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間兩天時間過去了，郭昔年終於能站起來了。

  他們決定第二天早晨就走。

  高星辰也終於調配好金黃色，兩人印出了各種各樣的大小福字。

  這還不算，他們把高中的知識點整理出來，印出了幾套卷子。

  盡管很辛苦，看到擺放整齊的一大摞卷子和福字，他們臉上都綻開了笑容。

  “暖暖，明天我們就回老家了，我想把這些印好的卷子拿一部分送給老校長，你看怎麽樣？”

  溫暖點頭：“行，但願我們母校今年高考能多考出些學生。”

  “我也是這樣想的。”

  兩人相視一笑。

  溫暖這兩天更忙，她擔心爺爺長途旅行受不住。

  抓緊時間熬製了幾種丸藥準備給爺爺吃。

  第二天早晨，溫暖高星辰郭昔年，還有姑爺爺找的兩個休假在家的軍人偷偷開車離開了龍城，往老家奔去。

  這是輛麵包車，兩個軍人保鏢兼司機輪流開車。

  郭昔年畢竟身體剛好，經過一路的顛簸，臉色更難看了。

  盡管他們走前把麵包車後座弄成可以躺下的床，還帶了床被子，老爺子累了不時去躺下睡會，依然精神不振。

  看爺爺臉色不好，溫暖心中焦急。

  晚上休息的時候，她偷偷躲起來把水蜜桃的果汁擠出來裝到瓶子裏。

  上車以後，假裝從包袱裏拿出果汁瓶子。

  “爺爺，你嚐嚐這是我走前弄的果汁。”

  郭老爺子喝了幾口，感覺味道不錯，又吃了溫暖配置的藥丸。

  “暖丫頭，你有心了。人年齡大了，有些力不從心了。”

  溫暖立即安慰他，“爺爺，你這是大病初愈，等你完全恢複過來就有精神了。”

  她不明白，爺爺為什麽這麽固執，等恢複健康再回老家不行嗎？

  她聽爺爺和姑奶奶的對話，猜到老人急於把財寶挖出來。

  她依然不讚成，財寶再重要也沒有人重要。

  可惜爺爺太固執。

  郭昔年知道孫女不讚成他這樣著急回老家。

  他總覺得自己大限將至，也許睡一覺就醒不過來了。

  這些年，他對不起兒子孫子孫女還有妹妹，他必須在活著的時候完成心願。

  至於兩個害他的凶手，他想等回來再說。

  第三天，麵包車終於到了郭家莊不遠處。

  這裏和石溝子大隊差不多，這季節到處是冰雪，被大雪覆蓋下一大片土屋顯得低矮破舊。

  唯一讓人亮眼的就是村子中有一個青磚大宅院。

  汽車停在村外。

  “爺爺，你還是休息會，再讓麵包車開過去。”

  幾十年過去，郭昔年再次看見熟悉的家鄉，基本上沒什麽變化，頓時心情激動起來。

  臉上浮現出不正常的潮紅。

  他的清晰波動被溫暖看在眼裏，讓司機叔叔停車。

  “爺爺，你千萬別急，深呼吸……”

  老爺子按照孫女說的，深深的呼吸幾下，喝了幾口果汁。

  喝了幾口水，吃了孫女配的丸藥，感覺身體有了點力氣。

  “繼續往前開，開到那個大院門口停車。”

  “好的！”

  很快，麵包車停在大院門口，溫暖和高星辰左右攙扶著老人走下車。

  這幾天高星辰細心的照顧老人，晚上住在旅店，依然堅持給他泡藥浴。

  老爺子都看在眼裏，對他更滿意了。

  等他們走到大院門口，老爺子看到大門上掛的是大隊隊部的牌子。

  他站住腳，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盼了三十多年終於回來了，這還是自己家嗎？

  溫暖壓低嗓音問：“爺爺，我們進去看看把？”

  老爺子點點頭，“進去看看，這裏畢竟是我出生長大的地方。”

  “爺爺，我先進去看看，你等會好不？”

  溫暖怕爺爺受刺激，剛才看到爺爺臉上的紅潮，猜想血壓一定增高了，還是穩妥點好。

  郭昔年盡管不清楚古靈精怪的孫女在想什麽？反正都到了，他微微點頭：“好！”

  溫暖繼續往裏走，還沒走進去，裏麵恰好有人走出來。

  走出來的是位五十多歲瘦高的老人，隻見他花白的頭發。

  穿著農村自己縫製的破舊棉大衣，肥大的棉褲，腳上破舊棉鞋，這樣的穿著打扮在農村到處可見。

  看對麵的小姑娘個，還有後麵幾個人，頓時愣住了。

  “你們找誰？”

  溫暖突然想起一個人，頓時有了借口問：“大爺，我們想問問，妞妞姥姥是不是在這住？”

  老人立即搖頭，“這裏沒有妞妞姥姥，這是大隊辦公場所！”

  “妞妞姥姥如果不在這，我們就找大隊長。”

  這人臉頓時沉下來，“我就是！”

  溫暖暗暗叫苦，借口沒了。

  本來不想驚動人，讓爺爺偷偷看幾眼就走，現在怎麽辦？

  這時，郭昔年推開溫暖走到前麵。

  雙眼死死地望向這位對方，激動的問：“你是狗剩嗎？”

  瘦高老人擦擦雙眼看過來，突然驚喜地走過來問：“你是郭大哥？”

  “狗剩，我是郭昔年！”

  叫狗剩的老人眼圈頓時紅了，“郭大哥，真是你……”

  兩行熱淚流出來，“三十多年了，郭大哥，我以為你已經……不會回來了！”

  郭昔年雙眼也潮濕了，感慨萬分地說：“年輕時打鬼子都活了下來，沒想到老了卻差點沒了，幸好我有一個好孫女，我還能回家看看。”

  這一刻，濃濃的鄉情縈繞在心中，盡管家鄉沒有片瓦，依然算是回家了。

  叫狗剩的男人，激動地拉住他說：“回來就好，外麵冷，趕緊進屋坐。”

  眾人走了進去，這間辦公室是整個院子裏的正房。

  郭昔年看看，原來的一切依稀可見。

  屋裏沒改變什麽，依然很寬敞。

  他感歎的說：“郭大哥，轉眼三十多年過去了，我們都老了，你有孫子了吧？”

  狗剩隊長點點頭說：“隻有一個，傻乎乎的臭小子。”

  郭昔年驕傲的語氣說：“我有兩個，比你多一個，隻是太小了。據說很機靈，應該隨我。”

  溫暖差點笑出聲，爺爺明顯也是重男輕女，跟自家爹爹一樣。

  他還沒看見孫子，隻是聽大家說的支言片語，就肯定地說看起來還機靈。

  太搞笑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