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杜衡下傀儡箍，傷害人族，破壞兩族盟約，何罪？”

  “死罪，當剮刑。”

  “意圖給熊貓族聖女林宛羽下主奴令，該怎麽判。”

  “冒犯聖女，死罪。”

  “心懷不軌，試圖破壞兩族關係，毀掉安寧林的安寧，又是個什麽罪行。”

  “連坐，一切參與此行的人，皆是死罪。”

  “哦，這樣啊。”聖女忽然放下本子，意味深長道：“這才不過幾條罪名而已，你就已經是罪不可恕了，你說，要是仔細查下去，你們熊族還能剩下幾個。”

  熊大厚忽然後背一涼，這才知道她的真正意圖來，原來不單單是想除掉他們父子倆，還想將整個熊族一網打盡，竟是要滅族！

  “不，你不能這麽做，大家不會同意的！”

  安寧林的事務從來就不是某一族可以決定的，熊貓族、蛇族、熊族，但凡有一族不同意，就不能實施。

  對了，還有蛇族！

  熊大厚忽然生出一種希望來，“蛇族是不會同意你這麽做的。”

  這時候，蛇族長老走了過來，道：“聖女有令，要我們一切都聽從熊貓族聖女的指令行事。”

  他的這句話把熊大厚的最後一絲希望都給打破了，仍不願意放棄掙紮道：“長老，你可要想清楚了，要是沒了熊族，以後可就是熊貓族一族獨大了，到那會兒焉有你們蛇族的立足之地。”

  蛇族長老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我們蛇族從來就對權勢沒有什麽追求，我們要的隻是安穩的生活，像你這樣公然破壞獸族規定，獸心叵測的，就是再除掉一百個我也不會猶豫。”

  “長老深明大義，多謝。”聖女微微頷首，說道。

  蛇族長老拱了拱手，道：“也是因為聖女秉公辦理，沒有私心，我們才願意聽隨聖女的話的。”

  “呸，什麽秉公辦理沒有私心，你以為為什麽她非要殺了我們，還不就是給杜衡報仇，為了一個人類，你竟然要殺害同族，你就不怕遭了報應嗎？”

  “既然你非要拿這件事來說事，那我們就好好說道說道。”聖女站了起來，緩緩走向他，沒走一步，都帶著迫人的壓力，“結界是先祖留下的，最是堅韌，外人根本就不可能進來，除非是裏麵有人故意把他給放進來的，你怕是不知道吧，有何人對結界做過什麽手腳，都會被記錄下來，而且，那些痕跡是抹不掉的。”

  熊大厚驚恐地看著她，他自然是不知道這些的，事實上，這件事也隻有林宛羽和葉青兩個知道而已，別人都是沒有這個權限的。

  “我沒有揭穿你，就是想看看你們想做什麽而已，不過，你們還真是沒什麽腦子的，居然想到找一個人類來幫忙，也真是夠愚蠢的。”

  忽然想到了什麽，熊大厚身體都開始微微顫抖了，“所以，其實你從一開始就是知道的，跟杜衡也隻是做戲而已。”

  這下子聖女看著他的眼神終於不再那麽不屑了，“嗯，還算是有點腦子的。”

  熊大厚卻是一點兒被誇獎的歡喜都沒有，隻覺她實在是可怕至極，“甚至後來你所謂的被愛情衝昏頭腦，給了杜衡可乘之機，也都是假的？你根本就是在演戲而已。”

  “沒錯，接著說，看你還能想到什麽。”

  “其實你從來都沒有消失，從始至終，這都隻是你設下的一個局，你蟄伏多年，就是為了等這一天吧。”

  “空口白牙的，我說你們是壞人也沒人信不是，總得有點兒證據才行啊，好在你們沒什麽耐心，不過是才兩百年而已，就已經按奈不住了，為了拿到青竹笛，幾次三番都以身犯險，話說還多虧了你們了，不然我還不知道要什麽時候才能醒過來呢。”

  為了讓他們相信，自然是也要付出一些代價的，聖女以靈力為損耗，造出一個林宛羽來，就是算到了林宛羽有一天會離開安寧林，在青竹笛的指引下來到杜家，從而引得熊族父子親自出手。

  “真是好大一個局。”熊大厚自嘲一笑，原以為自己才是布局之人，到最後才發現其實自己根本就隻是人家的一個棋子而已，嗬，真是可笑。

  “落在你手裏我心服口服，隻是不知道杜衡知道了這件事會怎麽想，畢竟，他對你也是真心實意，他到死都覺得是他對不起你，是懷著害死愛人的愧疚死的，死不瞑目啊。”

  聖女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熊大厚深深看了她一眼，緩緩道：“像你這樣的人，天生就該自己一個人，不配得到任何的真心。”

  說完，他咬斷舌根，片刻便失去了生機。

  聖女瞥了他一眼，道：“處理了吧。”

  說完，便轉身離開了地牢。

  幾位長老對視一眼，齊齊歎了口氣，她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麽，或許沒有人能知道了。

  聖女獨自一人漫無目的地走著，不知不覺就來到了一個山洞前，眸光微閃，頓了一下，最後還是走了進去，愣愣地看著牆上的畫，一言不發。

  “其實，大厚說的不對，你也是真心喜歡杜衡，不全是利用吧。”忽然有一個聲音傳了出來。

  “原來你還在啊，林宛羽。”

  林宛羽盤著腿，看看自己周圍，烏漆嘛黑的一片，什麽也看不見，歎了口氣，手撐著下巴，道：“對啊，我還在，隻是我也不知道，我現在是在哪裏，是活著還是死了。”

  “那你覺得你是活著的還是死了的。”

  “我也不知道。”林宛羽的聲音似乎很是苦惱和困惑，“陸景澤說，人死了會變成鬼，也就是我們說的靈體，我想，我現在可能就是鬼了吧。”

  聖女輕笑一聲，“做鬼好玩嗎？”

  “不好玩，太黑了，我能感受到的隻有我一個人，不對，還有你，這麽一想，似乎也就不是那麽孤單了。”

  “你倒是挺能想得開。”

  林宛羽換了個姿勢，躺在地上，枕著胳膊，翹著二郎腿，就差在嘴裏再叼著一根狗尾巴草了，腿一晃一晃道：“不然能怎麽辦啊，陸景澤說了，開心是一天，不開心也是一天，既然這樣的話，為什麽不讓自己過得開心一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