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迷霧
作者:金豆銀沙      更新:2021-02-18 19:47      字數:2093
  <b></b>寂靜。

  死一般地寂靜。

  玉奴慌忙去捂郎中的嘴,薑雲錦渾身發顫,哆哆嗦嗦地解釋道“這都是誤會,臣女不認得此人……”

  淳於垣並未開口,場麵極為尷尬,她隻覺在場之人的目光都像是利劍一般,幾乎要將她戳上幾個窟窿。

  突然,她死死盯住薑詞妗,語氣古怪地問道“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是與不是?”

  “我?”薑詞妗直言不諱道“我不過是騙你有了身孕,省得你在我耳邊聒噪,誰知道今日會碰上你?”

  她卻壓根聽不進去,手指幾乎要戳到薑詞妗麵上“你這個毒婦!你故意欺騙我,又故意引著王爺來此處,你怕我搶走了王爺,所以陷害我!”

  薑詞妗詫異道“費這麽大功夫陷害你?你當我成日裏閑著沒事做?”

  “都是你!毒婦!我跟你拚了!”

  薑雲錦突然朝她衝了過去,變故陡生,淳於垣突然伸手拉了她一把,用身子將她擋得嚴嚴實實,薑雲錦紅著眼看他“王爺,您這是在偏幫姊姊不成?”

  他緩緩開口“本王有一事不明。”

  “什麽……”

  “你說,詞妗故意陷害你,目的就是為了讓本王瞧見這一幕?”

  薑雲錦恨恨道“正是!她的目的就是讓王爺厭棄臣女,您可千萬不能著了她的道!”

  劍拔弩張之際,淳於垣漠然一笑“本王對你本就無意,你是否懷了身孕,本王也不甚在意,小姐為何如此激動?”

  “王爺,臣女……”

  他繼續道“再有,你說詞妗陷害你,本王看大可不必,本王不待見你這樁事,天下人皆知,隻有你一人不知。”

  說完便拉著薑詞妗的手臂,果斷地朝外走,薑雲錦踉踉蹌蹌追了兩步,卻被不慎摔在了地上,一臉怨毒地看著薑詞妗的背影……

  門外,薑詞妗突然停住,略帶茫然地抬頭看他“方才多謝王爺。”

  “無礙。”淳於垣言簡意賅“可還要看下一處?”

  “不必了。”

  她麵頰微微發燙,蹙眉道“王爺為何相信臣女?臣女與她不睦良久,陷害之事……”

  “你方才說了不是你。”他伸手替她拈去了肩上的落葉,眉目間還帶著笑意“更何況,若是你出手,隻怕不止於此了。”

  薑詞妗心中一鬆,看了他許久,故意道“那倒是,說不準我會幫她養胎,再把孩子送到二皇子府上去,看他們如何收場。”

  “不錯。”淳於垣評價道“果然毒辣。”

  天色漸晚,二人一前一後地行著,淳於垣身形高大,她整個人都籠在他的影子裏,像穿了件披風一般。

  薑詞妗默默行著,心中卻有些起伏,怪不得是男主,這樣驚才豔絕又溫柔繾綣的男子,翻遍史書都難找出一位來……

  還未到薑府,卻見一人從巷子口匆匆跑了出來,神情倉皇“殿下,小姐,求二位救救我叔父吧!”

  說著便要下跪,淳於垣一把拖住了他,蹙眉道“陸大人快請起。”

  薑詞妗附和道“就是,你先起來,你的叔父?就是禦史台的陸澄明陸大人?”

  “正是。”陸嘉年擦了把汗水,連忙道“叔父被人誣陷殺了自己的下屬,如今已經被關在天牢之中,下個月就要問斬了!”

  二人皆是一驚,淳於垣麵色凝重,篤定道“陸禦史為人正直,斷斷不會做出這等事來,你既說是被人誣陷,可有證據?”

  陸嘉年死死拉著他的衣袖“眼下叔父家已經被封了,臣進不去,從立案到決斷隻用了半日,派人去打聽,結果也都是一樣,臣不相信叔父會殺人,求王爺幫幫臣吧!”

  半日就定了殺人的罪過,犯人還是正五品官員,薑詞妗思忖著道“刑部斷案少說也要半個月,這般摧枯拉朽的勢頭真是從未見過,看起來倒像是要隱瞞什麽……”

  淳於垣在他肩上拍了一下,果斷道“帶路,去陸禦史府上瞧瞧。”

  “是!”

  薑詞妗亦步亦趨地跟上,淳於垣瞥了她一眼,並未開口,幾人乘著馬車一路疾行,來到了陸府門前,上頭果然貼著封條,還有人把守。

  “這……硬闖隻怕不妥吧?”陸嘉年撓了撓頭“王爺剛被陛下申斥,也不好借您的勢,這可如何是好……”

  話還沒說完,他突然被人抓住,天旋地轉之後,竟發現自己已經到了院內,淳於垣又一次將薑詞妗帶了進來,站定以後,薑詞妗朝他豎起了大拇指“王爺的法子真是高明。”

  目光在院中逡巡一周,這是個極為質樸的庭院,可見主人並非喜好奢華之人,陸嘉年朝書房一指“案發處就是書房。”

  三人立刻朝書房行去,淳於垣率先推開了門,裏間一片淩亂,書冊、紙筆都散落在地,還有些染血的碎瓷片,的確像是發生過爭執。

  陸嘉年回憶著道“據稱,叔父是與那位下屬在書房談話,興許是政見不和,便起了爭執,仆人聽見東西摔碎的聲音,便進來查看,就看見那人倒在碎瓷之上,叔父立在一旁,滿手鮮血……”

  一麵說著,他一麵忍不住落下淚來“臣如何都不能相信,叔父這樣的人會去殺人……”

  一旁,薑詞妗緩緩蹲下身子,看著碎瓷上的血跡,用帕子墊著拿了起來“凶器何在?”

  陸嘉年抽泣著道“說是一隻花瓶。”

  淳於垣看了眼地上的碎片,低低道“看來的確如此。”

  她動手將所有瓷器的碎片攏在一處,仔細瞧了片刻,便起身道“這不可能。”

  陸嘉年一怔,立刻道“小姐可是發現了什麽?”

  她指了指地上的花瓶碎片“血跡都粘在瓶口處,並且都在內測,若是用花瓶砸死了人,瓶外必定會有血跡,可這些碎片的外部卻是幹幹淨淨的,這難道不可疑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