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如軒現在成了肖總，但是還有很多的江湖氣息。就如鮑家順這種人依舊懂得江湖道理,知道有肖如軒這層關係，他也忽然拉起了關係，搞的卓樂峰都不知道說啥。

  但是既然鮑家順跟著肖如軒混，這也算好事。有肖如軒在，鮑家順肯定不敢不配合。這一想，卓樂峰倒也心安了。隻要鮑家順想到啥，肯定會第一時間通知自己。

  所以，下一步就是找到吳張揚，順便確定波狗這個代號到底指向什麽。

  要確定譚淑娟在南方打工時候的情況，這就交給金曉晨去處理。加上早期警方已經收集了部分線索，所以這個事情不難解決。

  就在卓樂峰去找吳張揚的路上，金曉晨已經將當年的很多細節發給了卓樂峰。

  根據這些資料顯示，譚淑娟在南方打工期間基本上都在工廠裏度過，這期間也沒有違法犯罪記錄。這些情況也找當年的工廠和同事核實過，他們都說譚淑娟和當年打工的廠妹沒什麽兩樣。

  他們也不曾聽譚淑娟提及過什麽波狗又或者博哥之類的相似說法。

  三人找到了吳張揚所住的小區。因為吳張揚已經結婚生子，為了不影響對方家庭，卓樂峰等到吳張揚妻子去上班，女兒去上學後，這才帶著江俊彥等人出現。

  對於這三人的忽然來訪，吳張揚也很詫異。因為早前他已經配合警方做過一些調查，現在再次麵對警察，他也質疑警方是否又找錯了方向。

  “我跟你們已經說過，我和譚淑娟已經分手了七八年了，我完全不知道這期間她發生的事情。請你們不要再來找我。”

  “吳先生，我們隻是例行問幾個問題，你不用緊張。”

  “我有什麽緊張！”吳張揚顯得很不耐煩，“我現在有自己的家庭，我不想因為當年的事影響我現在的生活。”

  “行，我們肯定不會影響你！”卓樂峰直接道，“那你能不能說說，當年為何和譚淑娟分手。”

  “性格不合啊！”吳張揚翻了翻白眼，“譚淑娟在外人看來很溫柔，也熱心。但是接觸久了就會發現，她太固執，做事一根筋。還有，我和她處事方式也有差異。經常為了買個東西都會吵起來，所以久而久之，我們自然就分開了。分開之後，我們就沒啥聯係。若不是當初警察找到我，我都不知道譚淑娟死了。”

  曹姚插話道：“所以你一點不悲傷？畢竟她是你前女友！”

  吳張揚哎了一聲：“要說一點不悲傷，那也是假話。但是要說我能有多傷心？其實真沒那麽多。畢竟我和她分開這麽久，說實話，也基本就是陌生人。我頂多隻是可憐這個陌生人的遭遇。一家五口同時被殺，這放誰心理都不好受。”

  卓樂峰繼續問道：“你當年和她交往時，了解過譚淑娟和她哥哥一家的關係嗎？”

  “她和她哥哥關係很好，但是那個嫂子！”吳張揚搖搖頭，“要我說，她嫂子就不是個東西。譚淑娟對哥哥一家夠好了，可那個嫂子還不時針對譚淑娟。我都當初為此發過火。譚淑娟還勸我不要生氣，說畢竟是嫂子，要給她麵子。”

  “這樣看來，譚淑娟挺知書達理，也懂得維護親屬關係。”

  “哎，所以我說，在外人看來，她溫柔熱心。”

  “那你當時不算外人！所以她對你露出真實一麵！”江俊彥笑了笑，“這個真實一麵，也應該包含她獨特的生活習慣和作風。你當年有沒有發現她有什麽不一樣的生活習慣？”

  吳張揚道：“都說了，一根筋，做事古板，有時候甚至覺得她魔怔了。非要這樣，稍微變動一下都不行。我這人不喜歡太教條的生活，所以萬一我跟她真的結婚了，那以後還得經常吵架說不定離婚。當年分手，也算正確的選擇。”

  “她對你有什麽特別的稱呼嗎？”卓樂峰終於對準了關鍵。

  “都是男女朋友間的稱呼，也沒什麽特別。”

  “比如呢？波狗？”

  “波狗？”吳張揚眉頭一鎖，眼珠子朝著左下方傾斜。

  江俊彥和卓樂峰同時兩眼放光，他們都注意到這個細節。這是典型回憶思考的表情，真實這個問題觸及了吳張揚的思緒。

  果然，一分鍾後，吳張揚稍微提高了聲調：“我都差點忘了還有這茬。我記得當年她確實這麽稱呼過我。我也很奇怪這是什麽意思，問過她。起初她還不說，可多說了幾次後，她才告訴我，這就是一種調侃性的稱呼。一般關係好的人互相吐槽埋汰罷了。”

  “這種特殊的吐槽埋汰方式是從哪學的？”

  “她沒說。她用波狗稱呼我時，也確實是埋怨或者責備我的時候。”

  所以，波狗就是一種語氣埋汰？可這種語氣埋汰來源於哪裏？

  金曉晨查過很多資料，也並未查到有關波狗這種稱謂的埋汰來源。從口音上分析，也並未找到相似點。

  按照譚淑娟所言，關係好的人才會互相吐槽埋汰波狗。所以譚淑娟會吐槽當時的男友吳張揚，也會在借錢時對電話那頭的人吐槽波狗！

  難不成真的就是一種簡單的吐槽？

  從吳張揚那出來後，卓樂峰三人坐在車內還在想著這個問題。

  曹姚不得不道：“是不是我們想多了！”

  “或許是，又或許不是！”

  “你這不是廢話嗎？”曹姚白了白眼睛，“我覺得不如查查王小華。王小華是唯一死在河邊的人，且她的喉部有數次割傷的痕跡。因為她的身上沒有其他傷害，所以我在想，王小華是不是自殺？一個用割喉方式自殺的人，因為膽怯而掌握不好分寸，所以在脖頸部位出現其他刀痕。至於為何要自殺，很簡單，因為她才是殺害其他四人的凶手。”

  江俊彥道：“那為何要殺害其他四人？死者中包含她的丈夫，還有她的兩個孩子？”

  卓樂峰道：“其實姚姚說的分析，之前警方也考慮過。可是，目前為止，警方沒有找到證據證明王小華會殺了自己的丈夫和孩子。從現場情況來看，凶手絕對不是因為失手才殺死那四人，所以，這必然是一起有預謀，且手段幹淨直接的謀殺。絕大部分的謀殺是需要動機，王小華找不到這方麵的動機。”

  這案子確實蹊蹺！自殺說不通，仇殺找不到凶手。也難怪警方到現在還沒結案。

  卓樂峰歎了口氣：“得，再去碰碰運氣吧。”

  所謂的碰運氣也就是把嫌疑人和線索人物都一一問一遍，這自當包括譚淑娟的第二人男友。

  又是兜兜轉轉了一大圈，忙和了一天，三人疲憊的找了家飯館坐下。

  如果今天這麽收場，肯定讓三人都不滿意。卓樂峰坐在飯桌上都心不在焉。

  “行了，別想了！回去睡一覺，說不定思路就開了！我說你最近是不是壓力挺大，感覺你一天都哈氣連天。”

  曹姚說出了江俊彥也想說的話。

  卓樂峰知道自己的問題，但是現在這事他不想跟更多人分享。昨夜邪門的事肯定要有一個答案，但是在出現端倪前，他不想把更多人牽扯進來。

  隻是借口自己確實休息不加，卓樂峰便又趕忙岔開了話題。

  “這個案子到目前為止，警方做了各種假設。但是沒有一種假設能徹底說明當天的情況。”

  曹姚隨口一問：“邪教也考慮到了？”

  卓樂峰道：“當然考慮過了。可已經查過，不管是譚愛民夫婦還是譚淑娟，都沒有參與邪教活動的跡象。而他們一家五口的死亡方式，也並不像一種邪教獻祭。”

  “這確實不像邪教獻祭！”江俊彥撇撇嘴，“我覺得我們的方向依舊沒錯，還是得從譚淑娟這邊找到答案。至於王小華，確實也是一個疑點。她脖頸的傷痕到底是怎麽回事？”

  一種鑽心的頭疼讓卓樂峰捂住額頭，想的太多，讓他更沒辦法靜下心來。

  即使江俊彥和曹姚繼續討論也沒激起他的興趣。草草吃了點東西後，三人分道揚鑣。

  昏昏沉沉的卓樂峰又是回到了吉祥街，走到昨天經過的那個巷子口後，背後發涼的他猛地回身看著左右。

  這次，陳宇然並未出現。冷風嗖嗖讓卓樂峰腦門發涼。

  咕嚕咽著唾沫，他晃晃悠悠回到家中。跟父母打招呼的語氣都帶著疲倦，稍洗一下，卓樂峰躺倒在床。

  很快入睡，夢境也來的夠快。迷迷糊糊間，卓樂峰夢到了很多場景，有種衝動讓他越發驚嚇，感覺到渾身冒汗，猛地睜眼起身。再看時間，也才剛剛過了淩晨一點。

  “我到底怎麽了？”敲了敲腦袋，卓樂峰知道這兩天有點不對勁。

  恍惚間，他對夢境的內容也有了一點回憶。

  隨著支離破碎的片段被慢慢梳理清晰，卓樂峰眉頭從漸漸緊鎖到慢慢舒展。他似乎想起了什麽，這種回憶讓他猛地歇開被子。

  弄出的動靜也把父母吵醒，當卓樂峰穿上衣服要出門時，林友華和卓天河都從房間裏走了出來。

  “兒子，這麽晚了你還要出去？”

  “案子上的事要處理。爸媽你們趕緊休息吧。”

  “你不要太累了！”林友華有些心疼，“兒子，爸媽知道你想盡快破案，可你也一定要注意身體。”

  說了聲知道了，卓樂峰頭也不回的離去。他再想，回來的這兩天都打攪了父母休息，或許自己住在家中並不是一個好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