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想多了，這段記憶林宛羽不會留下來的，所以不會因為認識你而感到開心，也不會因為再也見不到你而難過。”

  陸景澤眉頭緊皺，“您這是什麽意思。”

  “陸景澤，看你也不是個傻的，難道你不知道其中緣由嗎？林宛羽對你的在意是人所共知的，就如她所說，我隨時可以把她帶回去，但是她也可以趁我們不注意偷偷跑出來，且不說你們人界有沒有什麽危險，便是她私出結界便難逃責罰，所以讓她忘記也是為了她好。”

  陸景澤算是聽明白了，登時對他的印象都不大好了，眼神驀地冷了下來，“所以，你們把林宛羽當成什麽了，需要她來人界找東西的時候便讓她出來，利用完就不許她再留戀，要把她當成一個犯人一樣囚禁起來，甚至於是剝奪她的記憶，你不覺得很過分嗎？”

  “你也不必說的這麽難聽，青竹笛本來就是她的，她丟失的東西由她尋回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她？你說的這個她究竟是誰，林宛羽，還是前聖女？”

  三長老抿著唇不說話了。

  “說不出來了？是因為心虛吧，其實我早就想問問你了，在你們心裏，究竟把林宛羽當成了誰，是她自己還是你們的前聖女。”

  三長老蹙了蹙眉，“他們本來就是一個人，為什麽要分的這麽清楚”

  “嗬。”果然如此，“所以，你們就理所當然地把屬於前聖女的職責都加注在林宛羽身上了嗎？”

  “就算她跟前聖女沒什麽關係，隻要她是聖女，她們的職責就都是一樣的，沒什麽區別。”

  “你們倒是會給自己找借口，良心上確定過得去？”

  三長老臉黑了下來，冷冷道：“你以為你是在跟誰說話，太放肆了。”

  陸景澤倒是有種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你的這個長老是熊貓族的，我不是熊貓，也用不著怕你。”

  三長老冷哼一聲，“哼，我就知道你靠近宛羽居心不良，還想當熊貓，下輩子吧，不，就算是下下下輩子也沒用，你生生世世就隻能當個卑賤的人類。”

  陸景澤一口氣差點沒上來，這都哪跟哪兒啊，當人不好嗎？為什麽非要做個獸呢，他以為誰都稀罕是吧，好吧，當國寶的確是要比當人爽的，可是他想留下林宛羽，可心裏也沒圖什麽呀。

  好委屈。

  被他這麽一打岔，陸景澤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麽了，這對話是進行不下去了，可是他這樣在三長老看來就是落下風了。

  “怎麽樣，心虛了，無話可說了吧。”

  陸景澤捏了捏眉心，理了下思路，道：“林宛羽脾氣好，性子軟，看上去傻乎乎的，但是畢竟是個女孩子，心思敏感，要是讓她知道了你們其實一直把她當成另外一個人的話，會很傷心的。

  三長老沉思片刻，道：“我明白了，好，我以後會試著將她和前聖女分開看待的。”說完，自己先笑了，“其實你可能想多了，我們就算是想把她當成前聖女也不是件簡單的事情，她們兩個的脾氣秉性啊，差別太大了，除了容貌和魂魄，真的是完完全全兩個不同的熊貓。”

  陸景澤也笑了，像林宛羽這般軟萌可愛的，的確是天底下獨一份兒。

  “您放心吧，林宛羽心裏也很清楚的，其實她是知道她很快就要回去的，要不是因為做了那個夢，她一定不會去杜家，而是會選擇好好在人界玩一玩的。”

  那個夢陸景澤剛才已經說過了，三長老歎了口氣，“其實，要是可以的話，我倒是寧願她永遠不知道以前的事情，我把她當成林宛羽，可當她有了那些記憶之後，又該是誰，我分不清。”

  陸景澤又何嚐不知道這一點，隻能在心裏盼望著她隻把那一切都隻當做一場夢罷了，不要想太多。

  “行了，話已經說這麽多了，我先走了，等我們忙完了就來接她，這段時間你就好好陪著她，也給她留點兒好的回憶，別等老了一想起來都是我們怎麽逼著她練功的畫麵。”

  陸景澤一喜，“您決定要把林宛羽這段記憶留下來了嗎？”

  三長老擺了擺手，“你先別高興的太早，這事不是我能決定的了的，主要還是要看大哥的意思，他才是我們族中的主事。”

  陸景澤疑惑道：“可是林宛羽說葉青也是個聖女，他們族裏的事情就是她一手主持的，連長老也阻止不了。”

  三長老笑了一聲，“你小子，真是夠賊的，這是提醒我們把權利歸還林宛羽啊，放心吧，我們都是快入土的人了，也不在意這些身外之物，這次我們也能把隱患都清理幹淨，林宛羽這個掌權人也能當得輕鬆些。”

  “如此，就有勞幾位長老了。”

  “滾犢子，老子又不是為了你。”

  ？“三長老走了。”見陸景澤一個人回來了，林宛羽緊張地問道。

  陸景澤一看她的造型，笑噴了，“你這是要幹嘛，跑路嗎？”

  林宛羽有些不大好意思地把抱枕放下，抱怨道：“還不是三長老變得太快了，他以前不是這樣的，怎麽現在變得跟大長老一樣歎了哭泣，固執難說話了。”

  陸景澤坐了下來，歎了口氣，“可能在這件事上他們的態度格外統一吧。”

  “這件事？什麽事？”林宛羽敏感地發現了他話裏的漏洞，問道。

  糟了，說漏嘴了，陸景澤心裏慌得一批，偏偏臉上還要裝出坦然的樣子來，“就是讓你趕緊回去這件事呀。”

  “哦。”聽他這麽說，林宛羽也沒懷疑什麽，晃悠著腿說道：“這倒是，他們總是恨不得我永遠都不要出來，往常他們看我就已經看得很緊了，這次回去之後估計得更緊，唉，也就隻有這麽一段時間能好好玩了。”

  “順其自然吧，你想去哪兒玩盡管告訴我，我都帶你去。”

  林宛羽想了想，歪頭道：“我不想出去，就想待在家裏，跟你看看電視，玩玩手機，再吃點好吃的就行。”

  陸景澤默，林宛羽的宅女屬性越來越明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