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鳳舞選了一件顏色素雅的衣服，作為一個剛入府的丫鬟不能太顯山露水。

  鳳舞換好衣服，站在石榴麵前。看著鳳舞的衣著，石榴心裏莫名的生出一點嫉妒。因為鳳舞穿的這件衣服事石榴最看不上的一件衣服。用她的主子晚晴的話來說，石榴穿上這件衣服，簡直就是土到不能再土的老土冒了。可是，鳳舞穿上這件衣服，卻先出另一份的韻味。

  女人之間，可以承認別的地方不如另外一個女人，但是絕對不能承認在美貌上輸給別的女人。

  “石榴姐姐，我穿這件衣服還好看嗎？”鳳舞站在石榴跟前，轉了兩個圈。

  “一般般吧。”

  石榴語氣中含著微微的醋意。鳳舞是何等的敏銳，自然聽出石榴語氣中的不悅了。她忙說“我知道，我長得不漂亮，穿什麽衣服都是一般般。我是像石榴姐這麽漂亮就好了，我穿什麽衣服都會好看。”

  盡管石榴知道鳳舞說的話很虛偽，可她聽在心裏很是受用。

  “你知道就好。”石榴說，“不過，咱們是下人，咱們的本分就是做事情。長得好看不好看，對咱們來說意義並不大。你隻要是老實勤奮，主子看在眼裏，一定會高看你一眼。”

  “我知道了，石榴姐。”鳳舞說，“石榴姐，我現在做什麽啊？”

  石榴想了想，說“過兩天，就是少爺的周歲宴了。你去前院，幫著老劉婆把房間的物件擦拭幹淨吧。”

  本來，打掃衛生的活不該夫人房間的丫鬟做，可石榴嫉妒鳳舞的美貌。她想著，趁著鳳舞初來乍到，先給鳳舞一個下馬威，讓鳳舞幹些重活，殺殺鳳舞的性子。

  對於鳳舞來說，幹什麽活並不重要。她現在是要盡快的把石重的軟肋，然後找到對付石重的計策。還有，那個黑屋裏有沒有關人？林若溪有沒有在這裏？

  石榴把鳳舞帶到前院。

  “老劉婆，我把你侄女交給你了。”石榴說。

  “擦拭物件是我們老媽子幹的活，姑娘現在是少夫人房間的人，我怎麽指使姑娘幹這等粗活啊。”老劉婆說。

  “幹什麽活我說了算。”石榴板著臉說，“進了少夫人的房門，就以為自己是上等人了？差得遠呢，在我眼裏，她永遠是幹粗活的下等丫鬟。”

  “石榴姐說，過兩日就是少爺的周歲宴了，她要我過來幫你打掃衛生。姑媽，我今天就跟著你做事情了。你有啥活就盡管吩咐我去做就是了。”鳳舞。

  把鳳舞扔給阿婆，石榴轉身走了。

  等石榴走遠，阿婆小聲說“姑娘，你是不是得罪石榴了？”

  “沒有啊。”鳳舞一臉茫然的說，“我剛來這裏，和她說了沒有幾句話，我怎麽會得罪她呢。”

  “不對啊。”阿婆分析說，“你若是沒得罪她，她不會如此對你。你是夫人房間的丫鬟，隻是負責在夫人房間裏端茶遞水，前院的這些事情，是由我們這些做粗活的老婆子負責。她沒有理由安排你跟著我打掃衛生啊。莫非，隻是夫人的意思？”

  “關他誰的意思呢。”鳳舞不以為然的說，“她讓我在這裏做事情，我就在這裏做事情。反正都是在石家幹活，在哪裏做事情不都是一樣。”

  “話可不能這麽說。”阿婆說，“你是夫人招進來的人，怎麽能做我們這種人才幹的粗活啊。姑娘，我不知道你是為了什麽原因要進柳家，可我要事先給你一個提醒。石家的人都很厲害，尤其是這個石榴，你要想在這裏立足，後麵會有很多的困難，你可要做好思想準備。”

  “我知道了。”鳳舞撿起地上毛巾，邊擦拭著花瓶，邊說，“阿婆，剛才我和石榴去後院的時候，路過一個黑屋，你可知道這黑屋……”

  不等鳳舞把話說完，劉老婆用力的推搡鳳舞。與此同時，她的眼睛四處觀看，並一臉的恐慌。

  “我的小姑奶奶，你不想要命了嗎？”阿婆焦急的說。

  “怎麽了？”鳳舞不解的問。

  阿婆又四下看了看，確認四周不會有人來了。她小聲的說“姑娘，府裏的事情，你少打聽為妙。”

  看著阿婆一臉鄭重的樣子，鳳舞知道，在想從阿婆嘴裏得到實質性的東西是不可能了。鳳舞拿著毛巾，跑到另一邊專心致誌的做事情了。

  過了一會，阿婆放下手中的毛巾說“你先擦著，我去趟茅廁。”

  等阿婆走了。鳳舞悄悄的溜到了內院。她順著牆角，來到後院。雖是大白天，可鳳舞看到黑色的屋子，仍然覺得瘮得慌。

  “砰砰砰！！”

  鳳舞輕輕的敲了敲被釘死的木門。沒人反應。鳳舞還想繼續敲時，老劉婆出現了，老遠的，她衝鳳舞使勁的招手。鳳舞隻好離開黑屋。

  “我的話你都當耳旁風了？”老劉婆怒道，“你自己尋死，我管不著。可不能害我啊，是我把你帶進來，你要是出了事，我也說不清楚。”

  “放心吧，不會連累到你。”鳳舞說。

  “我告訴你，你想要活命，最好不要亂跑。”阿婆說，“別愣著了，趕快幹活吧。”

  鳳舞擦完花瓶，便去才門口的屏風了。她邊擦拭著屏風，眼睛邊望著院子。不一會，石重從外麵進了院子。雖然時隔三年，鳳舞依然一眼認出了石重。三年的時間多少的是讓石重相貌有些改變，但唯一未變的是他的眼神。

  鳳舞看到石重的第一眼，就想到了石重殘忍的眼神。他把鳳舞吊起來，用各種的方法折磨她，最後，又用最殘忍手段把鳳舞身體的每一寸的筋骨敲斷。這種痛苦，以及這種痛苦所留給鳳舞的記憶，鳳舞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了。

  石重本是要去後院，他看到了鳳舞。便轉身朝堂屋走來。鳳舞心裏一沉，她以為石重發現了她。不過，事已至此，隻能聽天由命了。鳳舞強忍著內心的恐懼，盡量讓自己表現很鎮靜，很自然。

  石重走到鳳舞身邊，用眼睛上下的打量鳳舞。鳳舞盡量的低著頭，不看石重。石重認為鳳舞的舉動是害羞。

  “她是誰？我怎麽沒有見過啊？”石重對阿婆說。

  “回老爺的話，她是我的侄女。夫人想找一個丫鬟，我就讓我侄女來了。”阿婆隨即對鳳舞說，“老爺來了，還不快跪下給老爺磕頭。”

  石重可謂是鳳舞恨到挫骨揚灰的仇人。要她給仇人下跪，可比殺了她都讓她痛苦。

  “還愣著幹嘛？傻了嗎？快點給老爺磕頭啊。”阿婆說。

  “你抬起頭來。”石重說。

  鳳舞心裏大駭。莫非，石重認出自己了。鳳舞心想，若真的如此，自己的性命就不保了。

  鳳舞緩緩的抬起頭。

  對於旁觀者來說，鳳舞抬頭的舉動隻是瞬間的過程，可對於鳳舞自己來說，這個過程及其的漫長。

  盡管鳳舞極其的害怕，但她知道，該來的始終要來。逃避，並不是解決問題的方式。

  終於，鳳舞看到石重的眼睛了。石重也看到鳳舞的眼睛了。石重吃了一驚，不過，很快，他心裏便有一個聲音，否定了自己的判斷。

  “不可能是她，絕對不可能是她。”石重暗暗的說。他絕對不相信這個世上會有奇跡。

  “她真的是你侄女？”石重問阿婆。

  “老爺，這怎麽會有假啊。”阿婆說，“她父親是我的舅舅的侄子，老爺若是不信，可以去到她家打聽打聽。”

  “姑媽，我想回家。”鳳舞躲在了阿婆的後麵，低著頭，不敢看石重了。

  鳳舞的這一舉動一下子粉碎了石重對鳳舞的猜忌。在石重看來，眼前的這個鳳舞就是一個從未見過世麵的大姑娘，她怎麽會是當年那個人啊。

  放鬆警惕後，石重意外的發現，眼前這個丫鬟雖然穿著粗布衣服，但倒是有幾分姿色。不由得，石重起了歪心思。

  “今天晚上，讓你侄女來我房間裏。”石重說。

  “老爺，我是少夫人的人。”鳳舞低聲說。

  “夫人房間的丫鬟怎麽了？連她都是我的人。”石重怒道，“你回去告訴少夫人，就說我看上你了，以後，你隻管跟著我。讓她在找一個丫鬟。”

  石重轉身，走了兩步，又回過頭叮囑道“晚上去我房間。”

  “姑娘，這如何是好啊？”老劉婆不安的搓著手，說，“老爺看中你了，你要是不聽他的話，連我都會跟著遭殃啊。”

  “放心，我不會連累你。”鳳舞拍著老劉婆的肩膀說，“晚上，我去找他便是了。”

  老劉婆眼睛怔怔的看著鳳舞，好一會，她才緩過氣。“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來這裏的目的就是巴結老爺吧？”老劉婆伸出大拇指，說，“姑娘，我佩服你的勇氣。咱們女人，可用的也就是自己的容貌，現在不用，等到向我這麽大年紀了，想用，誰稀罕啊？”

  “你不是我肚子裏的蛔蟲，我心裏怎麽想，你永遠不會明白。”鳳舞說，“我要回去準備準備了，這裏的活都交給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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