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茶館，趙無極跟過來。

  “你再不出來，我就要殺進去了。”趙無極說。

  “你找個客棧住下。咱們設置一個聯絡信號，我需要你時自會聯係你。”鳳舞道。

  趙無極明白鳳舞的意思，需要的時候聯係，不需要的時候便扔在一旁了。對於鳳舞的態度，趙無極很是不悅。

  “師姐，你把我當什麽了？”趙無極板著臉問。

  鳳舞瞟了趙無極一眼，說“你是我師弟啊。當然，你可以不跟著我，我也沒有逼迫你。”

  鳳舞的話很是刺耳，趙無極轉身走了。鳳舞徑直去了“石家堡”。“石家堡”門口，進進出出的人絡繹不絕。鳳舞站在遠處觀察，不多時，一個婆子拎著籃子，鬼鬼祟祟的從裏麵出來。鳳舞不動聲色的跟在後麵。穿過了兩三條街道，越來越偏僻了，街道上的人也越來越少了

  。鳳舞緊走幾步，靠近了那婆子。鳳舞失足了勁，朝婆子撞去。

  “哎吆！”

  婆子吃了一驚，還沒等婆子做出反應，一驚趴在地上。鳳舞雖然是主動撞擊婆子，可反彈回來了力道讓也讓鳳舞吃不消。

  鳳舞便捂著自己的胸口，便向婆子道歉說“對不起，大媽，對不起。”

  “你眼睛瞎啦？這麽寬的路，你偏偏往我身上撞？”老婆子氣憤的說。

  “大娘，我是有急事，光顧著走路了。真的沒有看到你。”鳳舞邊說這話，邊伸手把婆子拉起來。在鳳舞的扶持下，婆子站起來。她一邊揉摔痛的身子，一邊找自己的籃子。籃子斜倒在地上，在籃子旁，有一個灰色小包袱。婆子不顧自己的傷痛，推開鳳舞，過去撿了包袱放在籃子裏。

  鳳舞靜靜的看著婆子。從婆子的行為中，鳳舞是稍稍的看出一些門道。

  “阿婆，一切都是我的錯。我知道，我現在說多少個道歉都是沒用了。要不這樣吧，你看看包袱裏的東西摔壞了嗎？要是摔壞了，我賠償你。”鳳舞說。

  阿婆把手放在籃子上，她聽到鳳舞提到包袱時，身子稍稍的打了個顫，鳳舞是一直盯著阿婆，阿婆身子細小的反應自然也是逃不過鳳舞的眼睛。鳳舞知道，阿婆心裏有些緊張。

  “你這個人，走路太冒失了。今兒幸好撞到的是我。你要是撞到了別人，可不會這麽輕易的讓你離開。”破綻說，“你走吧。以後，你走路注意些就是了。”

  婆子嘴上說著是要鳳舞先走，她自己卻是先離開了。

  “大娘，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冒失行為所致。我覺得，我不能就這麽一走了之。你讓我看看，你籃子裏的東西壞了嗎？要是壞了，我的賠償你啊。”

  鳳舞邊說話邊動手搶阿婆的籃子。阿婆沒有防備，被鳳舞得手。鳳舞打開包袱，包袱裏竟然包裹著一隻燒雞。

  鳳舞很失望，但同時也很不解。

  鳳舞以為，阿婆那麽在意包袱，包袱裏一定是包裹著重要的東西。燒雞雖然很是不錯，但算不上重要的東西。同樣，因為燒雞隻是一個稀鬆平常的東西，阿婆為什麽會用包袱包裹起來？並且，燒雞是很油膩。一般的人都是用草紙包起來。

  在鳳舞琢磨不定的時候，阿婆朝鳳舞衝來了。

  第五十章秀才遇到兵

  “還我東西。”

  阿婆伸手想從鳳舞手裏奪回燒雞。鳳舞一個漂亮的轉身，阿婆用力過猛，身子失控，從鳳舞身旁滑過，險些摔倒。

  “站住。”鳳舞高舉著手中是燒雞，說，“你要是敢向前一步，我就把燒雞扔了。”

  阿婆被鳳舞唬住了。她伸出雙手，用一種祈求的語氣說“姑娘，你就把燒雞給我吧。我求求你了。”

  “你放心，我不會要你的燒雞。但是，也不會就這麽把燒雞還給你。”鳳舞說，“這麽著吧，你回答我兩個問題，我就把燒雞給你。”

  “你問，你問。”阿婆催促說。

  “這個燒雞是你從哪裏弄來的？”

  “我花錢買的。”

  “從哪裏買來的？”

  “當然是‘千裏香’了。”阿婆說，“姑娘，一看你就不是本地人。本地人都知道，雲州城最好吃的燒雞就是‘千裏香’做的燒雞了。”

  阿婆看著鳳舞，似乎有些明白鳳舞的目的了。她接著說“姑娘，你是不是想吃燒雞，卻沒有錢買燒雞啊？要不這樣，你把燒雞給我，我分一個雞腿給你，怎麽樣？”

  “你倒是很大方啊。”鳳舞說，“不過，我改變主意了，燒雞我就不給你了，因為你撒謊了。這個燒雞並不是你花錢買來，而是你偷來的。”

  “姑娘，你，你可不能血口噴人啊。”阿婆說，“這光天化日之下，我一個老婆子，能去哪裏偷東西啊。姑娘，你看我，一個老人家，生活不容易，你就把燒雞給我吧。”

  “你少在我麵前裝可憐，我不吃你這一套。”

  阿婆知道，鳳舞是不打算給她燒雞了。她趁著鳳舞不備，又衝過去。鳳舞的身上的武功雖然丟失了，可他習武時所訓練出的身體反應能力卻是快於常人。尤其是一個老婆子麵前，鳳舞就顯得手腳很是靈活了。

  鳳舞又一個瀟灑的轉身，阿婆撲了一個空。這次，阿婆沒有刹住車，一個狗吃屎，趴在地上。看著阿婆，鳳舞心裏也有些不忍。她正要想去拉起阿婆，阿婆自己坐起來。

  “兒子啊，我的兒子啊。你在哪裏啊，你娘被人欺負了。”阿婆坐在地上，大聲的呼喊。

  鳳舞以為阿婆是氣瘋了，再說胡話，並沒有把阿婆的話當回事。阿婆的聲音剛落，從鳳舞的背後，有一個小門開了，一個年輕人衝出來，照著鳳舞撞去。鳳舞被年輕人撞了一個趔趄，摔在地上。青年跨過鳳舞身子，走到阿婆跟前，問“娘，你在地上坐著幹啥？”

  “臭小子，你娘被別人欺負了。”安阿婆說。

  “你被人欺負了？誰欺負你了？誰啊？”青年人做魚環視後，說，“娘，你告訴我，到底是誰欺負了你，我給你報仇。”

  “我的傻孩子，你看看，這裏除了娘，還有誰啊？”安排說。

  青年人這才注意到了鳳舞。鳳舞看著青年，青年黝黑的臉上長著扁平的鼻子，臉廓雖然棱角分明，可總給人一種憨厚之感。此人一身粗布衣服，走路大大咧咧。鳳舞隨即斷定，這個人是個莽漢。

  鳳舞正要從地上站起來，莽漢忙用手指著鳳舞，大聲的說“是你嗎？是不是你欺負我娘了？你為什麽欺負我娘？我要殺了你。”

  莽漢走到前院跟前，揚起拳頭。阿婆忙喊道“阿剛，你給娘住手。”

  莽漢轉過身，看著阿婆，但他的拳頭卻是高高的舉著，“娘，她欺負你，我要給你報仇。”

  “你先扶我起來。”

  莽漢過去，把阿婆扶起來。

  阿婆走到鳳舞身邊，朝著鳳舞啐了一口吐沫，狠狠的說“臭丫頭，不知好歹。你以為你是誰啊？連我的事情都要管了。”

  阿婆彎腰，撿起地上的燒雞，並用衣袖拂去上麵的泥土。

  “燒雞，嗬嗬，娘，是給我的燒雞嗎？”莽漢從阿婆手中接過燒雞，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邊吃邊說，“娘，這個燒雞真好吃。”

  鳳舞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說“大娘，真有你的啊。你為了給你兒子燒雞，竟然去偷燒雞。你這麽做，心裏難道沒有愧疚嗎？”

  阿婆看著鳳舞，說“臭丫頭，我看你年齡並不大，我今日就倚老賣老，說你兩句。做人啊要知道保護自己。與自己無關的事情不要管，也不要問。老話說，禍從口出。”

  “娘,她真好看。”莽漢用手指著鳳舞，說。

  阿婆看了看鳳舞，又看了看莽漢。她發現，莽漢看鳳舞的眼神中充滿了光彩了。阿婆又打量了鳳舞，她忽然覺得，眼前這個衣著樸素的女子長得竟是如此的明豔動人。她一個老太婆都忍不住要動心了，隨即，阿婆明白兒子眼睛裏發出的光彩所蘊含的意義了。

  “兒子，你想不想要一個媳婦啊。”阿婆說。

  “媳婦。嘿嘿，娘，我媳婦呢，我要媳婦，我要媳婦。”莽漢拉扯著阿婆的衣袖，像是一個四五歲的小孩子。

  鳳舞隨即明白阿婆的意思了。她左右看了看，這是一條很深的胡同。如果愣是想著逃跑，她一定跑不過莽漢。

  “你別費心思了。”阿婆說，“這條胡同，極其偏僻。一天兩天都不會有人來這裏。所以，你就打消逃跑的念頭吧。”

  “我為什麽要逃跑？”鳳舞反問說，“你以為你抓得住我嗎？”

  “我倒是小看你了。”阿婆說，“麵臨危險，你竟然能夠做到麵不改色。就你這份膽量和勇氣，也算是巾幗裏的英雄了。如果，我兒子能和你做成夫妻，我想，你生下來的孩子一定不會差。為了下一代，我今兒也要冒犯你了。”

  莽漢忙把手裏的燒雞交給阿婆。他擦了擦嘴巴，走到鳳舞跟前，眼睛色眯眯的看著鳳舞，說“老婆，走，睡覺，老婆，睡覺。”

  莽漢伸手要去拉鳳舞。鳳舞忙躲開，並極其厭惡的說“你給我站住。我警告你，你要是敢碰我，我就，我就……”

  鳳舞忽然發現，自己這呢就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天機子所教給她的權謀之道，是用來對付聰明人，對付正常人。想莽漢這種腦袋不靈光的人，鳳舞所學到的那些知識竟然一點都用不到了。麵對莽漢，鳳舞有一種秀才遇到兵的無奈。

  “姑娘，我勸你乖乖的順從吧。我實話告訴你，我兒子腦袋不甚靈光，下手不知道輕重。我這是為你好，你要是不從，我兒子對你動手。他下手不知輕重，萬一傷到你，就不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