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真假難辨
作者:辛夷闌      更新:2021-02-05 00:45      字數:24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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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娘!你為什麽打我!?”

  “我為什麽打你?你說我為什麽打你!?”劉氏追著顧瀟盼,一鞭子一鞭子抽打上去,“晚青打你?晚青用鞭子抽你??她怎沒把你給抽死!?”

  她下了狠手,好似恨不得將顧瀟盼給活活打死。

  賀氏連忙攔住她,“你別衝動,這事兒錯在晚青,你打瀟盼作甚?”

  “姐姐,你莫攔我!”劉氏扭動著身軀掙脫了賀氏束縛,藤條尖端指著哭到近乎失聲的顧瀟盼罵道:“她!我看著她下午把自己鎖在廡房裏,自己扇自己耳光,用藤條抽打自己!晚青沒有對她下重手,是她對舒然說了不該說的話揭人家傷疤,她是活該被打!哪料她死不悔改,即便傷著自己也要冤枉別人!我......我今日非得打死她不可!”

  聽劉氏如此說,賀氏攔著她的動作也緩了下來。

  佘太君更是氣悶不已,衝顧瀟盼怒道:“這種事你也做得出來?盡管下手,打死才能教乖!”

  一家人就這麽看著劉氏追著顧瀟盼滿殿跑。

  顧瀟盼被她打得慘叫連連,帶著哭腔不時喊著:“你有病啊!你幹什麽打我!啊!”

  “我有病?你就知道說我有病!我做什麽你都說我有病!我便是一味驕縱你,才將你慣成今日這樣!”

  “我做什麽都是跟你學的,你從前不說我,今日發什麽瘋?”

  “就是因為我從前教錯了你,才讓你變成如今這幅模樣!”

  劉氏狠狠揮舞著藤條,顧瀟盼見她瘋魔,徒手抓住藤條與她糾纏,猛地一推,拔腿便跑。

  劉氏還要追,卻被賀氏攔住。

  “難不成當真要打死她?”

  劉氏愣了一下,雙手無力垂落,藤條落在地上。

  她足下發軟,蹲下身來抱膝痛哭。

  那是一種人在絕望透頂的時候才能發出的哭吼聲,聽得人心裏不是滋味。

  賀氏蹲下身來,擁著她的肩膀,柔聲道:“她還是個孩子,慢慢教。”

  從不摻和事的小玉氏不知怎地搭了句冷嘲熱諷的話,“長二十歲的年紀還是孩子?從前咱們這個年紀都已嫁做人婦了。”

  劉氏回眸,婆娑淚眼看著賀氏,“姐姐你幫幫我,我不知道該怎麽教這麽個女兒。我的心很痛,我很害怕。都怪我這個做娘的一肚子壞水才將女兒給教成了這樣。我知道我從前做了許多不是人做下的事,我壞透了,可那日你罵我罵得對,我不能因為自己壞,就教瀟盼也學那些不入流的東西......”

  此刻,賀氏多少能與她有幾分共情,頷首應下她的話。

  劉氏抹一把淚,又看向晚青,“今日的事,是瀟盼對不住你,甘霖娘給你賠不是了。”

  晚青沒有言語,對於劉氏的道歉無動於衷。

  她隻是冷眼瞧著,連神情也冷冰冰的。

  她不敢再輕易相信這對在原作中興風作浪的綠茶母女。

  在她心裏早已認定了一個理,大昭比之現代,人心更為叵測,這裏女人的心思可比宮鬥劇裏那些女人的心思厲害多了。

  她不能心軟,隻靜觀其變。

  若劉氏母女真心悔改,留她們在顧家有一口飯吃尚不為過。

  可若她們繼續背地裏暗戳戳的搞事情,她必像送夏春天上路一樣給她們母女倆發盒飯,毫不留情。

  不得不說,劉氏今日的這一哭給她帶來了不小收益。

  賀氏、顧崢以及佘太君都信了她真心悔改,心中對她的積怨也散去幾分。

  顧崢看見她手上因冬日浣洗衣物生出了凍瘡,雖然沒有即刻命她搬回芙蓉堂,卻也沉聲說道:“入冬天氣寒涼,你養尊處優這些年吃不了苦。那些粗重活就別做了,撥兩個丫頭去你現在所居的廡房裏伺候著,明年開春再說後話。”

  有了這個開頭,劉氏離爬回芙蓉居的路便不遠了。

  她總還有個在順天府學習的兒子,哪兒那麽容易輕易倒勢?

  入夜,晚青吩咐荷洛去劉氏所居的廡房外頭打探動靜,看看她私底下會同顧瀟盼說什麽見不得光的話。

  荷洛子時回來,向晚青報了她的所見。

  “二夫人回房時大小姐已經睡下了,她將門鎖上,二夫人也沒敲她的門,徑直回了自己的房。”

  “奴婢長了個心眼留心著,刻意多留一會兒想聽有什麽動靜。趴在二夫人廡房窗沿下,卻隻聽見她在哭。打眼偷瞧了一眼,咬著被衾哭得克製,好似不想讓旁人聽見一般。”

  晚青冷笑,“她要是真不想讓人聽見,那你又是怎麽聽見的?”

  荷洛一滯,不知如何接話。

  隔天晨起,晚青去給賀氏請安的時候瞧見顧瀟盼跪在了賀氏的房門前。

  她身子打得筆挺,怔怔望著緊閉房門,似有幾分不情願。

  晚青沒搭理她,自顧從她身旁走過。

  臨要入房門的一刻,顧瀟盼喚了她一聲,“昨日的事,算我對不住你。”

  “對不住我什麽?”晚青回眸微笑,打量著顧瀟盼露出皮肉上的傷痕,“你把自己打了一身傷,你娘又替你添了一身傷,我看著隻覺得過癮,不覺得你有什麽對不住我的地方。你戲台子還沒搭起來戲就演崩了,你對不住的,是你自己的演技。”

  顧瀟盼抿唇,齒間刮擦著打磨。

  晚青笑意更濃,問她,“你不服?你不服為何還要跪在我娘門前?”

  “是我娘讓我來的。”

  “嗬嗬~~真是有趣。”晚青捂嘴訕笑出聲,行到顧瀟盼身旁,躬身勾起她的下巴,“昨日你娘讓你不要冤枉我你不聽,今日你娘讓你來跪你卻巴巴兒地趕來,怎地?是天生下賤坯子,討打討上了癮?”

  “我是心疼我娘!”顧瀟盼猛一甩頭脫開了晚青的手,憤然道:“我知道你厲害,我日後見著你繞著走就是了。我本無意與你為敵,隻求你能在顧家給我留一條活路,便如此讓你為難嗎?”

  “不是我不給你留活路,是你們娘倆自己把好端端的活路給走死了。”

  晚青拂袖轉身,步履輕緩朝賀氏房內行去,“我告訴你,今日的顧晚青並非往昔那個庸懦的草包。你們娘倆想打顧家的主意,我明白告訴你,那不能夠!”

  她推開房門,用冷到骨子裏的語氣說了一聲,“也別跪了,你跪這許久我娘自然知道。她是不想見你,這府上,也無人想見你。自求多福吧。”

  說罷,用力合上房門,空留顧瀟盼形單影隻跪在瑟瑟寒風襲來的庭院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