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氣並非莫名其妙就誕生了，這是成千上萬生靈死去之後所形成的特殊氣息，唯有在戰場或者大規模的險境中才會出現。

  生機與死亡兩種先天克製的能量，在這片地域發生了激烈的碰撞，通常都是後者占據了上風，

  那麽多的妖族修士死去，其實已經發表了那場交鋒的結果，之前陳凡也提出過這種疑問，明顯是遇到了一邊倒的敗局。

  麵對這樣的慘烈境況，李淳也不願過多提及，搞不好這就是妖族史上最大的一次失敗，他肯定覺得臉上無光。

  僅僅眼前看到了那些異象，耳邊也有一連串地響動傳了過來，說不清楚是源於何方，但卻真實存在著。

  大概目測之下，距離石柱還有不到三百丈，但總給陳凡帶來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那邊的新世界太精彩了，似乎麵前被橫亙著一條天塹。

  “咱們都小心點，這些煞氣可不是鬧著玩的，最好把五感都封閉起來，免得侵入肉身。”

  陳凡對他們兩人提醒道，自己有著絕佳的優勢，但並不代表李淳和祖衝也能從容應對。

  在煞氣當中還夾雜著淩厲的殺機，肯定是感應到了這幾股外力的到來，正在瘋狂的扭動著，刹那間凝練成了一場空前的風暴。

  可能數千年都沒有過風聲的痕跡了，隨著陳凡他們的到來，打破了此地的安寧，周圍甚至都傳出了陣陣的鬼哭狼嚎。

  正如祖衝先前所說，這裏埋沒了太多的妖族英靈，看樣子也不可能有什麽聖僧大能為他們進行超度，於是乎便隱藏在了這片空間。

  久而久之，也就造成了如此奇異的景象，再這麽蔓延下去的話，很有可能會出現真正的地獄，到時候就是真正的生人莫近了。

  越來越多的人形骨架出現，當然也包括了完整的妖族屍體，全都是散發著淡淡的晶瑩光澤，有的甚至還能在表麵看到一些紋路。

  很顯然，這已經達到了極其高深的境地，至少對於天地大道有了屬於自己的參悟，才能遺留下這樣的痕跡。

  倒回去千百年，他們可都是有血有肉的妖族強者，舉手投足間都有著驚天威力，可能在當時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有朝一日會成了這副幹巴巴的風化模樣。

  本來這裏的視線就很模糊，肉眼所能探查的範圍被壓製到了最低，從遠處看起來更像是有一團團的幽幽鬼火。

  陳凡他們幾人從容不迫，並沒有在意這些外物的阻擋，實際上也未曾造成肉身創傷，最多也就是嚇唬嚇唬人罷了。

  這麽幾百張的距離放在平時一個眨眼的功夫就能趕過去，但在今天卻讓他們度秒如年，耗費幾刻鍾的時間才到了石柱跟前。

  “我天，這裏麵到底隱藏著什麽樣的奧妙？”

  祖衝最先發出了驚呼，倒不是他的見識最少，可是這老家夥確實心明眼亮，目力比陳凡他們兩人還要精準。

  早就模模糊糊看到，石柱外邊還被銘刻了其他的圖案，等到真正湊過來之後才發現，這上邊正是記錄了眼前的戰場景象。

  一幅幅恢宏的畫麵在腦海中閃過，周圍還有接連不斷的喊殺聲，無數道的靈力亂流縱橫，在虛空中往來穿梭。

  有的高聳入雲，催動著小山一般的身軀，有的體長不過尺許，卻也靈活異常，總之是都沒有退縮的意思，眼中隻有凶悍的血紅。

  粗略估計至少有上百萬之眾，正在展開著這場激烈的大戰，並且還勻稱劃分出了好幾個區域。

  按著不同的體型大小，分別有著各自的對手，所有的妖族都顯化出了本體，以最強的姿態迎擊。

  說來也真是奇怪，在用肉眼掃視那些圖案的同時，陳凡和祖衝急人便不由自主地重現起來，並且所有的感官都非常真實。

  恍惚間還以為自己又被什麽外力強行穿越，逆流到了戰場之上，好在這隻是心中所映像出來的，那些聲音並不可能真的落入耳中。

  最多就是看到那一張張猙獰可怖的麵孔，還有那誇張的口型，也正因為如此，才讓他們意識到眼前所有都是幻覺。

  包括更遠處的那些高山與汪洋，隻不過是被那些灰色霧氣，還有這幾根石柱蘊含的神秘力量，雙管齊下的影響了神智。

  場中的戰鬥還在繼續著，讓這片神秘空間完全的覆蓋了，先前那些破碎的骨骼所在，此刻都是一具具活靈活現的血肉之軀。

  他們並不像人族修行者那樣有手有腳，更看不到一件法寶的痕跡，發動最純粹的肉身撞擊，動不動就是數以萬鈞的力道。

  虛空脆弱的還沒有白紙那麽結實，早就被晃斷了無數次，這麽多的妖族同時發動進攻，恐怕整座北域都會被打穿。

  哪怕隔著無盡歲月，陳凡都能感受到其中的意境，不由自主地心潮澎湃，也想要參與到其中，血氣都在跟著沸騰。

  值得一提的是，陳凡確實經曆過這樣的場景，彈指間，便能令百萬妖修灰飛煙滅，所以才會重新激發出豪氣幹雲的心緒。

  相比較之下，祖衝就差了很多，一屁股跌倒在地上，臉色蒼白，大滴的汗珠順著麵頰流淌下來，但雙目依舊保持著神采。

  幸好他有些先見之明，早早的把那頂破碗準備出來，懸浮在天靈蓋正上方，多少也有穩定心神的作用。

  從普通人的角度而言，這已經相當不錯了，猛然間直麵上百萬名妖修的滔天威勢，隻怕會在瞬間暈厥過去。

  看看最邊上的李淳，剛才還強打精神，把陳凡的譏諷駁斥了回去，但那畢竟是一堆骨架的殘餘威壓，和現在的場景有著天壤之別。

  這種狀態並沒有持續多久，他們強迫自己將目光轉移到了別處，不再去盯著石柱的本體，那種感覺自然而然也就減弱了很多。

  李淳如釋重負地長出一口氣，他甚至都能直接斷定，別看鄔塵尊稱為蠻王，在這片蠻域作為高高在上的主宰者。

  如果將他放到那場戰爭當中，隻不過是中等層次，能勉強有自保之力已經很不錯了，可見昔日的妖族有多麽輝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