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本王交代下去的命令，還從來沒有人敢違背過。”

  聞言，鄔塵馬上就變了臉色，老好人不假，但也是很有原則的。

  都已經答應了要讓祖衝同時前往古聖傳承，被一個人族老神棍放了鴿子可不行，實在有損蠻王顏麵，更讓他怒不可遏。

  “回稟蠻王，祖衝確實去了那個方向，但並不保證真的在長峪城裏麵。”

  柳青很知趣的走了進來，出言稟報，他本以為這不算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從來也沒有把祖衝放在心上。

  既然已經把陳凡弄了過來，也就沒有了祖衝的事情，至於說後者和蠻王之間的約定，他自然是不知曉。

  “無妨，他最近接連受了打擊，肯定是歸宿在大本營，除了長峪城，不會有其他的去處。”

  陳凡兀自說道，雖說和祖衝沒有太多的交集，這點他還是能做出判斷的。

  老神棍曾經不止一次的說過，隻是想遠遠地看上傳承一眼，而後馬上就要回長峪城，先休養半年再說。

  “柳青，你速速趕往長峪城，務必把祖衝給本王找回來！”

  當著陳凡的麵，無疑是讓這種感覺更加重了，鄔塵很有必要彰顯一番作為蠻王的威嚴。

  “告訴他，本王的話說到做到，他同樣沒有反悔的餘地。”

  柳青連連稱是，今天自家這位蠻王現在有些詭異，不明就裏的發了脾氣，趕忙一溜煙的跑去辦差了。

  陳凡在邊上隻有偷笑的份兒，用腳趾頭都能猜到祖衝可能麵臨的尷尬境況，憋了一肚子火的柳青肯定會向他發泄。

  “正好也閑暇無事，前輩不如講一講那位古聖的過往經曆，也能讓我長長見識。”

  陳凡接著說道，到現在為止，他隻獲悉了那是一位古聖的傳承，但卻連名諱都不清楚，更不要說具體的情況了。

  “祖衝難道沒有和你念叨過？”

  這回可就輪到鄔塵詫異了，本以為陳凡是有些警惕心的，但後者緩緩地搖了搖頭。

  現在看起來，隻是被祖衝隨便忽悠兩句就上鉤了，以他這種蠻王的眼光來說，實在是有些愚蠢。

  “還請前輩解惑。”

  陳凡微微拱手，他也能從鄔塵的目光中看出猜忌，要是真能有後悔藥，他肯定都把自己吃撐了。

  現在回想起來，何必大清早的就出來晃蕩，而且還被古聖傳承迷了心智，滿腦子都是祖衝所說的那最後一道閥門。

  結果莫名其妙的就跟著他進了蠻荒地域，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被那些紋路給束縛住了，動彈不得，任人宰割。

  “唉，那位古聖其實是人族的強者，先前本王將所有詳情都知會祖衝，也是想讓他告訴你。”

  “這位古聖名為允禎，真實的名諱早就不為人所知了，隻是後輩弟子為他加上了尊號，這麽多年都叫了下來，但是他那一脈的修行者似乎已經沒落了。”

  那座古聖傳承距離鄔塵的這座大殿其實並不是很遠，所以他的了解比其他那幾位蠻王都要深入，陳凡也算是問對了人。

  “古聖的後人居然也會沒落？”

  這個消息倒是讓陳凡有些吃驚，沒料到會是如此結果，雖然他當初剛剛得手這道卷軸的時候，也曾經有過類似的念頭。

  卻沒想到一語成戳，這下應該真的就沒有別人來找他的麻煩了，唯獨允禎的直係後人有這個資格，這也是陳凡一直所擔憂的。

  比較搞笑的是，劉家那邊本來也有這種思慮，為此還專門召集幾位長老商議多時，不管最後達成的結果如何，卷軸反倒是先和他們斷了關係。

  “青玄門都已經到了今天這種地步，何況是區區一位古聖，畢竟單打獨鬥的力量還是太薄弱了，難以在歲月的侵蝕中延續下來。”

  鄔塵別有深意的說道，這話也確實不假，沒有半分繼續恭維陳凡的意思，何況續命已經完成，也沒有這個必要了。

  “要不然那麽多的老輩強者會采取抱團取暖的方式，放進了一座又一座的門派，直至今天還剩下這麽幾個所謂的超然勢力，無外乎都是想將自己一脈傳承下去。”

  當今仍舊屹立在北門的這幾座大派，隨便一座挑出來，在祖上都曾經有著輝煌的過往，至少有著幾位古聖聯手創立。

  所留下的底蘊，直到現在仍舊發揮著巨大的威懾力，這也是他們能夠在北域稱為主宰者的根本原因。

  其他門派根本沒有古聖級別的造化，就像陳凡所知的青玄門以及華鼎派，各自都有著創派祖師，間接說起來，他也算是一份。

  即便有著如此龐大的體量，人中強者如雲，弟子數萬，整個修真界都可以其提供著源源不斷的供應。

  從理論上來說，沒有什麽外力能夠再將其擊倒，然而在巔峰時刻逗留一段時間之後，不可避免地都要經受衰落過程。

  名門大派尚且如此，那麽多前輩聯手留下的道統，都有被覆滅的危險，何況允禎隻是一位古聖，他選擇在蠻域埋骨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允禎…應該是一名強大的散修，而且很低調，在古籍中並沒有多少記載……”

  陳凡哪裏有這個閑心情，就因為一個名字去翻閱所有的典籍，隻不過是在記憶中來回搜尋，還是鹿神發現了這個模糊的印象。

  也僅僅隻是在浩如煙海的曆史長河中留下了這兩個字，其餘的成長記錄和戰績都非常殘缺，斷斷續續的也拚做不起來。

  出現這種情況的解釋隻有一點，關於這家夥的記錄實在太少了，差不多和平常百姓沒什麽兩樣，所以天道將這部分記憶自行去除。

  “他娘的，這蠻王老家夥到底靠不靠譜，該不會現編了一個名字，用來糊弄你的？”

  鹿神的臉上有些掛不住了，這還是他這本百科全書頭一次受到質疑，諸多古聖本應該單純列出一篇來的。

  如果不是鄔塵親口道出，並且一臉的鎮定，陳凡甚至都有些懷疑，這個名字到底對不對，古聖強者不應該這麽默默無聞才對。

  先前在和藍玉對話的時候，那老家夥曾經提出，古往今來，也沒有幾個人能夠突破到大圓滿，當時陳凡腦海中下意識的閃過了幾張熟悉麵孔。

  就連元嬰強者都能夠掀起一片浪花，到達古聖境界之後，不可能讓鹿神都毫無所知。

  “對於允禎的生平過往，其實也沒有什麽太多的傳奇，並不像你們所想象的那樣，古聖同樣也是人，遵循著正常的修行途徑。”

  鄔塵悠悠然的說道，看起來他也像南宮翊那樣，相中了陳凡這棵苗子，有意出言指點一番，隻不過後者的心思完全不在這裏。

  “現在那麽多人竭力吹捧，隻不過是想借著古聖的名頭把自己提高一些，但凡這麽說的，最後肯定都無法成聖。”

  對此，陳凡可以說深有體會，他曾經從底層慢慢掙紮，直至超脫到最後的至尊境界，親身經曆了整個過程。

  雖說會有時不時的氣運加身，但從來也沒有將自己當成什麽神人臨世，如果真正這麽想的話，絕對是很危險的。

  在最根本的心境上已經輸了，那種超凡的境界之所以會被稱為聖者，是因為已經擺脫了人族極限，但遠遠不能以神明自居。

  無形之間會加劇傲氣，就連自己都察覺不到，隻會一步步損害這辛苦鑄就的道基，到最後反而終生無望古聖。

  “這話說的倒是不錯，但本王還要問你一句，”

  鄔塵稍作停頓，目光直視著陳凡，眼神灼灼，好像刀鋒一般鋒利逼人，無形間更有蠻王的威壓正在觸發。

  “說了這麽半天，你還是沒有引到正點上，難道就不擔心本王同樣對那座古聖傳承有所意動？”

  聽到這樣的話，陳凡對祖衝的怨恨更加深了幾分，為什麽不能早點趕過來，平白無故地被嚇破了膽，非要跑回去長峪城。

  原本按照陳凡的念頭，等到那些藥草煉化完成之後，鄔塵便會直接把最後一道閥門的鑰匙交給他。

  然後奔向古聖傳承所在的地方，哪裏還用在乎這麽多複雜的事情，結果這就被鄔塵給問住了。

  “沉默到最後，隻要前輩沒有提出，我當做沒這回事，心安理得的前去開啟那種傳承。”

  陳凡沉穩異常，光憑著這樣的氣勢就想把他嚇倒，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這個世界很大，也曾經出現過比鄔塵還要厲害千萬倍的超級強者，他們麵前，陳凡都能保持不卑不亢——對自己有什麽可怕的。

  再加上先前鄔塵的直率，陳凡也很坦誠地道明了心中所想，若說他沒有考慮這個問題是有些假了，那隻能是裝作不存在。

  身處在鄔塵的大殿中，續命的任務也完成了，陳凡對他來說並沒有多大價值，至少現在這一時半會兒，不會有絲毫的幫助。

  “那本王現在提出來了，又該當何論？”鄔塵還是質問，有些咄咄逼人的意思，臉色也相當的肅然。

  “那也隻能是聽從蠻王的意思，不論資曆還是實力，我都無法和你相提並論，當然不會傻到和閣下火拚，恐怕是自尋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