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9章 無緣無故的占我便宜
作者:虛穀子      更新:2020-03-17 13:22      字數:2157
  第二天早晨,言瀾終於退燒了,秦關山來給她做了檢查,確定她身體已經沒什麽大礙,眾人這才大鬆了口氣。

  不但如此,之前她還一副大受打擊的模樣,今天早晨一醒過來,就好像把過去一切都忘了個一幹二淨,仿佛又恢複到最初那個活蹦亂跳的杠精言瀾。

  莫凡看著他家嫂子這樣子,立馬衝過去找秦關山,無比緊張的開口:“關山,你老實跟我說,嫂子她這是不是回光返照啊!我怎麽覺得,這事這麽詭異啊!”

  秦關山無語的白了他一眼,“她隻是一個普通發燒感冒而已,好得這麽快,說明我醫術好懂嗎?你才詭異呢,你全家都詭異!”

  莫凡一臉焦頭爛額的神情,小聲咕噥道:“這也不能怪我是吧,實在是嫂子她昨天一副要死不活的架勢,今天突然跟打了雞血似的……我怎麽覺得這事怎麽有點不靠譜啊?”

  秦關山聞言,頭疼不已的盯著莫凡,“你能不能別哪壺不開提哪壺?再說了,這事也不用你操心,你造麽?”

  莫凡撓了撓頭,唉聲歎氣:“話是這麽說,我是真的有點擔心,誒,要不讓主子和嫂子生個娃來玩玩,說不定能轉一下注意力,你說是不是?”

  秦關山:“……”

  我不認識這個賤人!

  什麽叫生個娃來玩玩?娃是隨隨便便就能生,隨隨便便就能玩的嗎?

  秦關山伸手摸了摸莫凡額頭,“沒發燒啊,這就開始說胡話了。”

  莫凡條件反射的彈開半步遠,一臉警惕的盯著秦關山,“無緣無故的占我便宜,流氓!”

  秦關山被虐了一臉血,論沙雕,他確實不及莫凡千萬分之一,這貨到底是怎麽活到現在沒被人一巴掌拍死的?

  ……

  半個小時之後。

  莫凡一臉懵逼的盯著他家嫂子,他家嫂子這又是想作什麽妖?

  言瀾已經換好了一身休閑小西服,一邊叮囑陸景梟按時吃藥,不準工作,一邊一骨碌鑽進車子,然後搖下車窗,“心肝兒你快進去,別站在這吹風,萬一著涼了怎麽辦?”

  陸景梟:“好。”

  言瀾立馬揮了揮爪子,“我看著你走。”

  陸景梟點了點頭,轉身走了進去,她目光極深極遠,貪戀又癡迷的盯著陸景梟背影,直到那人背影消失無蹤,她這才叫融天開車。

  她好多天沒去影視城拍戲了,大概是閑得太久了,她今天突然心血來潮想去拍戲,打電話問了韓淩,今天拍攝的是哪一場戲之後,她自己換好了男裝,就直接趕了過去。

  融天沉默的開著車,眼角餘光不斷從後視鏡看著言瀾,他想安撫言瀾幾句,可他這種鋼鐵般的直男,哄人?不存在的!

  車子很快就到了影視城,言瀾下了車,便直接去了片場。

  劇組其他工作人員早早就到了,大概是都知道言老夫人去世的事情,劇組工作人員看她的眼神多了幾分不忍和憐惜,不過,韓淩事先交代過,不準私下議論,更不準在片場談論這事,所以,沒人敢去多問。

  韓淩正在跟人說戲,一會兒就要開拍,忽然間言瀾一身小西服走過來,韓淩有一刹那的失神,布滿血絲的眼睛注視著言瀾。

  自從言老夫人去世之後,他就一直想找機會安慰言瀾,可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說,掙紮來掙紮去,最後隻好保持緘默。

  何況,言瀾已經有對象了,他連那個站在她身邊安撫她的資格都沒有。

  “韓導,正在說戲呢,給我也說說唄。”言瀾在韓淩身邊,一屁股坐下來,麵上笑容如和煦春風。

  那一瞬間,韓淩覺得心尖忽然有一點癢癢的,不甚濃烈,卻足夠讓他為之失控。

  韓淩極力克製著自己的目光,保持著一貫溫和的笑容,道:“嗯,正好,等會兒這場戲,是跟你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為了救你被殺的戲份,你想想,自己兄弟被殺,你一定很難過,但有時候,難過不一定要哭,因為你這個角色設定是一個很擅長隱忍自己情緒的人物,所以,你應該更多的展現人物隱忍克製的悲涼和惋惜……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言瀾低垂下眸子,平靜的心口微微起伏著,那一刻,她心裏像是卷起一場海嘯,可她隻是靜靜的坐在那,沒有讓任何人知道。

  言瀾輕笑了一聲:“嗯,大致懂了一點。”

  韓淩又跟一旁的男二號說了幾句,再跟道具組那邊確認了一遍之後,這才宣布開拍。

  因為這一場戲設定是在一場大雨之中,四周一片荒山野嶺,因此,劇組都是搭建的假山,還有綠幕,之後再加特效。

  前麵一段都是言瀾飾演的女主與男二號一起打鬥,之後兩人都受了重傷,逃到了荒山野嶺之中,此時,前有狼後有追兵,他們不得已,被追兵圍困,生死一線,男二號為救女主,引開追兵,最終慘死在亂刀之下。

  漫天雨幕之下,男人已經冰涼的身體,躺在血泊之中,他身中數刀,幾乎是血竭而亡,而這寒夜雨中,除了女主之外,沒有人知道他死在這荒山野嶺之中。

  鏡頭拉近,女主一身血汙泥濘,一步一步朝著那屍體走了過去,雨水順著她發尖落下,她身上有傷,可她卻仿佛已經察覺不到痛,隻是踩踏著雨水,朝著那屍體木然的走過去。

  短短幾步路,她卻像是走了一生那樣漫長,一根一根細長血絲纏著她眼球,她忽然撲通一聲跪在泥濘雨水之中,雙手一點一點的埋進泥土裏,手背上青筋暴起,而她那張臉上,分明什麽表情都沒有,卻冷得令人連骨頭都在打顫。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有些頹然的鬆開手指,將地上的人一點一點扶了起來,因為屍體太沉,她險些摔倒,但她隻是一個趔趄,便穩住了身形,扶著那人屍體,走進接天雨幕之中。

  鏡頭一點一點拉遠,她背影逐漸消失在一片雨幕之中,被雨水刮過的雙眼卻是異常清明,她周身卻仿佛是裹著一層與世隔絕刻入骨血怎麽都抹不開的……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