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所作所為都是為了宗門，本來乾德已經占據了弱勢，隻要秦飛能夠將陳凡擊敗的話，自然也就替他奪回了主動權。

  說起來還真是有趣，除了鹿神之外，包括藍玉在內的所有青玄門弟子，對陳凡的行蹤都沒有太多了解。

  先前派出去跟隨他的那些探子都無功而返，隻能隱約猜到陳凡前往蠻域。

  似乎還到了長峪城，但具體做些什麽就不得而知了。

  反而最清楚這些事的還是一個外人，這樣的名門大派如果不沒落，那恐怕才是怪事。

  為了能讓李淳搭上前往古聖傳承的順風車，鄔塵特地對陳凡的所有生憑過往都探查了一遍。

  還將其原原本本的告知李淳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勝，這還是後者親口對陳凡所言及的。

  但凡現在青玄門處於穩定的狀態，李淳說不定都會被邀請留下來，對著全宗的弟子加以講述。

  這位陳供奉在外界究竟做出了多麽大的成績，而不僅僅隻是留護法它們所汙蔑的那樣。

  無所事事，還要被人整日追著圍攻，否則的話，他又從哪裏拿出那麽多的靈丹，總不至於憑空變出來。

  陳凡這邊還在猶豫著要不要應下切磋，但是平度風已經傳來了命令，要他必須和秦飛決鬥。

  兩大強者同時派人送過口信，甚至連演武場都已經清理了出來。

  這段時間陳凡不在青玄門，演武場而是清閑了許多。

  衰落的趨勢已經無可挽回，再加上兩大派係的明爭暗鬥，根本就沒有多少人還在注重修行。

  甚至有些弟子都打算要逃離青玄門了，幸好有陳凡發放的那些靈丹，多多少少拉攏了一部分。

  都在觀望著事態的最後結局，至於說李淳的突然到訪，也讓那些護法將者捉摸不定。

  為何妖族的手又插了進來，和藍玉進行了那麽長時間的麵談，卻沒有一丁點的消息透露，實在是讓人著急。

  藍玉和大長老也有意通過這樣的切磋，看看他到底達到了什麽層次。

  日後對付乾德的時候心中也能有底，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完全沒有給陳凡留出任何選擇的餘地。

  另外在這種緊要關頭，打出陳凡這張王牌，直至李淳被護送著一路平安回到蠻域，在得到鄔塵回應的這個過程中。

  可以吸引那些注意力到陳凡的身上，以免他們再因為妖族的摻和而糾結。

  名門大派不好管理，像青玄門這樣一盤散沙更考驗能力。

  “唉，欣然而往吧。”

  陳凡歎了口氣，換成其他的年輕強者，或許還要多有偏頗。

  不明白藍玉他們做出這種決定是為何，甚至是故意針對他和平泉峰。

  但在陳凡看來，這一切變故都在他意料之內，本來擺在在青玄門麵前的就沒有多少出路。

  他所能做的努力，隻有盡可能將自己的棋子定位，上升到真正有資格操縱棋盤的幕後黑手。

  不出意外，才平靜了沒多長時間的青玄門再度掀起波瀾，所有人都在關注著那場切磋。

  青玄門某處的密室，秦飛坐在下首位置，切磋將至，不過他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早就遇見了陳凡會跪地求饒的場景。

  “有沒有信心？”

  老者開口發問，聲音有些熟悉。

  “不過是一個無名小卒罷了，單手就能將其鎮壓。”

  秦飛不以為然地說道，他在蠻域曆練的過程中，經曆了諸多危險，最終還是讓他平安回到了青玄門。

  隻不過這道老者的身影似乎有些熟悉，他應該處於閉關的過程中才對，正是五長老。

  乾德居然提前破關而出，現在都還蒙騙著藍玉他們，其實就連劉護法等人都沒有得到消息。

  “如果能把你這股狂妄的性子收一收，將來肯定能得到更高的成就，千萬不要被心境主導了理智。”

  李淳歎了口氣，秦飛是他一手培養出來的得意弟子，傾注了幾乎全部的心血和精力。

  整整兩三年的時間都在言傳身教，相比較之下，藍玉最多也就是掛個名而已。

  充其量是閑暇之餘走過來遛兩圈，今日歸來，他身邊已經有了風頭正盛的陳凡。

  秦飛又怎麽可能過去投奔，無異於自尋苦頭。

  “你先出去替老夫試試水，看藍玉他們是何反應，對陳凡的態度同樣至關重要。”

  乾德這個老狐狸確實精明，能夠在長老的位置攀附這麽多年，絕對不是沒有道理的，城府比秦飛深了不知道多少倍。

  “我相信最後掌教那個位置還是您老人家的，藍玉和大長老掀不起來什麽浪花。”

  秦飛緩和了語氣，也是想用這樣的話語試探，乾德究竟有沒有邁出那最後一步，這才是最關鍵的要害。

  “唉，天意難測，希望如此吧。”

  乾德歎了口氣，並沒有過多談及的意思，情況未知，也是想要秦飛能爆發出全部戰力，他對陳凡還是很看重的。

  隻是到了他這個境界，對於自身氣息收斂都很嚴密，即便隔著這麽近的距離，秦飛也探查不出個所以然。

  又是做了一番簡單的交代，無非對秦飛的種種激勵，乾德話到即止，後者能不能聽進去就很難說了。

  他始終認為陳凡是得到藍玉庇護的溫室花朵，根本不可能禁住其他風雨的摧殘。

  換言之，根本上和秦飛就有著天差地別的距離，他早就對陳凡宣判了死刑。

  一天天飛逝而過，關於陳凡的所有事情，哪怕再不起眼，也會被人為的放大，更何況這麽大的一場切磋。

  時間過的很快，絕大部分弟子都將手頭的事情放下，青玄門這幅整體沒落的狀態，也不需要他們多做什麽。

  更有甚者，把在外執行任務的那些好友全都叫了回來，共同觀摩即將到來的大戰。

  難得又能看上這樣一場好戲，而且主角還換了人，當然不幸之至。

  放在其他名門大派可沒有這種福利——人家都一門心思顧著修行。

  到了約定的切磋時間，日頭剛剛生起來，已經有很多弟子趕了過去，圍在演武場外，又是密密麻麻的一大片。

  陳凡這個字眼，在青玄門已經是空前的極高熱度。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的影響力要遠遠超過大長老，僅次於藍玉的地步。

  並且為了顯示對這場交鋒的重視，穩坐青玄門前兩把交椅的藍玉，同時在遠處的平台出現，要進行全程的觀戰。

  萬眾矚目之下，陳凡和秦飛先後來到了場中，出於對大長老和藍玉的尊重，並沒有飛行而來，緩步走到中央地帶。

  “你就是陳凡？”

  秦飛神色平靜，但眼底深處卻有著很明顯的輕視，他是打心底裏邊看不起陳凡，認定他撞了大運而已。

  “你比我想象中小多了。”

  陳凡點了點頭，先前他們兩人從未見麵，這小子確實個子不高。

  “哼，如果憑著牙尖嘴利的話，這場切磋我勸你還是趕緊退出，免得一會兒被打敗了，滿場哭鼻子可沒人管。”

  現在還沒有交手，兩人的言語對話已經透露出了火藥味。

  “你不該和五長老對著幹，在青玄門，沒有人能拂逆他老人家的意誌。”

  秦飛直言不諱，竟然當著這麽多弟子的麵前，公開宣稱他站在乾德那邊也就算了。

  竟然還這麽直接表明了那老家夥的真實意圖，可以說相當直白了，就差最後撕破那一層臉麵。

  “這我可倒要問問了，回到我們青玄門，開口閉口的一聲聲五長老，卻不把掌教放在心中，你到底是什麽意思？”

  原本從趙旭他們那裏得到的消息，還以為這小子是個厲害角色。

  哪知道一開口就暴露了自己的弱點，陳凡心中不勝歡喜，他現在更有了十成的把握。

  想要和陳凡進行言戰，恐怕這家夥的功力還嫩了一些，不經意間就上了他的當。

  “本來就有師徒之意，看到他老人家被人這麽汙蔑，實在是於心不忍，更不想看到你這樣的卑鄙小人繼續囂張下去。”

  秦飛不以為然的說道，絲毫沒有意識到話語中有什麽失誤。

  “嗬，宗門律令早就有所規定，弟子之間的任何矛盾都要在適當的範圍內解決，他即便作為長老也不能例外。”

  陳凡的臉色非常平靜，卻是字字擲地有聲，保證讓外邊的每一名圍觀者都聽得清清楚楚。

  他在剛才已經設好了套秦飛傻愣愣的鑽了進來，現在正是收網的時候。

  順著掌教這個由頭，很自然而然通過秦飛的口，再把五長老牽扯進來。

  這樣傻子都能聽明白，背後的主使到底是誰，還有這種莫名其妙的風波，實際上都是出於哪位老輩強者的控製。

  “且不說我和五長老有什麽恩怨，他指使你過來報仇，就已經是犯了忌諱，並且未曾通過掌教的允許，你們兩個是想獨立出去了不成？”

  陳凡終於拋出了最後的重磅炸彈，乾德心心念念地想要得到掌教寶座，卻絕對沒有半分退出青玄門的意思。

  如果真讓他做實了，這個罪過，就算是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楚。

  “你！”

  陳凡一句話直接就把秦飛給噎死，臉色通紅，憋了半天也沒有回應，吐出來這樣一個字。

  再也不敢說話了，他當然也能聽出來那句話的要害，再這麽囉嗦下去，恐怕乾德會忍耐不住。

  直接破關而出，親自和陳凡來上一場公開的論戰，總不能真被扣上分裂宗門的帽子。

  處圍觀的藍玉和大長老自然能聽到這裏的對話，心中都是暗暗的叫了一聲好。

  他們在之前和陳凡的談論中，就已經意識到了，這個年輕人絕非明麵看上去那麽簡單。

  他和秦飛之間的切磋孰勝孰敗還是個未知數，但如果前者想要在畫風上壓他一頭，那是萬萬做不到的，藍玉早就有所預料。

  就連他和大長老聯手施壓，同處於一座大殿中，都沒能讓陳凡屈服，反而還占由不少的便宜更何況秦飛了。

  “我看你是在蠻域那種地方呆久了，結果連人話都不會說，在青玄門永遠隻有一位主宰者，那便是藍玉掌教。”

  陳凡完全是以一副過來人的口吻，對著秦飛進行訓斥，不排除真有這個可能。

  正常的人族修行者在蠻域曆練的時間過長，往日裏接觸那些體格龐大卻頭腦稍顯簡單的妖獸。

  很容易就會滋生出暴虐凶殘的心虛，認為一切都能用拳頭來解答，從這也能看出來。

  秦飛實在應該給他所謂的曆練過程，規劃一個限度，而且也就是徘徊在妖族的最底層。

  正如那些城池中的市井流氓一般，本質上來說沒什麽兩樣，在看陳凡的那段記憶。

  被蠻王親自派人請到了妖族最高層的中心，言談舉止之間莫不透著精明。

  這要是把秦飛給丟過去幾句話，就能讓鄔塵給轟出來，根本就不可能招架得住。

  “混賬，會耍嘴皮子功夫有什麽用，是是非非還是要全都說了算！”

  秦飛再是惱羞成怒，也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但他怎麽可能承認隻能用強硬的戰力加以挽回，能不能成功則不在考慮範圍之內，他從來就沒有想過失敗。

  他們兩人各自看著都不順眼，雖說作為年輕強者，在青玄門的地位尊重，可是一見麵，就恨不得把對方給弄死。

  本來這兩大翹楚可以作為青玄門日後崛起的引子，帶領著整個宗門重現昔日輝煌。

  憑借名門大派的底蘊，培養出名震大陸的強者並不成問題，但是現在卻落得這樣的結果。

  對於陳凡和秦飛來說都是一種另類的悲哀，所有的罪責都應該歸結到那兩個老家夥身上。

  “或許吧，聽說在兩國交戰的時候，總要有一方事先占據道德製高點，想到我也能等來這麽一天。”

  陳凡頗有些欣慰，這樣的話乍聽起來不著邊際，可隻有他自己和鹿神能夠明白什麽意思。

  前段時間被那些老輩強者滿世界的追殺，甚至一路奔襲出去了，上千裏的距離，什麽時候也沒有這種公開講道理的機會。

  那些長老一個比一個的蠻橫，就算陳凡占理，也是無用，忍不住秀才遇上兵，人家根本不聽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