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立單腿下跪，向皇上施了一禮，恭敬道，“父皇聖安！”

  “平身！”剛行禮請安完畢，皇上便開口問道：“聽說這一回秀女中你隻選了一個蘇氏？”

  “是的！”宏立站起身，靜了片刻方道。

  “這一屆的秀女，容貌端秀者甚多，你都看不上眼？”皇上放下手中朱筆，抬眸看著宏立道。

  “父皇乃一國之君，兒子不敢有所僭越！”宏立沉了沉，拱手道。

  “這麽說是朕誤了你擇選側妃的機會？”皇上端起茶杯飲下一口茶，道，“朕的政務繁忙，無暇於後宮之事，自然不想多選，你弟弟宏軸，選了四位心儀的女子為側妃，你卻隻選了一位，難不成你如今也政務繁忙了？”

  宏立一怔，沉思片刻方道，“國之上，以君為尊，家之上，以父為尊，若兒子僭越於父皇，於孝道有虧！宏軸生性向來不拘小節，凡事隨心意而行，雖僭越於父皇，卻是無心之過！”

  皇上抬眸看他，臉上的威嚴咋現，道：“即是如此，你既知是錯，為何不提點宏軸？”

  宏立沉思了片刻，道，“聽母後說，父皇尚儉，兒子身為長子，自然應該秉持父皇的教導，以父皇為榜樣！”

  他靜一靜接著道，“要求自己是德，要求別人是霸道，這是一個人該有的美德！”

  “朕可經常要求別人，如此說來，朕一向是最霸道的！”皇上靜了片刻道，“那麽在你的眼裏，朕還有沒有美德？”

  “孔聖人雲，君為臣綱，父為子綱，父皇乃君乃父，正所謂‘不在其政，不謀其位’，君父有所要求，兒子臣子當尊，此乃忠孝，亦為美德！”宏立拱手道。

  皇上聽完，滿意一笑，道，“若朕賞賜給你以後要求別人之權，如何？”

  宏立又怔了片刻，方道，“兒子誠惶誠恐，若君父有命，身為臣子的，謹遵乃是美德！”

  ……

  這日清晨，趙小翠早早的就讓熹妃給叫到宮裏了。

  趙小翠施禮過後，便笑道，“熹妃娘娘，這大清早的，把民女叫到宮裏來所謂何事啊？”

  “宏立今日帶著嫡妃過來給本宮請安，本宮請你來看看！”熹妃笑著道。

  “就是那個富氏嗎？”趙小翠沉了沉，道，“熹妃娘娘覺得這個姑娘有什麽奇特之處？”

  熹妃道，“長相端麗，柔順可人，本宮一眼就喜歡！”

  “是嘛，那我可得好好看看！”趙小翠朝著門口張望，沉了沉便笑道，“不是聽說還選了側妃了，怎麽沒有一並來給您請安呢？”

  “宏立說，今日就隻帶了嫡妃來，我這才叫你過來看看，免得人太多看得眼花繚亂的！”熹妃莞爾道，她話音剛落，門口便傳來了內監的稟報聲，“四皇子到，四皇子妃到！”

  四皇子帶著嫡妃來了，剛走進門來，趙小翠就上下打量起四皇子和嫡妃來。

  趙小翠的眸光先落在四皇子身上，四皇子穿了一件淡藍色袞服，頭上也戴了頂戴，把頭發遮住了，比時常所見，看起來反倒略顯威嚴大氣一些，她的眸光又落到了嫡妃身上，此女子穿了一件淡青色的長裳，外套一件粉色背心，上麵點綴著一些分布均勻的各色花朵，看起來端莊秀雅，頭上隻簡單挽著一個發簪，不飾任何珠玉，雖是簡單，卻看起來莊重，嫡妃麵容娟秀，妝容清淡，人更顯得端麗，令人望之便不忍把眸光移開，身上帶著脂粉味兒極淡，若不細細聞來，還真是不易察覺，似帶有一種攝人魂魄的淡雅之氣。

  四皇子和皇子妃向熹妃行禮，“給母妃請安，母妃金安！”

  趙小翠也忙行禮，“給四皇子請安，給四皇子妃請安！”

  請安完畢，方坐下，四皇子便笑道，“今日趙姑姑也進宮來陪伴母妃啊！”

  “我讓她進宮來，給你派一派眼色，看看你的正妃！”熹妃笑的合不攏嘴道。

  四皇子妃盯著趙小翠，便莞爾道，“前些日子請安，便聽母妃說起趙姑姑，不僅醫術超群，亦善解人意，和母妃很是談得來，隻是不曾想還如此年輕秀麗，今日得見，還是大飽了眼福了！”

  “姑娘的嘴可真甜！”趙小翠笑道，“熹妃娘娘，您瞧這皇子妃抬舉的，我都無地自容了！”

  “這第一眼是最真實的，有什麽無地自容的？在本宮眼裏，你也是如此！”熹妃拍了拍趙小翠的揉夷道。

  趙小翠打量了富氏幾眼，笑道，“皇子妃娘娘出生名門望族，果然是氣度非凡，容貌亦十分端麗，實非我等鄉野村婦可比的！”

  她的眸光向著四皇子移去，道，“四皇子與皇子妃新婚燕爾，麵若桃花，民女在此亦祝二位白首偕老，永結同心！”

  四皇子和四皇子妃回禮。

  “你坐下，別老行禮了！”熹妃揮了揮手，示意趙小翠坐下。

  “我站著可以了，四皇子和四皇子妃都在呢！”趙小翠笑著站在熹妃的旁邊。

  “你坐下，你坐下，站著算怎麽回事？你可是本宮請來的客人！”熹妃再三要求，趙小翠方坐下。

  趙小翠眸光在熹妃，四皇子和四皇子妃之間來回遊移，道，“四皇子如今成家了，看著你們母慈子孝的，可羨煞了旁人了！”

  熹妃看著四皇子笑道，“你平常多放商誠一些休沐的日子，也讓商誠好回去和趙姑姑多多聚一聚，增進一下母子之間的感情！”

  “是！”宏立笑道。

  熹妃轉首看著趙小翠道，“商誠還小，過幾年我再稟報皇後，擇一個名門閨秀配與商誠，你看如何？”

  “皇後擇選的人？”趙小翠忙推辭道，“民女可愧不敢當，這可都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何況皇後降懿旨賜婚，那得是多大的殊榮，我們商誠哪裏有這樣的福報？”

  “你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熹妃笑道，“等過些日子，大柱子進了太醫院，你再誥封一個誥命夫人，到時候可不就是門當戶對了？”

  “對了，等商誠要完婚之時，我也可以奏請父皇，給他一個官當一當！”四皇子也笑道。

  趙小翠歡喜的忙跪下道，“蒙熹妃娘娘和四皇子抬愛，民女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你看你跟本宮又客套上了，快坐著，快坐著！”熹妃把趙小翠扶到椅子上坐下。

  “看見母妃和趙姑姑的感情這樣好，真是難得呢！”富氏眸光在趙小翠和熹妃之間來回遊移，笑道。

  熹妃仔細回憶片刻，道，“當年我還是王府後院一名默默無聞的庶妃，連側妃也不是，便與翠姐兒認識，如今多少年過去了，莫逆之交是最難忘的！”

  她心中感慨萬千，便拍了拍趙小翠的揉夷道。

  趙小翠忙笑道，“您如今都已經是熹妃了，那些過去的事情還提它幹什麽？四皇子妃在呢！”

  “好，不說了，不說了！”熹妃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