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光雨黑著臉，他之前查看的時候就知道星艦集團的語言是中英混雜各占一半，也做好了心理準備，然而現在真真切切出現在自己麵前的時候還是想噴幾句。

  不過他又不好直接開噴，於是問道：“這裏的人全都這麽講話？”

  章北海敏銳的察覺到了雲光雨神情的變化，於是他搶在東方延緒前麵說道：“是的，院長。星艦集團原本就是從太空軍五艘戰艦發展而來，而這些人大多數都是大低穀之後出生或者一直就生活在太空的人，他們那個時候的語言就算這種經過時間糅合後的語言。”

  章北海一番話，把這裏語言的由來都說清楚了，這確實不能怪他們。

  不過雲光雨依舊覺得不爽：“最高領導是哪個？”

  由於他們講話都是全中文的，所以東方延緒有些半懂不懂。

  回答的還是章北海：“嗯，沒有最高領導，這裏的決策層由原來五位艦長組成，設一個輪值，現在應該到褚岩輪值。”

  隨後章北海有介紹了一下他們的任期，由於壽命的增長，他們的任期也相應增加，不過到現在也快結束了，下一屆的決策層將從所有被提名的人中選舉。

  而章北海本人因為閑不下來，所有他現在是星艦集團防禦理事會主席。原本他覺得自己已經盡責完軍人的責任了並不想做什麽，但是經過百年的漫長生命，他最終還是給自己找了點事做。

  在他們說話的時候，褚岩開著一輛懸浮車從小城市的一天街道上空飛來，他是一個人來的。

  他來之後，雲光雨才對東方延緒同時也是對給在場所有人說道：“沒有古漢語，這是神舟文明語，目前整個銀河係通用語。”

  顯然他在吹牛。

  “說話夾的一堆英文是什麽回事，嫌方塊字表達能力不夠嗎？其他什麽選舉之類的文明一般都不管，但是這個必須改，以後星艦集團的語言廢除，全部采用通用語。”

  褚岩摸了摸自己的胡渣，思索了一會之後才說道：“這.....恐怕太忽然了吧，要不要舉行一個全民投票？.”

  “你是想說我不民主吧。”雲光雨說著看了褚岩一眼，接著理直氣壯的說道：“我就是不民主了，這事沒商量，必須執行，告到哪都沒用。”

  通過章北海的解說，東方延緒聽懂了，於是她開口道：“可是民眾......”

  “哎，別可是了，這可不是地球了，據我所知，文明最高領袖比文明存在還久呢，你去跟他談民主？”

  說話的是雲天明，他似乎看出了章北海幾個的疑惑，然後看了雲光雨一眼，發現他並沒有什麽表示，這說明並沒有什麽不能說的，於是他解釋道：“我來這一百多年了，據我所知最高領袖確實比文明存在還早，應該是他創造了這個文明，具體的事情到時候你們去到文明的小宇宙裏就知道了，那邊目前有兩顆星球。”

  “不要問他活了多久，你們現在一千年壽命是文明的最低標準，可想而知吧，不過其實他對民眾基本上都不怎麽管理，事實上我來這麽久也沒見過他，所以啊你們就不用擔心了。”

  雲天明話裏儼然已經把自己真正當成神舟文明的一份子了。

  他今天的話顯得非常多，這是挺罕見的：“文明雖然是高度發達的宇宙文明，但是信息化卻沒有你們這個城市那麽誇張，至少我在小宇宙生活一百多年也沒見過把牆麵、瓶蓋、杯子甚至馬桶都做成信息顯示屏的。”

  “你們真是太誇張了，不過也正因如此，我才來這裏找找靈感，聽說這裏民眾喜歡穿全息影像衣服，說話的時候還配合本人顯露出表情的，真的很有意思。這讓我想起了那些三體人。”

  雲光雨這時候冷笑一聲：“嗬嗬，三體人向人類學習，努力著想把自己的思想隱藏起來，你們倒好，說話還配表情包的，這該不會是當年大低穀之後三體人故意引導的吧！算了，這樣算是一種特色吧！這種事一般文明也不會幹涉。”

  雲光雨的話褚岩聽得懂，之前第一次接觸之後他就專門學過當時大多數人認為的古代語言。

  於是聽得真切的褚岩鬆一口氣，認為總算沒有連衣服穿著都要強製固定的時候，雲光雨接下來的一陣輕聲嘟囔讓他毛骨悚然。

  “也不知道穿著這種衣服的人群與世隔絕生活一萬年甚至更久，會不會變成三體人那樣的透明思維......有點意思啊！”

  雲光雨並不知道其他人聽到他這句話的反應。

  但他說完之後也發現眾人臉色不對，但是他也不解釋，隻是笑了笑然後又把雲天明拿出來開了個玩笑：“你們還不知道吧，這個星係是雲天明的！”

  他這個玩笑顯然開錯了，因為出來雲天明之前剛知道之外，唯一聽明白的人並沒有發笑，不過他倒是也破天荒的一本正經的打趣了一下雲天明。

  “你是我們之中最有錢的人了。”

  聽明白的是章北海，他曾經聽說過當年聯合國薩伊搞過一個什麽恒星拍賣活動之類的，通過聯係現在的場景和雲天明的來曆，他一下子就想明白了。

  雲天明一陣無語。過了一會他才歎息一聲自嘲道：“沒有地契啊，就算有，也不知道這地契跨了個文明還有沒法律效力。”

  “嘿嘿！”雲光雨笑眯眯的看著雲天明，他現在覺得這家夥看起來挺順眼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都姓雲的關係。

  他看了一會之後，又琢磨了一下，隨後笑意越來越明顯。終於他臉上快要綻放出一朵菊花的時候他說話了。

  “有沒有效我說了不算，但是你要真有那一紙文書，那到我這來，哥給你一份足夠你尚之軀升到最新一代的資源！”

  他說完也不等雲天明回應，直接就拉著褚岩騰空而起飛向這個已經自由發展一百多年的小型城市，他要去解決這裏的問題。其他不說，最低的書同文車同軌是必須的。

  雲天明望著遠去的人影，笑了起來，這正合他意，原本他就像找個借口去一趟太陽係的，現在連借口都不用找了，這老大哥授意就是任務啊，是任務就可能租到比較好的飛船了。

  就在他腦海中出現某個人的時候，東方延緒那偶爾蹦出一個英文單詞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所謂的尚之軀就是你能飛天遁地的原因吧？”

  他原本第一次聽到歐陽的說法還不太信，以為神舟文明所有人與生俱來就是這樣呢，現在知道雲天明之前是個公元世紀的人之後，終於確認了。

  “是的，尚之軀，恒星能利用的強化路線，我聽說目前最新一代技術是安裝恒星驅動裝置，簡稱人形核彈。”

  雲天明繼續說道：“不過這玩意很貴，我也弄不來，所以現在隻能喝燃料了。”

  “喝燃料？”

  說道這個，雲天明就不沉默寡言了：“嗯，我這是第一代，全身細胞直接利用核能，身體加載冷核聚變引擎。別看了...在我體內呢，這種強化很便宜，我看你們有點積蓄的話，換成文明虛擬幣，弄個第一代應該沒問題，不過這條路隻是開始便宜，第二代開始就很貴了。”

  看著章北海和東方延緒似乎很感興趣的樣子，雲天明繼續介紹道：“第二代就是用難以想象的生物磁技術束縛全身每個細胞將其都改造成一個微型聚變工廠，這時候的人就算是真的超人了。”

  “天啊！”

  “很難想象吧，他們稱之為基因造神工程。第二代太貴了，一般人基本弄不到資源。所以還有其他幾個種類的強化路線，諸如納米尖兵，這個其實才是最便宜的，還可以選型號，大部分民眾都選擇這種。至於其他種類，我現在說了你們也沒有一個直觀的印象，到時候去到文明小宇宙的時候了多了解一些再選擇吧。”

  雲天明說的是一種改良的納米尖兵技術，沒有無限壽命沒有斷子絕孫，隻有單一的功能性。

  “真是難以想象的科技，這些...都可以...”東方延緒欲言又止，她想說青春永駐的，不過她沒有問出了，因為她稍微想了一下便知道那可能是理所當然的。

  “好了，我也改去看看這裏的社會了。”

  雲天明說著就向前走了兩步，不過在飛起來之前他回頭說道：“對了，我準備回太陽係一躺，你們有沒有一起的...或者有什麽要帶的話？”

  雲天明說著自嘲一笑，這都一百多年了，估計即便有親人也都作古了吧，果然見到章北海和東方延緒搖搖頭之後他便飛走了。

  他其實內心也明白，自己隻不過是去看一看，也隻不過是一個心結罷了，至於愛，他的愛已經在這裏了，這裏有他的妻子和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