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的，最近我看到咱們公司的眼鏡好像特別的受人喜歡，我身邊很多朋友也買了這款眼鏡，因為價格比較親民，而且使用起來非常的簡單和方便，所以很多平民也是開始使用上了這款眼鏡，可以說是我們公司解決了vr眼鏡價格過於昂貴的這個問題。但是在了解的過程發現，有些時候這個眼鏡對於人行為做出的一些判斷似乎不太準確”

  江農於是把皮衣男給他舉的那個例子，完完整整的列舉了出來，但是他還是保留了一點，那就是沒有說最後這個眼鏡會指引人去攻擊其他人的行為，對於沈教授這個現在身份不太明朗的家夥來說，自己還是要保留一點的。

  如果真的傻乎乎的和上司成為了朋友，最後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上級到底是上級，自己就算跟沈教授關係再親近，但是有些事情還是不能夠逾越，比如說這上下級的關係。

  聽了江農的話之後，沈教授明顯也是認真了起來，有些目不轉睛的注視著眼前的這個小子，似乎在以一種非常不一樣的眼光重新打量著他，好像這種問題從這個小子的嘴裏說出來，是一件多麽稀奇的事情。

  “所以我想問問您沈教授，這個設備到底對人的大腦有沒有什麽影響，會不會給人造成一些難以挽回的傷害？我對於設備的這方麵不太懂，所以有這些問題我自然來問您，希望您別嘲笑我的無知，畢竟我不是咱們科技部的。”

  江農說完就露出了一種有些憨憨的笑容，反正他自認為自己的這個笑容算是夠憨憨的，這樣的笑容能夠打消沈教授的懷疑，同時也能讓自己感覺好像是真的抱著一種求知的心態來詢問。

  果然在問完這個問題之後，沈教授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似乎也是深深的思考起來了這個問題，兩個人沉默了好一會兒之後，沈教授終於是提起了這個話頭。

  “原來我聽公司裏麵很多人傳聞說是你這個總經理的位置來的，有些不明不白的，雖然做出了那麽大的業績，但是你本身的學曆實在是太低了，而且有很多專業的素養不夠，比如說上一次我們推出的那個眼鏡係列，你就是一知半解的，很多事情交給了手下人去做，有不少人對你都有意見，我這邊也是幫你擋下了不少投訴的舉報，這些事情你可能不知道，今天就當是一件往事聽一聽吧。”

  江農豎起耳朵聽著，同時也是心裏有些納悶，自己明明說的是關於眼鏡的那些事情，沈教授為什麽忽然說起了自己的這些烏七八糟的事情，而且這確實是自己第1次聽說，本來以為在公司裏麵自己的人緣還算是不錯，結果沒有想到沈教授這邊幫他攔下了不少投訴，看來有些人對於自己這麽快升官發財，心裏還是有些不滿。

  一想到這裏，不由得感覺到心裏有些氣憤，不過就像是沈教授說的那樣，這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再多想也是沒有什麽用，隻不過為什麽沈教授扯開了話頭，這才是讓他心裏不明白的地方。

  沈教授看出來了他好像是有些疑惑，也是笑了笑說道，“但是今天見你提出這些問題，而且明顯是經過自己的仔細思考，我就知道那些謠言不攻自破，我們銷售部的總經理還是有幾把刷子的，你能問出這些問題，自然是已經親自試驗過那些眼鏡了吧，這個問題最開始的時候，我們科研組的人也有人問出同樣的問題，如今我正好可以給你解答。”

  “在回答你的問題的時候，我想先問你一個問題，如果一個人擁有一把鋒利的鐵器，這個人犯了什麽罪嗎？”

  “如果隻是擁有一把鋒利鐵器的話不算是犯什麽罪，隻不過如果用這個鐵器傷人的話，那麽可就是犯下過錯了。”

  “看來你也能明白這個道理，如果一個人用一把能夠傷人的凶器，即便這個凶器非常的鋒利，比任何人的武器都要凶殘，但是武器本身是沒有罪惡的，更是沒有任何的思想和情緒，怎樣使用這把鋒利的武器，還在於這把武器的主人到底是什麽性格，他可以用這把武器去斬殺那些邪惡的家夥們，也可以用這把武器去禍害蒼生，這一切雖然是武器之利造成的，但是不能說是武器為害。”

  “如今我們製造出來的眼鏡，確實是有你說的那些情況，但是我想告訴你，很多時候現實比你想象中的要更加殘酷，事實上，我們科研人員在不斷的往這些眼鏡裏麵加入限製程序，就是為了防止有些人借有眼鏡，來激發自己的人體潛能，根據數據統計，很多男性在得到這副眼鏡了之後，經常會將辦公室幻想成皇宮，將身邊的那些女同事幻想成自己身邊的王妃，這樣的情況不僅大有人在，而且還有很多人會將一些實體的搏擊傀儡想象成自己領導和上司的樣子，通過眼鏡的實體模擬，來製造出一個利己的場景。你能說這些情況是因為眼鏡帶來的過錯嗎？”

  江農聽了這個情況之後，也是有些說不出話來了，這樣的情況確實不能說是眼鏡的錯，但是他也知道沈教授的話中有著開脫的嫌疑，不過這個時候卻已經確定了一件事情，也不用再繼續討論下去了。

  “我明白了沈教授，這個道理我回去之後會好好的反思一下的，這次我回去了之後，一定會製定出來一個詳細的銷售計劃，到時候會拿給您過目，所以請您放心吧！”

  江農沒有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的糾纏，因為他知道自己已經要到了想要的答案，如果繼續糾纏下去的話，反而會讓沈教授懷疑起他的，如果對他起了疑心做出防範的話，那麽可真是得不償失了，好不容易將關係和好感度維持到這一步，如果真是因為自己的一些多嘴多舌而破壞掉，那麽自己真的要後悔死。

  沈教授最喜歡這小子說幹就幹的樣子，又叮嚀了幾句之後讓他下去了，沈教授看著這小子的背影，也是感覺到有幾分違和的感覺，江農這家夥從來不會問自己這些事情，這一次卻是有些反常，看來不僅僅是自己有些改變，就連自己手下的這些人也多多少少有一些變化，真不知道這是好是壞

  現在這個時代當中，沈教授越來越覺得自己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蝦米了，雖然現在跟大部分普通人比起來，沈教授好像是位高權重，而且還是科研界裏的一顆冉冉升起的明星，但是跟那些可怕的組織比起來，自己簡直微不足道的就像是一粒塵埃一樣，就連自己的命運都無法主宰無法決定，沈教授悠悠的歎了一口氣，又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江農不否認沈教授開脫的那些話，也不否認沈教授對於這件事情的認知，隻不過他卻有自己的一套看法，沈教授說的話實在是太有片麵之言了，這些話雖然從道理上似乎說得通，但是實際想一想卻有很大的紕漏。

  如果不是研究所開發出了這樣的眼鏡，那些人也就不會去購買，更不要去談那些有沒有的幻想了。

  江農從來都不否認人性的醜惡，人性是一個非常複雜的東西，要知道對於一個人來說，可能究其一生都無法看清楚自己的本性到底是什麽，更不要說一元化的去講明白，一個人的人性到底是什麽。

  這就像是我們法律存在的意義了，法律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控製住我們心中那些若有若無的幻想，看到了想吃的東西就去拿，看到了喜歡的人就用強迫的手段，看到了想要的東西就上去明搶，這樣的社會是非常恐怖的。

  所以在理想國當中，才會禁止各種各樣的重型武器出現，才會禁止人體實驗，在理想國當中，雖然有各種各樣的限製，但是正因為如此百姓才能安居樂業，人們才能有一個更好的生活。

  要從一開始就限製那些凶器在人們之間的流通，而不是將那些凶器送到人的手裏，凶器確實是無辜的，但正是因為凶器的出現，給了人們作惡的借口，更是給了人們作惡的方式，此時研究所造出來的眼鏡就像是這把凶器一樣，給人們提供了一個平台，讓大家可以通過眼鏡來做到一些原來做不到的事情。

  這就會讓很多人的心性變得扭曲和膨脹，想想看一個人24小時的時間裏，幾乎有2/3的時間都泡在自己創造的那個世界裏，雖然是虛擬世界，但是在那個世界裏他就是唯一的神，什麽事情都要依著他來，什麽事情都要圍著他轉，這樣的世界似乎美好的不得了。

  但是如果有一天這個人混淆了現實和虛擬之間的界限，那麽帶來的危害將是無比可怕的，更別說是眼鏡主動的引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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