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8章 存在的意義
作者:虛穀子      更新:2020-03-17 13:22      字數:2131
  正準備過去放人的幾個人倒是停了下來,齊刷刷的看向趙墨。

  趙墨抬了抬手,看向莫凡:“莫先生,你也不想她死得不明不白吧?你放心,這件事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一天破不了案,我趙墨就一天不離開東區派出所,就算都沒人記得了,我還是會把這案子查到底,這是對死者,最起碼的尊重。”

  一旁肖翠花忽然開口:“有時候,我覺得這世上根本沒有公道,為什麽善良的人得不到善終,而那些作惡多端的人,卻總是比好人活得還要長。”

  “所以才需要我們,這就是我們存在的意義,伸張正義,讓沉冤得雪。”趙墨按住莫凡的肩膀,沉聲說道。

  莫凡沒有說話,他從來都沒想到,自己的喜歡,會成為一把刀,要了顧辭的命。

  她才不過一個二十出頭的大學生,她的人生才剛剛開始,而這一切,都隨著這漫長的一夜而終結。

  陸景梟:“小炎,送他去車上等。”

  這個場麵,對莫凡來說實在是太過殘忍,他滿心歡喜準備追求的心上人,突然暴屍荒野,任誰都無法接受,多看一眼,這心口就多痛一分。

  墨炎機會是硬拽著莫凡離開現場的,顧辭的屍首已經被放了下來,身上裹了衣服,可她再也不會覺得溫暖,也再也不會笑了。

  言瀾也沒料到,事情會突然變成這樣,從前她以為那種刀口舔血動輒九死一生的生活跟她沒有半點幹係,可是現在才突然發現,生死隻在一線之間,不是演戲,也由不得她抗拒。

  那一刻,她忽然很想問一問陸景梟,過去的三十來年,他是不是從來都是這樣,一個人承受著這世上所有的黑暗不公,在生死場裏徘徊掙紮。

  他不會覺得苦嗎?

  ……

  東區派出所,會議室。

  會議室裏異常沉默,大家都低垂著頭,沒有說話,氣氛顯得有些低沉。

  一個年輕的生命就這樣凋謝,而他們卻無能為力,這對他們來說,才是最為心痛的一件事。

  趙墨敲了敲麵前的筆記本,“大家都忙了一夜,匯報完了之後,花姐,你把所裏能用的人都記上,從現在開始,所有人分成3個小組,24小時輪流當值,進行排查,不放過任何一絲可疑的線索。”

  肖翠花:“是,老大。”

  “好了,”趙墨抹了把臉,“勘查組,你們先匯報一下現場勘驗的情況。”

  一個略微有些瘦削的中年男人站起來,忙碌了一整夜,他滿臉倦色,一根一根血絲纏著眼球,可他沒有絲毫怨言,將勘查情況仔細匯報了一遍。

  不論是爆炸現場,還是發現顧辭屍體的現場,現場勘驗都沒有什麽太大的發現,甚至連一個有用的指紋都沒找到。

  不過,因為是下雨天,雖然綁匪穿了鞋套,想要避開追查,但也算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現場大部分都是山路和草地,石子和草地刺破了鞋套,殘留下了一些腳印。

  “……凶犯穿的鞋子是39碼的,而且從腳印來看,應該是那種很老式的膠鞋形成的,我查過了,這種老式的膠鞋因為早已經過時了,現在市麵上基本上沒這種鞋子賣,就連網上,也找不到太多,所以,我覺得這或許是一個追查的方向。”

  隨著時代的發展,優勝劣汰是一個再自然不過的事實,時代就像是一台破壞一切的推土機,推著人前進的同時,也會抹去一些曾經見證過曆史的東西,比如這種膠鞋。

  早些年,這種膠鞋幾乎是家家戶戶都在穿,比起隻能光腳丫子,這種膠鞋完全就是身份的象征,然而時過境遷,這膠鞋已經成為時代的淘汰品。

  “花姐,這事交給你去盤查,查一下還在製造這種膠鞋的廠家或者賣家,看能不能追查到一點線索,這個年代還在繼續穿這種鞋子的,要麽是對這種膠鞋有偏執的愛好,要麽就是精神上有什麽問題的,”趙墨說著,看向另一個警察,“小劉,你去查一下京城所有的精神病院一類的,看有不有發現。”

  “是,老大。”

  “現場爆炸,還有沒有殘留物?”趙墨問道。

  “有一些組裝的殘留物質,已經送去化驗了,暫時沒結果,不過估計的線索應該不會太多,但可以肯定一點,爆炸物質的破壞力不是普通的爆炸物品能夠達到的,也就是說,形成爆炸的火藥一類的東西,不一定是市麵上流通的普通火藥,很可能是一些走·私的軍·火一類的東西,我已經跟海關聯係過了,讓他們最近嚴查,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線索。”

  趙墨點了點頭,“嗯,做得不錯,現在我們必須盡可能的找到一切可以追查的線索,我們不能讓一條無辜的生命,就這樣白白犧牲了。”

  他從陸景梟那裏得知,下手的那個人是駱舟,可是駱舟初到京城,必定會借助本地的勢力,那個人會是誰?

  連著接受這麽多訊息,趙墨腦子也有些昏沉,尤其是顧辭的死,讓他心裏始終有幾分愧疚,雖說他無法預見凶案的發生,但卻無力阻止陰謀的發酵,這本身也是一種不可原諒的錯誤。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

  與此同時,燕園。

  大廳裏一陣詭異的死寂。

  莫凡麵上沒有一絲血色,泥塑木雕似的坐在沙發上,腦子裏不斷的浮出他在山裏第一眼看到顧辭屍體時的場景。

  他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心裏仿佛是有一把火在燒,而那些狂躁和扭曲順著他血脈一點一點的延伸,遍布他四肢百骸。

  這時候,一個穿著黑色襯衣的男人走了進來,男人留著一個板寸頭,刀削斧鑿一般的臉頰上,沒有一絲表情。

  這男人便是司家三爺,司辰。

  司辰走到陸景梟對麵坐下,聲音微冷:“梟爺,已經查到了駱舟藏身的地點,就在西城去郊區外一個廢棄的廠房裏,廠房已經被包圍了起來,你想怎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