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丞相是三朝元老，他的話自然有份量。

  很快，偏殿裏的吃瓜群眾紛紛附和：“就是！一定要對這個奸險小人追查到底！”

  “一定要把幕後主使揪出來，嚴懲不貸！”

  “話說，這陰謀該不會是常息派出的某個奸細搞的鬼吧？”

  “竟敢在慶功宴上汙蔑裴郡主，這擺明了就是衝著此次凱旋的將士們來的呀！“

  提到這個，郡臣真正的激動起來。

  若說之前，大家還在看狗血八卦，但此時他們是真正的群情激昂了！

  “裴郡主是誰？是此次遠片常息的功臣！她的清白，怎能就這樣任由小人汙蔑！”

  “就是，這次若不把幕後主使查出來，還她一個清白，豈不是寒了廣大遠征將士的心嗎？”

  “這次這件事，實在是太過份了！真是士可忍，敦不可忍！”

  “追查到底！一定要追查到底！”

  現場群臣，很快統一了立場，

  而之前跟在公主辛姝屁股後頭轉的幾個千金小姐，想到之前自己對裴郡主的挑釁，都害怕得抬不起頭來。

  辛衍點點頭，喚來心腹侍衛：“把這名宮女帶下去，好好訊問！”

  “朕要在宴會結束前，知道真相！”

  “是，陛下！”

  侍衛轉身，就朝吳姑姑走來。

  辛姝見狀，搶上前狠狠扇了吳姑姑一耳光：“你這賤婢，竟然真的是你在搞鬼！真是辜負了本殿下的提拔！快說，到底是誰指使你來的？本公主一定要將那幕後主使之人碎屍萬段，誅連九族！”

  聽到誅九族的話，吳姑姑狠狠打了個抖。

  她抬臉，害怕地看向辛姝：“公主，公主饒命啊！奴婢知錯了，求公主饒命！”

  她還有年邁的雙親與唯一的弟弟生活在鄉下，若是這次誅連，她父母和弟弟都活不成了，她們家就要絕後了！

  辛姝一臉鄙棄地看著她，眼有寒芒：“如果你不想連累家人，就乖乖把知道的事都說出來，如果交待得令人滿意，或許本殿下還可以向陛下求個情……”

  吳姑姑又打了個抖，眼中閃過絕望。

  “奴婢說，奴婢什麽都說……”

  吳姑姑癱倒在地上，哭道：“奴婢也是一時鬼迷心竅……奴婢之前其實是服侍太後的人，太後對奴婢有恩。太後薨後，奴婢被轉來升龍殿當差。奴婢剛才看到裴郡主，不由得想起了之前太後薨逝的慘狀，奴婢一時激憤，才鑄下大錯……事實真相就是這樣，公主，陛下，求求您們開恩啊！”

  辛姝一臉驚異：“你，你竟然是為了太後娘娘？”

  她轉向辛衍：“皇帝哥哥！”

  辛衍臉色僵硬，顯然是被這宮女勾起了痛處。

  他的臉掩在燭火的陰影裏，那一刻，旁人都看出了這位君主的悲傷，一時誰也不敢開口說話。

  倒是夏丞相心生懷疑，大著膽子問道：“你說你是一時激憤，所以想要汙蔑裴郡主和我孫兒？”

  “是，是的！當時奴婢看到方少爺酒醉，朝這邊走來，奴婢當時腦子一熱，就想出了這麽個法子……夏大人，求求您看在我入宮多年的份上，饒我一條狗命吧！”

  “呸，你這種人，死不足惜，還想陛下饒你狗命？”

  夏丞相生氣地啐了一口，他平時為人穩重，畢竟年紀大了嘛，但此時看到這個差點害死自己外孫的小人，他也顧不得形象了。

  他又道：“既然你說你是一時腦熱，想必是沒有預謀的吧？那這王姑姑又是怎麽回事？”

  這時，已經有太醫給王姑姑診治過，得出結論——王姑姑得中了一種青樓坊間的烈性春藥，所以才會言行無狀，驚擾天顏的。

  “那藥，又是怎麽回事？！”

  吳姑姑臉色一僵，顯然是沒想好對策。

  夏丞相見她這模樣，心裏已經有了數，冷哼道：“你若是還想為那幕後之人遮掩，隻怕你家裏的親人也保不住了！”

  “不要……”吳姑姑崩潰的大叫：“奴婢錯了，奴婢交待！奴婢其實不僅僅是一時起意，其實奴婢早就想為太後報仇了……那藥是奴婢上次出宮探親時，在青樓坊間買的，王姑姑之所以會中毒，是因為她不肯配合奴婢去陷害郡主，所以奴婢情急之下，才能對她也出手……”

  “哦，這麽說來，王姑姑是無辜的了？”夏丞相有點意外。

  吳姑姑：“是，是，奴婢把知道的都說了，求夏大人開恩，饒了奴婢吧……”

  “哼，你犯下如此大錯，還想活命？”夏丞相冷哼一聲。

  吳姑姑見狀，又哭著撲向辛衍：“陛下，奴婢知恩了，求陛下開恩……”吳姑姑磕頭如搗蒜。

  然而，她人還沒挨到辛衍的褲腳，已經被錦衣衛一腳踢開。

  吳姑姑整個人像個沙袋一般飛了出去，後背撞在牆上，接著口噴鮮血，軟軟落地。

  “把她押下去，交給慎刑司處理。”辛衍冷冷道。

  慎刑司是宮裏處理犯錯太監和宮女的地方，那裏的宮人出了名的嚴酷，基本人進了慎刑司，就沒幾個能活著出來。

  吳姑姑眼中閃過絕望。

  這時，辛姝似乎有些不忍：“皇帝哥哥，這宮女雖然十分可惡，但她到底曾是太後娘娘身邊的人。姝兒看她對太後一片忠心，即便做錯了事，那也給她留一條生路吧？更何況，裴郡主和方少爺都沒事，最終中招的也隻有一個宮女而已……”

  辛衍還沒回答，辛洛先上前一步：“喂，壞女人，你在假好心什麽？這宮女有心害我姐姐，你不將她大卸八塊，竟然還要將她姑息？怎麽的，想留著她下次再害我姐姐一次嗎？”

  “你……”

  辛姝被頂得說不話來，她眼珠子轉了一轉，又露出一副淚迫盈睫的模樣：“九皇兄，說話可不要誅心，你這話不能亂說！姝兒也隻是心疼皇帝哥哥，怕他想起太後傷心，才這麽提議的！”

  “我不管，反正誰要害我姐姐，就必須得死！”辛三歲霸道地說道。

  辛姝被他氣得要死，可又說不出什麽反駁的話來。

  她跺了跺腳，忽然衝上前去，一把抽出了一名侍衛的劍！

  接著，她將那劍狠狠插進了吳姑姑的胸口！

  “既然九皇兄怪我心軟，那我就先替你殺了這賤婢好了！”辛姝白皙的臉龐被濺上鮮血，襯得有幾分猙獰：“現在九皇兄不必擔心，這姑姑以後還要加害裴郡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