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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風過水無痕      更新:2021-02-05 02:10      字數:3651
  傅謹語將穀雨留在正院,自個跟著梁嬤嬤去往崔九淩的書房。

  行至半道,竟迎麵遇上了崔瑛。

  傅謹語原沒打算理會他,敷衍的行了個禮,然後避讓到路旁。

  誰知他卻站住腳步,居高臨下的看著傅謹語,不屑道:“傅二姑娘又到太妃娘娘跟前獻殷勤了?可惜太妃娘娘管不了小叔祖,你獻再多殷勤也無用,小叔祖是決計瞧不上/你這樣庸俗膚淺、徒有虛表的女子的。”

  “徒有虛表?世子爺也覺得臣女貌美如花?”傅謹語聞言頓時笑了,抬手摸了摸自個的臉蛋。

  片刻後,又歎了口氣,一臉歉疚的說道:“可惜呀,臣女眼裏隻瞧得見王爺這般風華絕代的美人兒,瞧不見世子爺這般長相平平無奇的男子。”

  長相平平無奇的男子?崔瑛立時臉黑如鍋底。

  不等他發怒,又聽她笑嘻嘻道:“辜負世子爺的美意,臣女十分抱歉,若世子爺要怪罪,就怪罪臣女的父親吧,誰讓他沒好生教導臣女甚叫‘識趣’呢。”

  把渣爹發配邊疆才好呢,省得在她跟前礙眼。

  “誰對你有意思了?你倒是敢想,可惜本世子眼還沒瞎,別說這輩子,就算下輩子,也決計不會瞧上/你這樣的女子!”崔瑛聲音冷如寒冰,說到最後,幾乎咬牙切齒。

  “哦,原來沒瞧上臣女呀?”傅謹語故作恍然大悟狀。

  然後拍著心口慶幸道:“沒瞧上就太好了,不然萬一王爺醋了,記恨上世子爺,可如何是好?畢竟世子爺是晚輩,爵位尚未繼承,官職也低微,才剛進錦衣衛打雜,真要跟王爺對上,您可怎麽敵得過喲?”

  崔瑛“嗤”了一聲,好笑道:“小叔祖會為你吃旁人的醋?你怕不是在做夢!”

  傅謹語抬手,虛虛的攏了攏鬢發,笑靨如花的說道:“您又不是王爺,又怎知他不會?這不,臣女才剛進府,他就著急慌忙的打發梁嬤嬤來請我去他的書房重地了,可見十分在意我。你說是不是,梁嬤嬤?”

  梁嬤嬤:“……”

  這話叫她如何回答?

  王爺是吩咐自個請傅二姑娘到他的書房議事,但王爺為傅二姑娘吃世子爺的醋,這就純屬無稽之談了。

  斟酌了片刻,她模棱兩可的說道:“的確是王爺吩咐老奴請傅二姑娘去書房的。”

  崔瑛神色立時警覺起來。

  莫非傅謹語真的入了靖王的眼?

  這怎麽可能?

  靖王向來自視甚高,滿京都多少世家貴女向靖王拋過橄欖枝,都被他冷酷無情的拒絕了。

  即便真的有女子能被他瞧上,也不該是傅謹語這般不學無術、庸俗不堪的草包。

  “王爺還等著臣女呢,臣女不好耽擱,這就告退了。”傅謹語得意一笑,搖著團扇,扭著纖腰,一副小人得誌的模樣,妖/妖/嬈/嬈的走了。

  崔瑛暗罵一聲“賤/人”,卻是半點都奈何不得她。

  *

  傅謹語才剛踏進書房,就聽坐在書案後頭的崔九淩不耐煩的冷哼一聲:“你好大的臉麵,竟讓本王等這麽久!”

  天賜告狀的機會,她立時眨巴著一雙大大的桃花眼,委屈巴巴的說道:“臣女接到王爺傳喚,立時就往書房趕,誰知半道碰到寧王世子爺,他拉著臣女說了一堆奇奇怪怪的話,臣女聽不懂,但又不好抬腳走人……所以這才來晚了,還請王爺恕罪。”

  “崔瑛?”崔九淩皺了皺眉,看來這丫沒將自個的警告放在心上,還惦記著整治傅謹語呢。

  他側頭吩咐了一句:“叫人盯著他。”

  侍立在旁的崔沉忙應聲道:“是。”

  傅謹語聞言嘴角立時揚了起來。

  這下可好了,有靖王府的人手盯著崔瑛,自個的小命就安全多了。

  她在書案前的官帽椅上坐下,以手托腮,眼睛盯住眉目如畫,恍若仙人下凡的崔九淩不放,嘴裏曖/昧道:“王爺怎知臣女今兒會來的?莫非咱們心有靈犀不成?”

  崔九淩冷笑一聲,沒接她的話,側頭道:“打著本王的名義將人叫來,有話還不趕緊說?本王書房重地,是給你們狗/男/女幽/會的不成?”

  傅謹語:“……”

  啥玩意兒?

  她跟崔沉幽/會?她眼睛又沒瞎,會放著上等美玉不稀罕,去稀罕個破陶碗?

  她要對幽/會這個詞語PTSD了,誰再提幽/會她跟誰急!

  然而沒等她發火,崔沉就“撲通”一下跪到地上,哀嚎道:“王爺饒命啊,末將對王妃娘娘並無任何非分之想,還請王爺網開一麵,饒過末將一條狗命!末將以後有事回稟王妃娘娘,必定先告知王爺,由王爺來轉達,再也不敢要求直接回稟王妃娘娘了。”

  話裏話外的暗示崔九淩這是吃醋了。

  而且,他一口一個“王妃娘娘”,簡直不要太順耳。

  傅謹語聽得眼神都亮了:“哎喲,崔校尉會說話就多說點,我愛聽。”

  崔九淩嘴角抽了抽,抬起粉底黑幫小朝靴,在崔沉身上踹了一腳,沒好氣道:“說的什麽話,你莫不是得癔症了?”

  見崔沉又要哀嚎,他用手裏的扇柄朝他一指:“說正事。”

  崔沉立時止住了,若無其事的站起身來。

  然後一臉嚴肅的對傅謹語道:“傅二姑娘先前托末將辦的事兒,末將叫人辦了,柳鳳璃也的確聽進了心裏去,在其母汪氏說起他的親事時,謊稱自己是個斷袖,對女子……那,那什麽不起來。”

  傅謹語“嗯”了一聲,示意他繼續說。

  崔沉繼續道:“不過顯然沒用,汪氏堅持認為娶親之後他斷袖的毛病就會不藥而愈,以死相逼,他不得不答應與令表姐的親事。”

  這也在傅謹語意料之中,古人對於斷袖,多半都是這樣的想法,覺得之所以喜歡男子,純粹是因為沒嚐過女子的滋味。

  其實莫說古人,即便是現代人,也有不少人對斷袖存在偏見。

  不然她也不會做兩手準備,借赴宴之機提點姨母了。

  她直接提出了壓在自個心底許久的疑問來:“我已將柳鳳璃鍾情家姐的事兒告知了姨母,姨母也會告知表姐,按說以表姐的性子,應不會應承這門親事才對……崔校尉可知道這其中的緣由?”

  崔沉必定已經查到柳鳳璃非卿不娶的那個女子是傅謹言了,故而她也沒甚好隱瞞的。

  崔沉往後倒退了幾步,躲到崔九淩身後,弱弱道:“傅二姑娘先保證不會動怒,末將才敢說。”

  傅謹語眼睛頓時眯了起來,危險道:“莫非是你在其中弄鬼?”

  崔沉理不直氣不壯的說道:“就,就是給令表姐寫了封信,剖析了一下利弊,然後令表姐就,就答應了這門親事。”

  不等傅謹語爆發,他就忙不迭的解釋道:“橫豎令表姐尋不到更好的親事,還不如嫁給柳鳳璃呢,起碼他家世、才學以及樣貌都拿得出手不是?”

  傅謹語怒道:“可是他鍾情家姐,發誓為家姐守身如玉,表姐嫁給他,就隻能守活寡!”

  崔沉“嗤”了一聲,不屑道:“守活寡?那也得令表姐想讓他守才行,若不想讓他守,灌點春/藥下去,保管叫他……”

  崔九淩“咳”了一聲。

  崔沉立時將到嘴邊的不雅之詞給吞了回去,諂/媚笑道:“末將隨信附送了一張好用且不傷身/子的春/藥方子給令表姐……”

  傅謹語:“……”

  還能這樣?

  這崔沉也忒刁鑽了吧?

  而且表姐那般小心翼翼,半步都不敢行差踏錯的性子,竟能有這個決斷?

  果然人不可貌相!

  得虧原作者沒這麽寫,惡毒女配給深情男二下春/藥強占他的身/子什麽的,簡直太有炸點了,表姐將會取代她的養子柳南祁,成為被讀者集火的第一目標。

  一時之間,她也不知該如何評判崔沉的所作所為。

  他雖然給表姐提供了思路跟作/案/工/具,但決斷卻是表姐自個做的。

  自個要是強行破壞的話,好生計劃一番,倒也未必不能成事。

  但破壞容易,給表姐再尋個好親事卻難。

  別說她一個閨閣女兒家,就是她的母親裴氏,也無能為力。

  表姐可是正二品高官的女兒,上頭又有祖母跟嫡母在,輪得到一個姨娘的親戚插手?

  然而左夫人刻薄寡恩,斷不可能給表姐尋門四角俱全的好親事。

  也難怪表姐會有這個決斷了。

  嫁去柳家,婆母汪氏原就高看她,又因自個兒子是斷袖而對她心懷愧疚,自然不會苛待她。

  便是她果真對柳鳳璃下春/藥,看在她是為了替柳家傳宗接代的份兒上,汪氏也不會責怪她,甚至還會助她一臂之力,好將自個兒子扭回“正道”。

  一旦懷上身孕,那就萬事大吉了。

  有了兒子,柳鳳璃這個夫君就可以扔過牆/頭了,管他斷袖還是愛慕其他女子呢。

  有了親生的骨血需要教養,表姐如何都不會如原著中那般鬱鬱而終的。

  也勉強算是個好的結局吧。

  她一言難盡的斜了崔沉一眼,怎地原著中就沒他這個攪屎棍出現呢?

  是因為自個穿過來的原因,導致蝴蝶了一翅膀?

  腦子裏正天馬行空呢,突然聽到崔九淩開口道:“傅二姑娘好大的本事,竟敢打著本王母妃的名義,在外頭毆打二品大員的家眷,你可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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