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冤家路窄
作者:金豆銀沙      更新:2021-02-18 19:47      字數:2135
  <b></b>這下連宮婢都愣住了,這算什麽理由?

  薑詞妗淺笑著同她們解釋“娘娘入宮許久,卻一直深居簡出,宮殿裏素淨得像是佛堂一般,便說明您不是個貪心的人。”

  聞言,茹嬪淡淡垂下了眸子“並非是本宮不貪心,而是榮寵不是本宮所求,但為了保全家人,本宮……”

  她握住了茹嬪的手,目光灼灼地道“娘娘,有時候,不爭即是爭,您明白嗎?”

  許久,茹嬪才複雜地一笑“薑小姐如此年紀,卻比本宮還要明白人心,真是難得。”

  眼見快要落雨,薑詞妗便準備離開,茹嬪親自將她送到了門口,看著她遠去,侍婢勸慰道“娘娘,回去吧,這風裏都是塵土……”

  茹嬪卻突然笑了笑“無礙,若是心裏幹淨,衣裳髒了也無妨。”

  侍婢一臉迷惑,她也不解釋,隻淡淡吩咐道“走吧。”

  宮門緩緩闔上,月門之後卻緩緩踱出了一道明黃色的身影,若有所思地看著那嫋娜的身影……

  此刻,昭王府中,沈寬將一張信箋遞了過去,肅然道“王爺,這是屬下打聽到的消息,陸禦史的案子已經送到了刑部,由……二殿下主審。”

  淳於垣緩緩打開信箋,一目十行,淡淡問道“那書吏的屍身在何處?”

  “回王爺,說來也奇怪。”沈寬麵露疑惑之色“照平常,這種案子的死者都會被家人領走下葬,可眼下這屍身還在天牢裏,並未放出去。”

  他眸光一冷“你確定屍身還在天牢裏?”

  “正是。”沈寬斬釘截鐵道“屬下還覺著奇怪呢,刑部那邊沒說法,那書吏的家人也沒來領人,兩邊都靜悄悄的,像沒這回事一般。”

  “看來,他們已經說定了。”

  淳於垣將令牌放在桌上,吩咐道“今日夜裏,本王要帶人去天牢驗屍,你去安排。”

  “這……”

  沈寬猶豫道“王爺,雖然使得,可眼下正是風聲鶴唳之際,若是陛下……”

  話還沒說完,卻見淳於垣一臉肅穆,便隻得改了口“是,屬下這就去安排。”

  “等等。”淳於垣叫住了他,麵上竟閃過一絲溫和“先去正陽門接人。”

  沈寬一怔,立刻從善如流地道“好嘞,屬下這就去接王妃回來!”

  暮雨紛紛而至,一架華貴的馬車緩緩停在正陽門前,淳於景麵色不善地走下來,大步流星往裏走,侍從一路小跑追上了他,勸慰道“殿下,娘娘今日也是一時心急,憑陛下對娘娘的寵愛,這樁事很快就揭過去了。”

  “你懂什麽!”

  淳於景嗬斥一聲,神色極為陰沉“立後一事議論了多久?父皇可曾應了?母妃一向沉得住氣,今日究竟是怎麽了!”

  “想來還是為了殿下您吧,畢竟娘娘若是稱後,您就是名正言順的正宮嫡出……”

  他狠狠剜了侍從一眼“眼下別說是嫡出,若是父皇徹底惱了,隻怕眼下的位置都保不住了!”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一般,淳於景竟笑了起來,笑容極為可怖“怪不得,母妃隻怕是被薑詞妗那通神鬼之說給唬了!賤人,本殿下絕不會放過她!”

  正說著,卻見甬道上有個纖細的身影正一步步朝他行來,身姿蹁躚,笑顏如花地與宮婢說話……

  他驀地頓住了腳,唇畔溢出一句呢喃“真是冤家路窄啊……”

  遠遠地,薑詞妗便感覺到有道目光直直盯著自己,扭頭望過去,雨幕中立著的竟是淳於景,一臉陰鷙,像是別人欠了他多少銀子一般……

  “晦氣。”

  她的聲音極輕,可淳於景看得分明,眸色又是一深,二人越發接近,薑詞妗停在了他麵前,緩緩施禮“臣女見過二殿下。”

  “薑小姐麵色紅潤,可是遇著了什麽喜事?”他的聲音格外刺耳,薑詞妗眉頭微蹙,隨後道“天色已晚,臣女先告退了。”

  說完就要繞過他離開,淳於景突然厲聲嗬斥道“站住!”

  她自知避不開,隻得停下“殿下有何吩咐?”

  “本殿下竟不知,薑小姐除了會醫術,還有通靈的本事。”淳於景步步逼近,雨絲落在他眉目之上,更顯出那一份冷酷“誰給你的膽子在母妃麵前胡說八道的?”

  薑詞妗長長地啊了一聲“原來是這樁事,臣女隨口說說罷了,怎麽,齊妃娘娘當真了?”

  他恨不能一把掐死眼前之人“母妃已經訓斥了,說不準還要禁足,這一切都是因著你!”

  “瞧瞧!讓臣女說中了吧!”薑詞妗鄭重其事地道“臣女曾說,齊妃娘娘應當吃齋念佛,不理世事,禁足好啊,多清淨。”

  淳於景怒極反笑,死死捏住她的手腕“好啊,你還敢得意,本殿下這就帶你去父皇麵前,將你的罪行一一揭露!”

  麵對如此雷霆之怒,她卻沒什麽表情,低頭看了眼他的手,突然道“那就走吧,反正自從臣女許婚昭王殿下以後,您就一直瞧臣女不順心,此次前去,臣女非要一五一十說個痛快。”

  “你敢!你以為你扯上昭王與本殿下的恩怨,父皇就會幫著你?”

  “臣女自然敢。”她微微一笑,黑白分明的眸子定定望住他“殿下別忘了,上一次進禦書房,臣女也是什麽都說了。”

  說完還故意搖了搖被他捏住那隻手“陛下會不會幫臣女,尚不可知,可陛下應當不會偏幫在宮門前施暴的皇子。”

  淳於景一怔,一把甩開了她的手“本殿下對你施暴?證據呢?”

  她眨了眨眼,這動作竟透著些許天真的意味,一步步走上前去“臣女隻消扯散發髻,鬆鬆衣帶,再喊上兩聲,可就證據確鑿了。”

  “你!”淳於景氣得要發狂,偏偏又沒奈何,好似他今日才看清了眼前的女子一般“薑詞妗,你就不怕惹惱了本殿下?”

  薑詞妗笑得眉眼彎彎“怕呀,隻不過眼下臣女更怕感染風寒,就不陪您說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