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喚本王鄔塵，原本我們妖族沒有姓氏，這還是你們人族古聖賜予下來的。”

  揮了揮手，陳凡身體表麵的那些蚯蚓紋路燈都退去了，在這座大殿中，他也沒有造次的資格，稍微有所異動就會被立馬震壓。

  “鄔塵，。”

  陳凡活動了幾下筋骨，心中還是有些餘怒，隻是不好表露出來。

  先前柳青深感受到了惡意對待，他僅僅隻是蠻王身邊的一個小道童而已，就有這麽高的心氣，並且被放了兩句狠話罷了。

  相比較之下，陳凡的身份不知要比他高出多少，堂堂的無天至尊，被人當成囚犯似的控製起來，還一路押送到了這裏。

  別看現在陳凡實力不濟，已經把這筆賬記了下來，等到將來重新複原，必定也要讓眼前這些老家夥常常是什麽滋味兒。

  “祖衝小友，在本王麵前就沒有必要那麽遮遮掩掩的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是叫陳凡才對。”

  果真是整個妖族僅有的幾位主宰者之一，上來就把陳凡的底細給報出來了，

  他先前多番遮掩，騙過了長峪城所有人，還有那個老神棍，從頭到尾都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陳凡本以為沒有暴露的危險。

  現在看來確實有些想多了，以蠻王的手段，想要挖出一個普通人的根腳，何等容易，更何況他現在沒有任何反追查的能力。

  回想起來，在曾經他為至尊的時候，也幹過不少類似的事情，既然是相中了這個小輩，就要把他一切過往都弄得清清楚楚，這樣才能放心。

  “嗬嗬，蠻王既然知道前因後果，又何必再朝我發問，有什麽話直接說就是了。”

  陳凡心中雖有波濤萬分，但明麵上不動分毫，很是平靜地反問道。

  越是這種緊要關頭，越不能自亂陣腳，如果蠻王真有其他心思的話，豈不是被他趁虛而入，正好中了他的下懷。

  “你可知道這是在說什麽？坐在你麵前的可是蠻王大人！”

  聞言，旁邊的柳青聽不下去，剛想要出言斥責，還沒有誰能對蠻王如此無禮。

  在妖族內部都是至高無上的存在，更何況他隻是一個人族修飾而已，但被後者一道眼神給瞪了回去。

  早早就定好了調，陳凡是他親口請過來的客人，當然不能太過無理，再說，他也知道這家夥的顧慮所在。

  “青玄門最近的日子很不好過，本王劉翔，你肯定也在為此著急上火，還四處奔走尋找救兵。”

  陳凡沒有搭話，真知道這老家夥肯定還有下文，同時心中快速思考對策，不明白鄔塵這麽說，到底是何用意。

  “妖族和人族的這幾座名門大派都素有淵源，為何不來本王這裏求救呢？”

  還沒等陳凡從震驚狀態中恢複過來，熟料這老家夥繼續拋出了第二道重磅炸彈，看來是早就準備許久了。

  “不好意思，。”

  陳凡盡可能保持著十分客氣的口吻，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何況他還沒有摸出蠻王的真實用意，總不至於真的是想要伸出援手。

  到了他們這種境界的強者，一舉一動都不可能無的放矢，必定有著隱藏的含義，隻不過是不好

  至於說陳凡為何能猜得這麽準，並且非常篤定，蠻王肯定還有別的話要說，正因為他曾經也是這其中的一員。

  “看來小友對妖族還是有所誤解，人族和妖族的交往曆史很是悠久，至少可以往前追溯至上萬年。”

  鄔塵幽幽然說到，抬手捋著胡子，一張老臉上滿是悠然自得的神色，他的長篇大論還沒有結束

  “更有咱們兩大族群的十幾位古聖相互幫助，這才做出了突破，就算後世有些偏見，可從道的角度來說，還是殊途同歸的。”

  說巧不巧，就在半個時辰之間，柳青還糾結自己的身份，似乎不適合與這個字眼產生過多交集。

  現在卻從自家老祖宗口中親自詮釋了出來，聽上去很有道理的樣子——就算聽不懂，也要裝成隨聲附和，這才是合格的道童。

  “蠻王大人千方百計的把我弄過來，該不會隻是為了講述這些曆史的吧？私塾課自幼已經上過了，曾經的古籍也看了不少。”

  事實上，陳凡並不以為然，尤其對於鄔塵的說法，他正是從那個年代親身經曆下來的，怎麽不知道當時的兩大族群有何親密交往。

  反倒是人族和妖族的古聖相互敵視，為此還爆發了很多衝突，到最後不得不請出他這樣的至尊強者前去協調。

  當然，也就隻有他才適合這個身份，座下三大弟子，其中就有一位出身妖族，並且在修行上還有不菲的成績。

  每當妖族與人族之間的矛盾加深，唯獨隻有陳凡親自出麵，才能平定下來，雙方都相信他的話，認定前者的公正。

  一方麵陳凡是根正苗紅的人族身份和另外一點，他對於二弟子的寵信，在那個時代也是出了名的，總不至於自相矛盾的去出手偏袒。

  “本王可以站在你這邊，再加上還有華鼎派的支持，乾德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翻不起來。”

  “蠻王有心了，晚輩謝過。”

  陳凡點了點頭，主動的拱手示意。他已經適應了作為年輕人的身份，這點同樣至關重要。

  雖然從真實年紀來說，他比蠻王要高出幾個輩分，都不能簡單地用年份來計算。

  但是既然鄔塵表露出了想要幫助聽全能的意圖，送上門來的救兵，陳凡哪裏有拒絕的道理。

  “你之所以掏出那麽多靈石收容人心，無非就是想在青玄門站穩腳跟，乃至於把這座門派逐步控製，年輕人有些野心也不錯嘛。”

  鄔塵露出了讚許的目光，隻是怎麽看都有幾份怪異，這種關於人族超然勢力的動向，本不應該從蠻王的口中說出。

  他關注了青玄門近來的一切異常，以旁觀者的角度來看待，陳凡的舉動再明顯不過，就差沒有把接班掌教這幾個字刻在臉上了。

  “藍玉那邊，本王也會親自出麵對他施壓，絕對能確保你這段時間的努力，即便在宗門平穩之後，依舊不落空。”

  現在聽起來陳凡已經見怪不怪了，從鄔塵一語道破了他的真實身份，就應該意料到，他會得知清泉門的現狀。

  這也不算什麽驚天隱秘，大半個修真界都知道，這個所謂的名門大派已經走了下坡路，百十年來一直都在衰落的過程中。

  最近還陷入了空前的內耗危機，差不多所有人都在等著看好戲和笑話，得虧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還沒有外力敢強行插手。

  原本情況不至於這般危急，藍玉還有他身邊的那幾位師弟，再加上早就隱退多時的太上長老，同樣有著莫大的威懾，不是什麽門派都能拿出這麽多元嬰修士來的。

  青玄門已經跌落到了穀底，但至少在他們沒有坐化之前，仍舊能撐起這幅體量。

  結果卻突然爆發了掌教與吳長老之間的爭鬥，兩大巨頭各自為政，背後的陣營也在不斷的相互壓榨。

  而青玄門就像一個本就重病纏身的老人，哪裏還能經得起這麽折騰，無時無刻都在劇烈消耗。

  至於說像元宗那樣的超然勢力，巴不得青玄門能自行解體，這樣他們還能撿來一塊到嘴的肥肉，而且不用付出任何代價。

  “需要我做些什麽？”

  陳凡這回是真心誠意的發問，且不論鄔塵這麽說是何態度，他很清楚，後者等的就是這句話。

  我是真能付出一些代價，就把蠻王拉到自己的陣營，將來與乾德攤牌的時候，絕對是大有好處。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蠻王的地位要遠遠高出那些名門大派的掌教和長老，況且手中的權力也有著天壤之別。

  整個妖族都在幾位蠻王的控製之下，並且擁有著至高無上的話語權和影響力，相比較之下，就算是元宗的長老，也不可能達到這種威勢。

  更別說已經日趨沒落的清玄門，就算乾德動用強硬手段把藍玉給趕了下來，在蠻王麵前終究也是低上一頭。

  “小友應該也能看得出來，本王已經很老了，就算想在清泉門露麵。為你站台，恐怕這兩條腿也走不過去嘍。”

  陳凡：“……”

  這下讓他更摸不清頭腦了，眼看著都能確定了盟友關係，結果又冒出這麽來一句話，難不成前邊那些都是在故意戲弄他？

  就這麽短短瞬息沉吟的功夫，陳凡心中閃過了上百個念頭，若是鄔塵真在與他玩笑的話，無論如何這筆賬也要重重的記下來。

  隻要今天能順利的活著回到長峪城，有朝一日必定重返歸來，身為至尊，絕對不能讓人這麽糟踐。

  “聽聞你的肉身不錯，而且醫術高超，連華鼎派的聖女都能治好，那個是先天的二十年痼疾啊。”

  鄔塵話風一轉，他能輕易看透妖族任何一位成員的心思，但絕對不會猜到陳凡所想，幾乎都把他定在了生死柱上。

  “曾經南宮翊來本王這裏求過藥，挺好的女娃，結果折磨成了那副樣子，奈何本王也看不出來有什麽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