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祖衝那樣傻愣愣的，正所謂是無知者無畏，他就因為獲悉了太多的信息，顧慮重重，所以才不敢貿然動手。

  “鹿神，我可真的要嚐試了。”

  陳凡長長的吸了一口氣，自從他重新來到這一片世界之後，還從來沒有這麽緊張過。

  “先把該說的遺言都留下，我老人家多少能幫你記兩句，然後真有幸碰到了曹睿，也好讓他看看昔日的師尊淪落到了什麽境地。”

  鹿神有一搭沒一搭的回應，到這回並不是譏諷，實實在在地嘲笑罷了，他並不認為這跟石柱有什麽可怕的。

  按照鹿神一貫的說法，最難以對付的應該是那些大活人，在陳凡沒有足夠的實力成長起來之前，還要挖空了心思去應對那些事情。

  相比較之下，這根石柱就好多了，起碼不會像劉護法那樣。

  當著全宗弟子的麵前對他發起挑戰——如果這東西真能活過來，那才是天大的意外。

  “這條裂縫裏邊究竟隱藏了什麽東西，現在還不得而知，該不會直接衝出來一頭實力高強的妖獸？”

  陳凡哪裏聽不出來，這老家夥話裏話外都有著別的意思，但他就是下不了這個決心。

  明明剛才都已經有了判斷，等到真正想要探過手去的時候，下意識又縮了回來。

  “你小子要是再不動手的話，黃花菜都要涼了。”

  鹿神實在是等的不耐煩，索性直接侵入到了陳凡的腦海深處，利用短暫控製他這具身體的時間，操縱著手臂探了過去。

  他和陳凡之間的關係本就特殊。並不僅僅隻是簡單的主仆，而是另類的相互依附。

  再加上鹿神本就有著天道的烙印，做到這一點並不是那麽困難，換成是別人的話，輕而易舉就能被他給奪舍。

  如果每具肉身都能誕生單獨的意識，非但不會排斥鹿神的貿然進入，興許還會把原來的主人給拋棄了。

  能夠被天道所占據，這同樣是無上的榮幸，有很大的可能成就不朽之身，那是任何生靈都無法抵禦的誘惑。

  再看陳凡這邊，眼睜睜望著自己的這條胳膊，逐漸摸索到了那條裂縫附近。

  看上去很是吃力的樣子，隻不過他現在沒有太多觸感，完全是旁觀者的態度。

  箭在弦上已經是不得不發的局麵了，他完全是被鹿神硬逼著才做出這種舉動，很快後者就把神念撤走了。

  也真實感受到了沉重壓力。似乎從那道裂縫中傳出了無窮無盡的威勢，正在順著狹窄空間向四周蔓延。

  不同於以往陳凡所受到的任何壓迫，他自然是首當其衝，隻不過並沒有料想中的複雜情況出現。

  這股波動對於現在的陳凡來說，還算不上什麽太嚴重的問題，索性把全身蠻力都調動到雙手之間。

  再狠狠地朝著兩邊推開，隨著一陣轟隆隆的響動過後，那道裂縫竟然真的被他給開啟了，確切來說，應該是更加的擴大了。

  陳凡心中一下子激起了無限好奇，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背後究竟隱藏了何方神聖。

  讓他和鹿神都如此失態，已經能夠看出這根石柱的與眾不同了。

  撲麵而來是一股非常古老的氣息，原本被銘刻在石柱表麵的那些紋路，此刻呈現在了陳凡麵前。

  縱橫交錯，形成了一幕幕真實的場景，陳凡仿佛置身在了一片空曠的場地，身後是成百上千的人族修行者。

  並且全都跪服在地上，神色虔誠，口中難難自語，聽不清楚在說些什麽，不過看他們的衣著打扮，絕大部分都是圍著簡單的獸皮。

  讓人不自覺就聯想到了洪荒二字，那是一個愚昧的年代，但卻也是人族的發源，因為有了那時候無數先賢的抗爭。

  所以才能在接連不斷的天災中存活下來，一步步地通向崛起巔峰，直至占領整座大陸，形成了今天的這種規模。

  除此之外，人群最前方還有一位老者，白發白須，年歲應該很大了，在這麽多人當中一眼就能注意到。

  他並不僅僅隻是因為所占的位置最靠前，而且穿著的麻袍明顯比那些獸皮要高級許多。

  在當時這麽一塊粗布的價值，恐怕幾個大活人的性命都不見得能換來。

  還有就是一頭高大威猛的雕像，但凡他們祭拜的是真正神明，也不至於在陳凡心中，會用這樣的字眼加以形容。

  但他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把眼前這個青麵獠牙，神色猙獰家夥和神明做出什麽關聯。

  那些神壇之上的強者要都是這般尊容，恐怕早就斷了香火，隻看上一眼都能把小孩子嚇哭，難道還能指望他們帶來什麽好運。

  不得不說，這些先民的手藝非常巧妙，如此模糊的視線，陳凡還注意到了很多的細節。

  這個雕像的眼睛相當傳神，以至於隔著無盡時空，甚至都能感觸到陣陣凶光，正在朝著自己射了過來。

  表麵竟然還分布著鱗片，細密異常，整體來看，這個大家夥帶給陳凡的認知便是。

  下一刻似乎不能跳脫出來，正如先前的螭紋蟒那樣，和他展開一場空前激烈的大戰。

  且不說當初有沒有佛教的這個說法，曆來以威嚴著稱的護法金剛，也不至於搞成這般模樣。

  “唉，這麽大的心思去精雕細琢，不到那些城池中賣藝都可惜了。”

  鹿神幽幽然說道，他剛轉過去目光的時候，也被那個雕像的眼神給嚇到了。

  當時應該還沒有北域的說法，這座大陸都是蠻荒地帶，到處都是參天古樹，還有那些縱橫出沒的洪荒古獸。

  人族隻能以部落的方式聚集起來，星星點點的分布在各處，別說還有什麽城池的概念，想要建造一間屋子都很困難。

  “這應該在祭祀上蒼，但是跪拜的這幅雕像卻很陌生，鹿神，你有沒有什麽印象？”

  陳凡在心中發問，這老家夥不能簡單地用通曉上下五千年來描述。

  都是在往回倒上五萬年，他都能說出個所以然，這就已經超出了陳凡的記憶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