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穆弈秋實力護短
作者:辛夷闌      更新:2021-02-05 00:46      字數:2275
  這一次,晚青沒有推開他。

  她挪了大半的棉衣披在穆弈秋身上,穆弈秋想躲,卻被晚青一把死死拉住。

  “我不想再讓你因為我而出事了。”

  她的聲音很弱,幾乎是將心裏默念的話從嗓子裏擠了出來。

  穆弈秋沒說什麽,但他的眼神從癡傻瘋癲無神,漸漸變得堅毅凜然。

  他蹙起眉頭注視著晚青,看著她因極寒導致上下睫毛的霜凍在一處,眨眼也變得十分費力。

  他衝晚青的眼睛哈氣,想用溫暖的氣流烘化掉,可冰室的氣溫實在太低,以至於方化掉的霜成了水,很快又凝結成冰。

  晚青的呼吸也變得十分微弱。

  穆弈秋用力搖晃著躺在自己懷裏的她,大聲於她耳畔呼喊她的名字。

  起先她還會笑著回應,漸漸的,便沒有聲響了。

  這大概是穆弈秋第一次感覺到心焦的感覺。

  他抱著晚青,摸了摸她的心跳,他覺得怕。

  他將晚青用棉衣裹起,而後背起她。

  行至鐵門前,不過聚力一掌,鐵門外頭的鎖便因極強的衝擊力而破開。

  寒氣於冰室泄露出去,守在外麵的一名內監見此場景都嚇傻了。

  “端......端親王?”內監駭然道:“您怎麽會在裏麵?”

  穆弈秋滿眼寒光瞥他一眼,他並沒有回答內監的話,而是背著晚青欲離去。

  內監慌忙攔住了他,“端親王!這......長公主吩咐,今日若是晚貴人平安無事從冰室裏走出來,奴才的腦袋可就要搬家了。”

  他揚起奉承的笑,湊到穆弈秋身旁嘀咕著,“您背著她怪沉的,不若將她放回去吧?奴才跟長公主也好交差......不然要是讓長公主知道是您把晚貴人背出來的,她生氣起來,可是會打您屁股的哦~~”

  他把穆弈秋當成傻子哄,全然忽略了他此刻已經截然不同的氣場。

  穆弈秋抬眸,鋒利的目光探在他臉上,“是你將鐵門下了鑰?”

  他冷不丁正經起來,令內監也有些摸不著頭腦,“這.....是啊,這原就是長公主和晚貴人玩的遊戲。和端親王您愛同咱們下人們玩的老鷹捉小雞差不多,都是躲貓的玩意兒~”

  “你方才說,若晚貴人平安無事從冰室裏走出來,長公主會要了你的命?”

  “可不是?還望端親王疼奴才......”

  穆弈秋衝他揚起一記冷到骨子裏的笑,“本王自會疼你。”

  言罷,一掌拍在內監的顱頂,震碎了他的天靈蓋。

  夜色墨黑,加之彌了霧,給予穆弈秋極佳隱藏自己的機會。

  他背著晚青,在皇城裏騰起落下,神不知鬼不覺將她放在了擷芳宮門前,又用力叩門。

  聽見動靜後縱身一躍隱匿在房簷上,隻等人將昏厥不醒的晚青抬回了宮,才仍有所憂離去。

  回到竹居後,穆弈秋將藏在梁上的一枚橡木哨子取了下來。

  他將哨子銜在口中,鼓起腮幫子吹奏著。

  可是那哨子並沒有發出聲音,就如同出音口被堵住了一般。

  不多時,在他的窗外停落了一隻淺棕色的雀,嘰嘰喳喳叫著。

  穆弈秋伸手,棕雀躍到他的掌心,用尖喙溫柔地啄著他手掌的紋路,像是在跟他示好。

  穆弈秋右手撫摸著棕雀的小腦袋,而後在它眼前打了個響指,棕雀便撲棱著翅膀飛走了。

  那是得穆弈秋手下暗衛訓練過的雀鳥,聽覺泯然眾禽,可以聽見人耳聽不見的音調。

  那枚口哨亦能吹奏出正常人畜聽不見的音調,便正以如此法子喚來了雀鳥。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有人以極輕的動作叩擊著穆弈秋的房門。

  門啟開,見一將頭埋得很低的內監踱步入內,警覺環顧四下合起了房門。

  他抬頭,直視穆弈秋,而後向他躬身行禮,“屬下參見主上。”

  那內監再熟悉不過,是伺候在穆修齊身邊的首領大太監——秦祿。

  秦祿是自穆修齊尚在太子府的時候,便被穆弈秋安插在他身邊的眼線。

  而他在穆修齊身邊的任務,一是探聽消息,二便是哄著穆修齊去做他覺得高興的事兒,從不規勸。

  穆修齊從前在宮外做出許多荒誕無稽的事兒,這裏頭都少不了秦祿的攛掇。

  人總是會對勸自己收斂的人抱有敵意,而對一味順著自己的人視作知己。

  秦祿一路拍馬屁,穆修齊登基後,他也順利把自己拍成了首領大太監,風光無兩。

  穆弈秋的麵色晦暗,語帶憤然,“如今還不是下手的時候,但也是該讓皇城鬧出點風波點綴無聊日子了。”

  秦祿恭謹道:“主上有何吩咐。屬下但聽。”

  “想個法子,殺了南繡,嫁禍給穆修齊。我要看他和穆婉逸撕破臉,生出嫌隙,讓他們自己人先鬥個夠。”

  秦祿領命,以他的身份也不便多留,向穆弈秋行禮後匆匆離去。

  他辦事妥帖,穆弈秋信得過他。

  其實穆弈秋一早就知道南繡的存在,可是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對南繡下手。

  西絕國為先帝所滅,南繡是西絕國唯一的皇室血脈。

  穆弈秋不認同先帝滅殺西絕國的舉動,所以對南繡這個西絕遺脈,他也動了幾分惻隱。

  而今日,穆婉逸要取晚青的性命,卻惹惱了他。

  他自幼孤寡,除了母親外,他沒有任何可以傾訴的人,也沒有誰真心實意的把他當做朋友。

  晚青是第一個。

  他將自己的情感塵封,將今日害怕失去晚青的那種感覺歸結於朋友之間的珍視。

  母親死了,他孤一人在世上,能牽動他心緒的除了天下霸業,便隻有晚青。

  如今穆婉逸要動自己最珍視的人,那麽他,也必要穆婉逸付出代價。

  殺了南繡,無異於對著穆婉逸胸前那因西絕王崩逝眼前所傷留下的疤痕,再狠狠捅上一刀。

  若這一刀被穆婉逸發現是穆修齊捅下去的,她當如何?

  想到這些,穆弈秋有幾分欣喜。

  可轉念再想到晚青,他又會莫名的心疼。

  她個頭才到自己的胸口,瘦弱的皮包骨,受了那樣的寒一定會很難受吧......

  明天繼續裝傻,熬一碗薑湯送給她。

  穆弈秋暗暗謀劃著,想起晚青被他氣得上躥下跳的模樣,心裏還有幾分小期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