意思。”小二插嘴道。

  “滾！這裏沒你說話的份，”柳母叉腰對著小二的方向大吼。

  “你個小賤蹄子，我今天不……”

  看著柳母摞袖子似乎準備放大招的樣子，若水皺眉，她可不想自己的耳朵被繼續毒茶了。

  “夠了，柳兄，你那三百兩銀子準備什麽時候還給我。”

  若水的聲音沒有刻意的放低，直接開口。

  “噝！~”

  周圍都是一片倒抽涼氣的聲音，畢竟京都雖然比其他地方繁榮，但窮富的等級依舊分化明顯，三百兩更是他們想也不敢想的一筆天文數字。

  “什麽！三百兩！”柳母更是驚叫出聲，隨即又是罵罵咧咧的。

  “你個小賤蹄子怎麽看我們胡華好欺負，就準備敲他是吧？也不看看我是誰，就算那個醉香園的頭魁一晚上也沒這麽貴啊！”

  柳母顯然是把若水當做了**之流上門要債來了，一副凶悍的仿佛要把若水吃了一樣。

  “閉嘴！再吵我就拔了你的舌頭！”

  若水皺眉，旁邊的小二立即心神領會，嗬斥道。

  “柳兄是知道我們的底細的，也就明白這話裏的可信度了吧。”

  若水的淡淡開口，裏麵有這柳胡華才明白的威脅。

  “弟兄們這幾日都差不多掉了一層皮，總要些犒勞，柳兄你說是也不是？”

  說著，若水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把小巧鋒利的匕首。

  在若水手上自如的轉動，快得隻剩下殘影，偶爾流露出來的白芒叫人心中一顫。

  突然若水把匕首擲了出去，直接擦過柳胡華的臉頰，在那白淨俊美的臉上留下了淡淡的痕跡，還有一小綹鬢角的頭發，悠悠的飄落下來。

  柳胡華眼睛瞪的老大，似乎下一刻就會跳出眼眶一樣。

  他的兩腿不自覺發抖，有些發軟，他似乎還能感覺到那冰涼從自己的臉頰上擦過的那一種危機感，就像是快死亡的感覺。

  這讓他幡然醒悟，自己眼前的這群人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土匪啊！他們自是見過血的，這些殺人放火無惡不作的山頭草寇。

  “柳兄你說話呀。”

  看著柳胡華那急劇收縮的瞳孔，和散亂沒有聚焦的視線，若水勾唇一笑，這就被嚇到了？真真沒用。

  “柳兄不說話是什麽意思？”若水的聲音冷了下來，

  柳胡華這才在從自己在鬼門關走了一遭中回過神來。

  聽見若水明顯是不爽的聲音有了剛剛的經曆，這會柳胡華再不敢自傲了。

  “啊？是！自然，容兄所言極是。”柳胡華慌亂的接口。

  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身邊扯著自己衣袖的柳母。

  “哦，看來柳兄並不是想逃跑啊，也幸好不是，不然這外麵都有我的人埋伏，你一出城就會被殺。”

  “不過，想來柳兄並沒有這種想法啊，甚好，那我就等著柳兄後日還我那三百兩了。”

  若水露齒一笑，顯得朝氣蓬勃。

  “什麽！後日！”柳胡華驚呼，他炸鍋賣鐵在這兩天內也湊不齊三百兩啊！

  “怎麽？柳兄這是想反悔了？”若水的眼神冷峻。

  柳胡華一下子就被嚇得低下了頭，聲如蚊哼。

  “不敢不敢，不過，就這麽兩天時間未免也太少了吧？”

  “之前你已經答應是後日了。”

  “那會我是沒聽清。”柳胡華急忙反駁。

  旁邊聽兩人談話的柳母自是不會讓自己的兒子吃虧，忙插嘴，

  “不就是讓你多給點時間嘛！又不是不還你了，那麽急著要幹什麽！再說了，你要先說清楚，我兒子怎麽欠你們那麽多錢的？你們怎麽會有那麽多銀兩給我兒子，還是說這其實就是你們想空手套白狼！”

  柳母徒然激動起來，似乎感覺自己真相了。

  若水：嗬嗬噠！

  “兒呀，我跟你說你還小不知道外麵的險惡，說不定就是人家故意訛你呢。”

  柳母對著柳胡華語重心長。

  若水不屑臉，就算是訛你們，你們也隻有好好受著。

  “明日就送來！否則，我猜你不會想知道的。”對著一臉為難的柳胡華，若水依舊噙著淺笑。

  說罷，就帶著小二，三兒徑直離去了，也不給柳胡華任何機會繼續辯駁。

  若水任性的表示，懶得在這裏繼續聽你們bb。

  “喂！容兄！……”柳胡華看著若水翩然離去的身影著急的大喊，卻沒有止住若水一刻的停留。

  “兒啊，你聽娘的。”

  這時柳母還在一旁勸解，柳胡華急的嘴巴冒泡，“走開！”

  一把推開柳母，擠開圍觀的人群，柳胡華就追了出去，卻早沒了若水等人的身影。

  失魂落魄的回到家中，柳胡華頹廢的坐在布滿灰塵的地上。

  “兒呀，你怎麽了？跟娘說啊。”柳母四處摸索著柳胡華，說道。

  “啊！”柳母一下子不慎，摔倒在地，頭更是磕到了堅硬的地上，沁出來了些血跡。

  離柳母不過一臂的柳胡華就那樣冷冷的看著，一點上前的意思都沒有，相反他甚至決定有些痛快。

  他想要不是柳母，時間怎麽會還縮短些？想到這裏，柳胡華看柳母的眼神就有些凶惡了。

  柳胡華就是那種出事從來隻會推卸責任的自私自利的人。

  渾然不知自己已經被自己的兒子厭恨了的柳母依舊伏在地上叫哎呦，找兒子。

  眼神閃爍掙紮了一番，柳胡華眼神變得深諳，上前，依舊如故的扶起柳母，似乎還是一個孝順的好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