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作者:弘日昕      更新:2021-02-06 02:03      字數:2890
  “皇後娘娘突然召見,妾身知是有事,便立馬趕過來了!”熹妃見到皇後便行禮道。

  “熹妃坐吧!”皇後壓了壓手,吩咐真兒道,“給熹妃看茶!”

  “是!”真兒退下,皇後看著熹妃,把在太後宮裏經曆的事說了一通,便問道,“你是什麽看法?”

  熹妃靜默片刻,搖頭道,“太後此招,妾身也看不出什麽端倪來!”她又想了想道,“難不成要借此為難皇後娘娘?”

  “皇上登基的事,是前朝的事情,本是與後宮無關的!”皇後靜默片刻道,“隻是太、祖皇上定下的規矩,為向天下的臣民以示皇上仁孝,才需帶同文武百官向太後行禮!”

  “這麽說登基大典應該是皇上與太後之間的事情,可是太後卻召見了皇後,這點連妾身都無法理解!”熹妃內心暗道,可惜趙姑姑回鄉丁憂去了,否則還能私下裏問一問趙姑姑的意見。

  “你還年輕,即便聰慧,也沒有太後看得透徹!”皇後冷歎了一聲,道,“如今隻能看看皇上是什麽意思!”

  皇後話音剛落,門外便傳來了皇上駕到的聲音,熹妃起身向皇上施了一禮,先行回自己宮苑去了。

  皇後與皇上說了一通,都覺得太後此招與時常的不同,無法參透個中的由頭,但可以肯定的是,太後是借此使絆子的,如今無法揣摩其用意,也隻能先防備著。

  ……

  隔天清晨,眾妃嬪正在皇後宮中請安,門外卻突然傳來了‘太後駕到’的吆喝聲。

  皇後措不及防,忙帶同眾妃嬪起身行禮,“兒臣給母後請安,母後萬福金安!”

  “妾身等給太後請安,太後萬福金安!”

  “都平身吧!”太後在中間的鳳椅上落坐,皇後在一旁站著。

  太後眸光落在年妃的身上,道,“先帝喪儀,聽說年妃跪拜的時候傷了腹中胎兒,如今可還安好?”

  “回太後的話,胎兒早已經落了!”年氏有些傷感的回稟道。

  太後盯著皇後,道,“年氏腹中的胎兒是哀家的皇孫,為何胎兒落了,不曾見皇後向哀家稟報?你們是當哀家老了,不中用了,什麽事都能瞞著哀家?”

  皇後內心咯噔一下,知道太後此番到來,是刁難自己來了。沉思片刻,方躬身道,“太後息怒!先皇剛剛故去,太後又為先皇喪儀的事費心,皇上怕太後聽了傷心,鳳體欠安,故此讓兒臣隱瞞起來,想著過些日子再稟報太後!”

  “哦?哀家的親皇孫故去,你們隱瞞不報,還是為哀家著想?”太後瞪了皇後一眼,道,“哀家不想聽你的這些推脫之詞,此事的確是皇後疏於職守!”

  “是,太後教訓的極是,是兒臣的錯!”皇後跪下道。

  齊妃在不知不覺中臉上便露出一抹喜色,稍事調整後,才強壓下去。

  “好,念你是初犯,此事哀家可以不追究!”太後揮了揮手,便有內監雙手奉著鳳袍走上來向太後施禮。

  太後端過鳳袍,展開來道,“你們瞧瞧,這就是皇後呈給哀家的鳳袍,後麵竟然破了兩個洞!”

  太後把鳳袍給眾妃嬪傳閱。

  眾妃嬪嘰嘰喳喳的議論起來。

  鳳袍傳到皇後手上,太後冷冷的道,“前麵的疏忽,皇後給哀家的解釋是,皇帝怕哀家傷心,那這一回的鳳袍,關乎的是皇帝登基大典的禮儀,該不會又是皇帝故意讓皇後在哀家的鳳袍上留下幾個洞,故意下哀家的臉麵吧?”

  “兒臣知錯!”

  “這樣大的事,你一句知錯就能抹殺?”太後拍了拍桌子站起身,“好一個皇後啊,一錯再錯,險些鑄成大錯,你說你該當何罪?”

  太後一句話壓下,皇後噤若寒蟬,無言以對。眾妃嬪都鴉雀無聲的,熹妃內心清楚,太後此番到來事情不小了。

  皇後跪下道,“聽憑太後處置!”

  “好!”太後吩咐道,“去內務府傳哀家的懿旨,皇後疏於職守,又對哀家大不敬,著革去皇後之位,降為妃!”

  “是!”傳旨內監剛轉身要離去,門外傳來了皇上的笑音,“母後何事大動幹戈,竟要廢了皇後的後位這樣嚴重?”

  皇上瞪了傳旨內監一眼,“不知輕重的東西!廢後這樣大的事,豈可輕率?”

  傳旨內監躬身施了一禮,停下了腳步。皇上揮了揮手,示意他退下。

  “皇帝來的正好,你若不來,我還要宣召你!”太後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道,“把鳳袍給皇上看看!”

  皇上仔細看了看,環視眾人一眼,沉聲道,“這鳳袍上竟然破了兩個洞?”

  眾下人唯唯諾諾的,不敢回應。

  “皇後這事辦的,平常看皇後循規蹈矩的,哀家還真以為皇後賢惠,沒想到竟是這般表裏不一的人!”太後放下茶杯,“皇後若對哀家不滿,大可以向哀家提出來,何必做這種傷害哀家臉麵的事?”

  “人都有疏忽的時候,最近後宮事務有些忙,還望母後能聽一聽皇後的解釋!”皇帝賠笑道。

  太後抬眸盯了皇上一眼,冷冷一笑道,“傷了哀家臉麵事不算大,傷了國體在皇帝看來也不是大事嗎?難不成皇後這大不敬之罪皇帝也想要包庇?本朝的法理何在啊?”

  “兒子不敢!”皇上與皇後對視一眼。

  “你若還把我這個當娘的放在眼裏,就讓傳旨內監宣旨去!”太後瞪了皇上一眼,又噎下一句,道,“後宮之事,可不涉朝政,按照祖上傳下來的規矩,哀家的慈喻,你是尊還是不尊?”

  “兒子謹遵慈喻!”皇上想了想道,“惹太後生氣,乃兒子與皇後的錯,隻是皇後掌管後宮,鳳袍上疏忽的事情,罪不在皇後,何況廢後乃本朝第一大事,一旦稍有差池,怕會引起國祚不穩,豈可草率為之,還望母後三思!”

  太後不發一言,皇上吩咐道,“去把王公公召來!”

  “是!”傳旨內監轉身離去,沒一會子功夫,王公公就來了。

  皇上道,“王公公乃內務府總管,鳳袍出現問題,乃王公公之過,兒子這就免了王公公的總管之職!”

  “鳳袍出錯這樣的大事,豈能隻是免職這樣簡單啊?”太後冷冷的道。

  “下到大獄裏去!”皇上又加了一句,旋即轉向皇後道,“過些日子再由皇後另擇一位可勝任者任內務府總管!”

  “此事就不必勞煩皇後掛心了!”太後道,“哀家有現成的人選!”

  她旋即向門外揮了揮手,張公公走了進來,向太後,皇上和皇後施禮道,“奴問太後安,皇上安,皇後安!”

  太後朝著皇上道,“自從皇帝免了張公公的永和宮總管職務,張公公與我也有些日子沒見麵了,今日思及往日情分,便來永和宮見我,敘敘舊,這點不會違逆皇帝口中的祖宗規矩吧!”

  “奴見老主子身體欠安,內心多有愧疚!”張公公抹淚道。

  太後看著皇上道,“你關心哀家,哀家內心清楚,可皇帝仁孝,怕你們年歲大了的服侍的不周全,故此選些年輕力壯的服侍哀家,這點委屈也隻能你們這些當下人的受了!”

  “是!”張公公打了一個千。

  皇上和皇後默然,太後方繼續道,“在先朝時,張公公曾經擔任過敬事房的總管,如今哀家看著,出任這個內務府的總管剛巧合適,皇帝不會有任何異議吧?”

  “是,謹遵母後懿旨!”皇上沉了沉道。

  ……

  送走了太後,眾妃嬪也回去了,皇後方道,“沒想到薑還是老的辣,不曾想太後讓臣妾敬獻鳳袍,竟然出的是這一招!”

  皇上道,“太後找你的不是,乃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目的隻是在內務府總管這個職務!”

  “如今內務府總管職務由張公公出任,內務府的升降都由張公公奉了太後的懿旨行事,很快那些皇上剛剛即位時罷免的人,就要全都回來了!”皇後擔憂的道。

  “如今十四弟蠢蠢欲動,一旦母後的人掌管後宮,後果不堪設想!”皇上眉頭微皺,旋即合上眼靜靜的撚動手裏的佛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