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董方冰柳眉倒豎地盯住曾子浩，“她是在叫你嗎？”

  曾子浩支支吾吾，曹小滿脆生生的在旁應道：“當然是在叫他了，他下鄉的時候就已經跟我堂姐定親了，彩禮錢都交了一半呢！”

  還不忘自作主張地邀請：“同誌，你是我姐夫的同學吧，等我堂姐他們結婚的時候，記得來吃喜酒啊！”

  董方冰臉都綠了，瞪著曾子浩，“她說的是不是真的？”

  “方冰，你聽我跟你說……”曾子浩眼珠子亂轉，想要解釋。

  “你要跟她說什麽？”曹翠英一把將他拽了回來，想起自己因為他受的那些苦，眼淚一下子全往外湧，“曾子浩，你在村裏的時候是怎麽跟我說的？你這才回來幾天，就都忘了是不是？”

  曹文壽跟毛君蘭也看出來了不對勁，一齊上前，兩人左拉一把，右拉一把，農村人力氣大，把曾子浩搖得頭都暈了。

  “姓曾的我告訴你，不要以為回了城我們就拿你沒辦法了，你在村裏糟蹋我閨女，回城就想把她給蹬了，沒那麽便宜的事！”毛君蘭一副大嗓門，吼一聲氣壯山河，引得胡同裏的住戶探頭探腦的。

  曾子浩臊得不行，但曹文壽兩口子的厲害他是知道的，在兩麵夾擊下一絲一毫都不敢反抗。

  更何況，曹文壽又開始威脅他：“姓曾的我告訴你，你要是敢蹬了我閨女，我們馬上就去報警說你耍流氓，你們知青辦還開著呢，像你這種生活作風有問題的人，就該一輩子在農村改造！”

  曾子浩這輩子最怕的就是去那農村，一聽曹文壽這話嚇得臉都白了，急忙保證：“大叔你聽我說，我對翠英是真心的，這輩子絕不負她。”

  話音剛落，就聽“啪”的一聲脆響，是董方冰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曾子浩，你就跟那村姑過一輩子去吧！”

  打完，還“啐”了他一口。

  曾子浩一動不動，委屈而悲苦地看著董方冰，一句話都不敢說。

  曹小滿朝楊冬來眨了眨眼，吐了下舌頭笑了。

  楊冬來知道她幸災樂禍的心理，笑著拍了拍她的後腦勺，被曹小滿嫌棄地拉開。

  嗔怪：“摸頭會長不高的。”

  楊冬來挑了挑眉，“你本來也不會再長了。”

  曹小滿不服地噘嘴：“誰說的，二十了還能躥一躥呢，我今年才十九。”

  “才十九啊！”楊冬來歎著氣，又拍了拍她的後腦勺。

  還要明年才能領證結婚呢！

  曹小滿哪裏知道他想到那麽遠了，還興致勃勃地看著曾子浩被三伯一家圍攻呢！

  董方冰姑娘打了曾子浩一耳光後，頭也不回地扭頭往胡同裏走了，曾子浩還戀戀不舍地看著她的背影，僅僅才看了兩秒，就被曹翠英拽了回來。

  控訴：“你還看著她，你是不是喜歡她，不喜歡我？”

  曹小滿很想替曾子浩回答一句“那還用說？”

  曾子浩卻揚起一張笑臉，討好的說：“怎麽會？她隻是我爸的學生，怎麽能跟你比？”

  曹翠英勉強笑了一下，可憐兮兮地問：“你是說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我什麽時候騙過你！”曾子浩看了一眼曹文壽和毛君蘭，跟曹翠英說著好話，“翠英，你帶大叔他們先回去，等我這邊工作問題落實了，馬上就接你過來結婚。”

  曹小滿踮著腳伸長了脖子往那邊忘，曾子浩壓低了聲音，她有些聽不清，可她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對楊冬來說道：“你等著看吧，曾子浩現在絕對絞盡腦汁要把曹翠英打發走。”

  楊冬來對他們之間的糾葛不感興趣，拉了拉曹小滿說道：“小滿，我們走吧，他們家的事跟我們無關。”

  “別呀，熱鬧馬上就要來了呢！”曹小滿伸長了脖子，興奮得眼冒星星。

  楊冬來無可奈何地笑，“已經能猜到的結局，有什麽好看的？”

  曹小滿抿嘴笑了笑，她要看的就是過程啊！

  她就是要看著曹翠英跟曾子浩互相折磨的過程，沒什麽比那更讓她覺得解氣了。

  楊冬來正要再拉曹小滿走，就見從胡同裏走出來三個人，其中那個年輕的姑娘大喊了一聲。

  “大哥！”

  所有人都扭頭看去，曹小滿也轉過頭，看見三個人，眼裏的笑意瞬間降了下去，隨之而起的是泛紅的眼圈和滔天的恨意。

  她把手緊緊攥成了拳頭，指甲陷進掌心帶來了疼痛，才讓她生生忍住上前去打這三人的衝動。

  “小滿。”楊冬來輕輕喊了她一聲，大手輕輕包裹住她的手。

  今天陽光正好，可曹小滿的手卻涼得嚇人，楊冬來的心又軟又疼。

  “沒事的，有我在！”楊冬來輕輕摸了摸她的手。

  曹小滿的思緒被拉回來，眼睛裏的仇恨消散下去，剩下點點無力和空虛。

  “我沒事的。”曹小滿朝他笑了一下，帶著苦澀。

  “子浩，你在這兒幹什麽呢？”年紀大點的婦女也喊了一聲。

  那是曾子浩的媽謝如意，剛才那年輕姑娘是曾子浩的妹妹曾小雪，那個一直沒說話，隻背手看著他們的就是曾子浩的父親曾建國。

  就是這三個披著知識分子的皮，幹著地痞流氓的事，對外還一副受盡委屈的可憐嘴臉。

  正是他們一家，才讓曹小滿懂得了什麽叫做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曾子浩轉身過去，看到父母和妹妹變了變臉，曹翠英看到他們，猜到了他們的身份，立刻緊張地紅了臉。

  “子浩，他們是……”曹翠英吞了吞口水。

  毛君蘭先扯起笑臉走過去，“是親家吧！我是翠英的媽媽，那是她爹，我們是專門來找你們商量婚事的！”

  “商量什麽婚事？哪兒來的婚事？”曾建國冷著臉，不冷不熱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