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是李成，周建設見狀也跟著一起堵上了門，兩個大漢站那兒把門堵得死死的，王秋菊哪還走得了，隻得眼睜睜看著楊冬來和曹小滿當著大家的麵開始對賬。

  ??王秋菊雖然害怕，但也抱著希望，她摸清了情況之後就想了主意，結賬是按照後廚出來的點菜單子結的，隻要把錢和點菜的單子一起拿了，一口咬死了不說，誰知道到底出了多少菜。

  ??而且，她動手的時候也很小心，一天就拿一兩單數目少的，她不貪大，隻求細水長流，長期下去絕對抵得上一月工資。

  ??當看到楊冬來和曹小滿對完賬，賬麵上沒有問題時，王秋菊還暗暗鬆了口氣，想著自己也不是傻子，還能留著讓人抓現的不成？

  ??可她還來不及高興，來不及跟曹小滿撒潑時，周建設又從大圍裙前麵的大兜裏拿出一疊單子出來。

  ??“這個也是李成交到後廚的點菜單，專門為了對賬寫了兩張單子，一份後廚留底，一份前麵結賬，兩份合在一起才不會出錯。”

  ??“沒錯。”李成一揉鼻子，接著說道，“為了區分，我還在單子下麵標上號了，後廚的是1號，前麵櫃台上是2號，這還是老板教我的呢！”

  ??李成把周建設那一疊單子，和對賬單放一起，指給大家看，右下角果然寫了數字，“看，就是這個。”

  ??再一對，櫃台結賬單子果然少了八塊四毛兩分錢。

  ??王秋菊瀕死掙紮，“就算是少了錢，店裏這麽多人，怎麽就是我拿的了？李成和馬桂花也可能會拿，怎麽就一口咬定了是我？”

  ??“對啊，誰都有可能。”曹小滿淡淡看著她，慢慢說道，“今天大家都在店裏哪兒也沒去，隻有你剛才跟二姑出去了，所以，你就趁機把單子撕了扔在了人家店門口的垃圾桶裏。”

  ??“恰好，被冬來撿到了。”

  ??曹小滿敲敲桌子，楊冬來早把幾張撕成了兩半的單子拚在了桌上。

  ??“嫂子，你倒是聰明，還知道把單子扔外麵，就算我們發現錢少了，也不能指定就是你拿的，隻可惜你撕的不夠碎，還能拚出來。”

  ??物證擺在麵前，王秋菊薄唇顫抖著說不出話來，臉更是白得不成樣子，額頭隱隱有汗珠蹦出來。

  ??“就是我拿的怎麽樣？”王秋菊心一橫，幹脆承認了，咬牙切齒地瞪著曹小滿，“我那麽辛辛苦苦給你幹活，你一分工錢都不肯給我，我就拿了怎麽樣？那是我應得的！”

  ??她指著曹小滿的鼻子，惡狠狠地控訴：“我不僅要拿錢，我還要去告你呢！告你地主老財，剝削壓榨勞動人民，我要去告你！”

  ??“去吧！”曹小滿不閃不避地看著她，“正好，我也好好問問警察，偷盜別人錢財該怎麽判？你兜裏有你偷盜的贓款，我手裏有你沒有撕毀的物證，還有這麽多的證人，我倒要看看，警察來了是抓你，還是抓我！”

  ??這年頭，盜竊可是大罪，是要勞教的，而現在早不興地主老財那一套，不然也沒有那麽多人出來做生意。

  ??王秋菊頓時臉色灰白，哆嗦著不敢說話了，隻一味向馬桂花投去求救的目光。

  ??馬桂花咬咬唇，到底開了口：“小滿……都是一家人，你別……”

  ??王秋菊幹了這事，她實在是沒立場幫她求情，可要她看著曹小滿報警，也做不到。

  ??馬桂花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為難之中，心裏早把王秋菊一頓抱怨。

  ??曹小滿本來都已經拒絕王秋菊來了，她還把人帶了過來，現在出了這事，不止是因為娘家人丟臉，還有她不信任曹小滿的行為在裏麵。

  ??馬桂花現在比王秋菊還難堪，都已經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了，還不得不幫王秋菊求情，這太丟臉了，小滿對她這麽好，自己以後還怎麽有臉繼續在店裏上班？

  ??“小滿……”馬桂花斟酌著又開口，可該說什麽，她又猶豫了。

  ??“算了！”曹小滿清晰地說道，“看在桂花姐和我大姑的麵上，警我可以不報，但秋菊嫂子必須馬上離開！”

  ??曹小滿果斷趕人，心思不純的人，她絕對不留。

  ??馬桂花比王秋菊答應得還快，“好，我馬上就讓她走！”

  ??看得出來，王秋菊還不情不願的，但她一句話都沒有，就被馬桂花硬拉走了。

  ??馬桂花這一走，估計一時半會是回不來了，商量了一下，曹小滿跟白春蓮留下來幫忙，白春蓮幫忙端菜打雜，曹小滿真正當起了老板娘，啥事不做，就光坐在櫃台上收錢了。

  ??楊冬來很快也去上班了，留話讓曹小滿在店裏等他下班再過來。

  ??人走了，白春蓮傷心得直歎氣，“秋菊賢惠是出了名的，真沒想到能幹出這事來！”

  ??“媽，知人知麵不知心，我們早看穿了早好。”曹小滿笑著安慰她。

  ??白春蓮還是歎氣，突然問：“今天冬來突然要陪你去醫院檢查，走的時候還非要拉上我，是不是早就發現秋菊了？今天就是故意讓我來看見，是不是？”

  ??曹小滿抓抓腦袋，討好地笑著，“媽，您真是女中諸葛，這都讓您給看出來了？”

  ??“你們呀！”白春蓮無奈地橫了她一眼，“你媽就那麽好騙啊？還非要親眼看到才能相信？”

  ??“當然不是了！”曹小滿撒嬌抱住她的胳膊，偏頭靠在她肩膀上，“桂花姐一走，晚上李成一個人就忙不過來了，您老呀，就是我拉過來的免費勞力！”

  ??“你少逗我玩！我的閨女我比誰都清楚，別以為說兩句話，我就能答應你來店裏幹活兒了。”白春蓮一語道破。

  ??“這不是人少忙不過來嘛！我保證，就隻坐這兒收錢，把髒活兒累活兒都交給桂花姐他們。”曹小滿抱著她的手臂搖啊搖，“我保證一定會小心，絕不讓自己累著，店裏人一多，我立馬在櫃台上坐住了，絕不讓自己受一點傷。”

  ??白春蓮沒好氣地打掉了她的手，傲嬌地丟下一句：“再說吧！”

  ??沒等到楊冬來下班過來，馬桂花先回來了。

  ??“姐，人送走了？”曹小滿問。

  ??“嗯。”馬桂花見到曹小滿還是不好意思，不停道著歉，“小滿，對不起，我是真不知道秋菊她竟然會做出那種事。我代她跟你道歉，她拿了店裏多少錢也從我工資裏扣，我還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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