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焚道爐是他親眼看著小曹煉製出來的，與前者沒有丁點的氣息關聯。

  “我是這座道爐的神祗，你可以喚我鹿神。”一身素白的老者開口道。

  “爐神？”陳凡滿頭霧水。

  “不不不，雖然我是從爐子裏邊蘊生出來的，但鹿神更好聽一些。”

  老者一板一眼的糾正陳凡，還用手在空中比劃了兩下，

  “糜花鹿的鹿，不是爐子的爐。”

  “不是，你擱哪裏來的？”

  陳凡沒什麽興趣糾結這家夥叫什麽，來曆似乎更重要。

  “我是天道碎片，也可以看成是天道的一部分。”

  鹿神這般介紹自己，看見陳凡還是一臉懵逼，隻得略微有些無奈的問道，

  “聽說過那場天難吧？”

  “呃。”陳凡點點頭，那是在他沉眠之後發生的事情，重新複蘇之後特意了解過。

  那時候不知為何天道突然崩壞，大陸上地震頻發，洪水橫流，隕石比雨點還要密集，完全可以理解為滅世大難，一夜之間覆滅了很多大門派。

  關鍵時刻，為求取自保，大陸上的三方勢力聯手，人、蠻、妖三大族群的頂尖強者聚集起來，共抗天道。

  付出了難以想象的沉重代價之後，才堪堪將其重新扶正，回歸到了正常軌道，這才有了數千年來的大陸安寧。

  其中曹睿就是人族的領軍人物之一，故而，他留下的道統時至今日也依舊存在，雖說正在日漸衰落。

  “在五千年前那場天難的時候，曹睿聯合諸強共同挽救危局，並且得到了一截天道碎片，於是對焚道爐進行了重新祭煉。”

  “你的意思是說，小曹把天道碎片加入了焚道爐裏邊？”

  陳凡剛有些回過神來，卻又覺得不對勁。

  他看到的那些古籍裏邊似乎沒有出現過小曹的名字，

  “聽這意思，小曹當初還算個領頭者，我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

  “那位是明睿古聖，誰會直呼大名......”鹿神翻了個白眼，“你還真是曹睿的親生勝師父啊。”

  “呃，還行吧。”

  陳凡恍然大悟，難怪他總覺得有些熟悉的感覺，合著是自個一直都弄錯了。

  他教出來的幾個弟子都有所成就，當師父的也算是臉上有光。

  “老大和老二也各有一片天地，有空一定要去妖族那邊看看。”

  陳凡下意識的追憶往昔，說不懷念那是假的，越是這樣，他越得加快恢複實力的進度。

  “大哥，不要總是小曹小曹的好不好，你這樣把我的輩分都叫低了。”鹿神頗為無奈。

  “我比你歲數大，要不這樣，曹睿稱我一聲鹿老，你也順著降一輩，隨隨便便鹿伯就中了。”

  聽上去這老家夥似乎還有些吃苦，讓陳凡深感無語。

  “那可不行，小曹創造了你，而他又是我的弟子，這麽算下來的話，”陳凡掰了掰手指頭，笑道，“你應該是我孫子輩才對。”

  鹿神：“......”

  論及出身，怕是整座大陸上沒有誰能比得過他，承載天道而生，即便那些不世出的天才翹楚都。

  “沒有誰可以創造我，你們這些卑微的人族，隻要我稍微發泄出一絲怒火，整座大陸都要為之顫抖。”

  鹿神傲然說道，這話倒是不假，聽起來甚是誇張，的確是實情。

  “那又如何，天道作亂，還不是被鎮壓了。”陳凡語氣輕鬆，一句話噎死。

  鹿神：“......”

  因為本體便是來自於天道碎片，鹿神可以說是一部活著的百科全書，所思所想，種種見識，較之陳凡這個萬年老怪還要更甚三分。

  顯然，他對於後者的身份更清楚，興許從焚道爐中冒出來的時候，就已經辨察了出來。

  “我得多看看書了，妖族那邊肯定也有老大他們的參與。”

  陳凡自語道，看來小曹在他沉眠之後還是做了一些事的，說不上亙古無雙，至少驚天動地。

  既然當世強者都有所參與，他非常肯定另外的兩個弟子也在其中，腦海中都出現了熟悉的稱號。

  “曹睿臨死之前特意交代過，讓我好生照顧你，免得被人給害了性命。”鹿神恢複了平和神態，又是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

  “小曹能想到利用天道碎片完善法寶，做到了我當初都未做到的神情，了不起。”

  陳凡沒搭理那家夥，盡管自己的幾位弟子應該都不在世上，但這都是生老病死的天理輪回而已，沒什麽可感歎的。

  況且他們隻是肉身消亡而已，為了能再有師徒重見之時，三名弟子身上都有輪回印，始終神魂都在曆練中。

  有朝一日待到陳凡重新恢複到巔峰狀態，揭開輪回印之後，自然這世上會多出三大絕頂強者。

  “小心一些，有人要對付你。”鹿神討了個沒趣，說完直接就不見了蹤影，應該是已經回到了爐內空間。

  “嗯？”還沒等陳凡察覺到是怎麽回事，外邊傳來了咣當一聲，木門緊閉，秦護法和趙旭也沒了蹤影。

  緊接著，一股寒冷氣息降臨在了房間中，小院周圍開始布滿了冰碴，快速向著陳凡的位置蔓延。

  沿途的所有雜物都被凍成了雕像，等來到他麵前的時候，周圍溫度已經降到了連靈力都無法發出的程度。

  哈出的熱氣瞬間掉落下去，就連嘴巴都快合不上了，濃鬱寒氣大有繼續向下擴張的意思。

  “滾。”

  從喉嚨中模糊的發出一個字節，房間中的寒氣似乎都遲滯了些許。

  轉而瘋狂湧動，銀光閃閃的三尺冰劍陡然成型，懸浮在半空中，劍尖直指陳凡的眉心。

  從先前吞吐的寒氣強度來判斷，這一劍之力想要崩碎虛空不在話下，甚至能將方圓百丈的地域盡數湮滅。

  事實上，這把冰劍出現的用處不大，按理說在寒氣聚攏的時候，陳凡就應該跟著失掉了生機。

  但暗中出手之人肯定沒有想到，區區一名煉氣境的普通修士，卻有著天難葬地難滅的無雙肉身。

  哪怕真正的萬年冰髓都不見得能有效，更何況如此拙劣的降溫，不過是改變了這麽一座院落的環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