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背後有人？

  到了傍晚，明暖服下了太醫開的安神藥之後，昏昏睡去。

  另一旁，明將軍和明夫人的臥房裏。

  “老爺真的要將昭昭在關在府中一個月嗎？”明夫人還是想為女兒爭取一下出門的權利。

  “唉，”明將軍歎了一口氣，“若是不想又是如何呢？我知道夫人想為昭昭求情，昭昭向來是個閑不住的性子，若是讓她在府中待一個月，沒準會憋瘋了她。”

  雖是這麽說，可是提起來明暖，明將軍的臉上還是湧現出來一絲的笑意。

  “夫人啊，你看昭昭現在都是被我們寵壞了。這次出事，我們兩個人都有很大的責任。”明將軍的臉色一凝，語氣也嚴肅了起來。

  明夫人隨著明將軍的語氣一變，不自覺的挺起了後背。

  “縱馬也就算了，我朝規定，凡是當街縱馬需得提前示意，讓路人避讓，避免傷亡，官宦子弟更是不可縱馬傷人，昭昭此次差點傷了人，再出去總是免不了被人背後議論，這樣也是讓昭昭避一避風頭。”

  “你讓昭昭安安靜靜的養養身上的傷，此事雖未傷筋動骨，可是身上也是有多處損壞，好生將養著總是沒有問題的。況且我看昭昭好像也明白我的意思了，夫人大可不必擔憂。”

  說到這裏，明將軍頓了頓。

  “怎麽了，老爺。”

  “再等幾日景兒就回來了，有景兒在，昭昭就算偷溜出去我也能放下心。隻是我總覺得此事還是有點蹊蹺，怎麽那麽巧是我們的昭昭呢？她的馬術，我敢說都沒有幾家的兒郎能夠比得過她，怎麽就偏偏又要傷人又摔了呢？”

  明夫人握緊了手中的被子。

  “老爺不說，我還沒有想到這回事，也是，我們昭昭的馬術舉國上下都是有明的，怎麽就突然就傷了人，究竟是誰？昭昭可是我們的命，這背後之人是不是想擾亂我們的心神，然後，趁虛而入？”

  想到這裏，明夫人緊緊的握住了明將軍的手臂。“老爺明日上朝務必要小心，多留意，多觀察。”

  “左右不過是有人看我們將軍府不順眼了，想除之而後快。”明夫人此時的眼睛裏帶著一絲狠辣，讓人很難講這個人與白日在明暖麵前溫柔賢惠又柔弱的明夫人聯係到一起。

  明將軍一把將明夫人抱在懷中。“夫人，無論如何我這做父親的總是要護著我們的孩兒的，夫人且莫擔心，我最近也會多多注意朝堂走向的，隻是辛苦夫人要多陪著昭昭了。”

  “這是說的哪裏的話，你且安心，最近我也得好好排查一下咱們將軍府的後院了，別趁機混進來什麽人。”

  “好了，休息吧，明日還要早起上朝呢。”

  二人躺在塌上相擁而眠。

  這邊明夫人剛剛睡熟，仿佛已經睡著的明將軍突然睜了開眼，眉目間的神色並不像他剛才說的那麽輕鬆，眉頭緊皺，麵目深沉。

  最終也還是輕輕歎了一口，氣閉上了雙眼沉沉睡去。

  看似風平浪靜的表麵之下，好像永遠都在隱藏著那些波濤洶湧的內容，不知道哪一天這浪花就要翻了出來淹沒的大海之上的一葉扁舟，將船上的人盡數打入海底，消失不見。

  此時明暖的臥房中。

  床上的人雙目緊閉，嘴中喃喃自語，豆大的汗滴從額頭上不斷向下滾落。

  “父親，母親，哥哥！不！不可以！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呢，大膽奴才，你們放開本宮，讓本宮過去，我看誰還敢攔著本宮！不！爹！娘！哥！”

  有幾滴眼淚再次從眼角滑落，沒入鬢中不見了蹤影。

  那少女似乎又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雙手捏緊了身上被子，臉上的汗流的更多了。

  “本該如此，本該的該如此！就應該走向這樣的結局，他們想鳥盡弓藏卻怎麽也不會想到這樣一天吧。”

  突然間少女睜開了雙眼，猛的從床上坐起，右手捂著胸口不斷的進行呼吸平複情緒。

  明暖用手摸了摸頭上汗水，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然後拉開床的床幔，慢慢摸索著穿上自己的鞋坐在，借著透過窗的幾分月色走到了屋中的茶幾旁，坐在了玫瑰椅上。

  摸向那桌上的茶壺，也不管裏麵的茶早已經冷掉了，給自己倒了一杯，仰頭就喝。那冰涼的感覺讓明暖終於覺得自己活了過來，而不是要再一次麵對那段不堪回首的記憶。

  “呼～”

  明暖輕輕呼出一口氣。

  “原來那些事情都已經過去了那麽久，可是為什麽還是刻骨銘心呢？”

  其實明暖才醒來一天，可是卻仿佛又過了一生那麽長。

  而剛剛的夢裏，她又看見了那些曾經不堪的過往：

  明家被抄家滅族，上上下下皆不得善終，若是這樣也罷，至少還有個清名在世。可是，他們卻是在一片痛罵聲中屈辱生死，他們被安上了一個通敵叛國的罪名。明家再鐵骨錚錚，又怎能抵得過眾口鑠金。那些他們曾經用命保護過的人後開卻恨不得他們粉身碎骨。在一個冬日的時候，明家，沒了。明將軍，明夫人，還有明小將軍，就這樣長眠在了那個冬日。

  “那個時候任我怎麽呼喊也不濟於事，我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的發生，當我們明家不再是那個眾人心中的保護神，當上位者認為我們完成了應該做的事情以後，這個國家並不再需要我們了，所以我們就要被除掉了，被扔了。”

  明暖喃喃自語，剛剛飲盡的茶水似乎在這個時候化成了苦澀的淚，一滴一滴的落了下來。

  成為罪臣之後的明暖不配再在皇後這個位置上就座，直接被廢，打入冷宮，連最後一次換明家清白的希望，都被硬生生地扼殺掉了。在冷宮的日日夜夜，明暖能做的也就是不停的詛咒著這個王朝。

  後來，似乎詛咒應驗了。

  “剛才我又夢見了那場大火，對，還有薑依白。那同樣有氣節的女子，我們當時為什麽會鬥成那個樣子？這背後是不是有人在暗中運作些什麽？”明暖在不斷回想著，“對，好像就是在我吵著想要嫁給喻承允後，莫名其妙我和薑依白的關係就逐漸差了。現在還沒開始奪嫡，喻成允現在還沒有來算計我。如果我和薑依白不再哭著喊著一定要嫁給他，那麽，是不是就改寫結局？”

  “又或者，除了喻承允以外，還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想搞垮將軍府的可不止一個。究竟是誰呢？看來，還是要想辦法出府一趟，探探各路消息。”

  明暖又回到了床榻之上，帶著滿腹心事睡了過去。

  一夜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