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確定要問嗎

  鬱景深一臉好幾天都把自己關在陸寧曦曾經呆過的房間裏，緊閉著門，無論誰來敲門都不開。

  哪怕是陸威明，哪怕是曾風華。

  “景深，我知道這件事情不是你的錯，有什麽事我們先把門給打開，當麵說好不好？”曾風華的聲音就在門口，從臉上也不難看出傷心和疲倦。

  但曾風華心裏更明白，她絕對不能在這裏倒下，寧寧一定在某個地方等著他們。

  “景深，這麽多年了，難道你還不了解寧寧嗎？”曾風華食指曲起，用指關節處反扣在門上，一下又一下的敲著。

  陸威明一手虛浮在曾風華的後背，準備隨時護她左右，但如果代入到鬱景深的視角，他也不是不能體會鬱景深的想法。

  陸寧曦好端端的一個人，說不見就不見，連一點心理準備都沒給他們留，至少告訴他們一句她去了哪裏也是好的。

  “哎。”陸威明在心裏默默歎了一口氣，緊接著聲音放緩在曾風華耳邊安慰道，“孩子肯定有自己的想法，我們先回去？”

  哐——

  陸威明扶著好不容易點頭準備回去的曾風華還沒等往回走，原本緊閉著的門被人從裏麵打開，直到左右兩扇門徹底被打開，鬱景深整個人也慢慢露了出來。

  曾風華視線往上移，從上半身一路挪到那張鬼斧神工般雕刻而成的臉龐，一顆心迅速提起來，一路到了嗓子眼：“景深，你沒事吧。”

  “我沒事，媽，讓你擔心了。”鬱景深的聲音裏透露出濃濃的疲倦，得知陸寧曦找不到的消息他比在場任何一個人的心裏都要著急，而這樣的著急還不是表現表麵上，每一分每一秒流逝過的時間都在無情的戳著他的一顆心。

  “我知道寧寧一定在等著我，我不會放棄的，無論發生任何事，我都不會放棄的。”

  鬱景深一字一句說得鏗鏘有力，話語裏堅定的目標讓曾風華忍不住懷疑，這到底是在說服他自己還是在說服別人。

  曾風華對此當做不知情，孩子的心思有時候不需要戳穿，給他們留下足夠的私人空間也不是一件壞事。

  當然，特殊情況除外。

  “我知道你從小就是個自己有注意的，我也算是看著你長大的，我想告訴你的一點，有的時候不要太直白了，在外麵還有不少人在扛著。”曾風華是真的將鬱景深當自己的兒子在看待，某些對人的態度上更是體現出來這一點。

  有時候寧寧還曾吃味在兩人麵前的低呼：“到底我是女兒還是鬱景深是你兒子，你怎麽對他比對我都好。”

  曾風華回想起當時的一幕幕，麵上忍不住露出感慨。

  如果有可能的話……

  不，一定會有這個可能的。

  “媽，你說的我都懂，你放心，我不會做傻事。”鬱景深的麵色沉沉，說話聲格外的清晰，仿佛和尋常的他沒有什麽不同。

  曾風華本還想再說上兩句，但陸威明環在她肩膀上的手恰到好處的用力，曾風華沒來得及說出口的聲音就這樣的順著嗓子眼滑下去了。

  “景深也累了，你的身體也吃不消，你讓景深也休息會兒。”陸威明一說話，曾風華就明白過來了，和景深寒暄了個尾巴後就走了。

  回去的路上，曾風華確保出去的位置已經足夠遠了才開口詢問陸威明：“你剛剛為什麽不讓我說話？”

  陸威明也不惱她的態度，而是拉著她的手到了一旁，細心的解釋道：“寧寧現在出了事，你的心裏好受嗎？既然你都不好受你覺得景深心裏得藏著多大的壓力？”

  “他是一個男人，有時候心裏的難過並非是表露出來的才是最難過的，更難過的是心裏明明都知道，卻不能讓任何人看出來。”陸威明身為男人，而且是陸寧曦的父親，自然能體會到在這種壓力下的鬱景深究竟承受了多大的壓力。

  曾風華：“……我隻是心疼孩子。”

  短短的七個字，卻說出了曾風華心裏最真實的感受。

  陸威明拍了拍曾風華的肩膀，當做安慰。

  鬱景深站在門口眼睜睜看著曾風華和陸威明的身影徹底從他眼底消失，直到徹底看不見了才往後退了幾步，重新關上門。

  垂眸落眼的瞬間，似乎有什麽東西在悄然的發生變化。

  可那到底是什麽呢？

  千麵失蹤這件事不是小事，無論是網絡上還是托朋友詢問下，就這麽過了兩三次，這消息就這麽被傳了出去。

  流言蜚語傳起來的時候總是措手不及，等鬱景深知道流言蜚語時，事態已經到了極為嚴重的地步。

  網上說什麽的都有。

  【千麵不會是死了吧！】

  【誰知道呢？他們做這一行的本來就滿是危險，倒不如早點死了幹脆，就當是早點積德了。】

  【話不是這麽說，人家千麵又沒做什麽對不起你們的事，至於這裏得理不饒人？】

  【我們怎麽了？混著圈子的誰不知道排行榜上的名次到底有多重要，少了一個千麵不就空出一個名額出來？難道你們都不想要？】

  【樓上的說的在理，既然心裏都是這麽想的，那就看自己本事。】

  【……】

  鬱景深麵無表情的關掉評論，將自己所有的對外聯係方式全都設置成拒接狀態，坐在書房裏一動不動。

  程江是個大老粗，對這些網絡上的信息不敏感，但現在馬菲和亞馬也算是好兄弟了，平時有事沒事兩方人馬互相竄門，這一來二區也就熟悉起來了。

  這一天程江剛去找了若蘭就發現後者的臉色很不好看，非要用一個詞語來形容那就是烏雲密布。

  這是發生什麽大事了嗎？

  若蘭陰沉著一張臉，仿佛沒有察覺到程江的靠近，雙手飛快得在鍵盤上敲打，發出細微的哢嚓聲。

  程江察覺到自己脊背後麵一陣寒意，眼珠子在眼眶裏轉了一圈，又掃了眼屋子裏平時好歹也有十幾人而現在就隻剩下若蘭一個人，“咕嚕”一聲吞咽著唾沫，往後撤步。

  因為是後背對著門，所以沒看到正要從門外走過去的人。

  兩人撲了個滿懷。

  “啊！”

  程江勉強站穩，在若蘭抬起頭看過來之前立刻拉著犯錯的人躲到了屋子拐角，語重心長道：“趕緊閉嘴。”

  等到對方已經從剛剛的驚嚇中緩過來時，程江才想起剛剛說的話：“最近你們是不是出什麽事了？我剛剛看到若蘭的臉色……”

  對方一聽程江的話，給了個“原來是這件事”的表情，剛準備說話又突然小心翼翼的往四周瞧了幾眼：“我跟你說，事情是這樣的……”

  “什麽？你們查到陸寧曦的消息了？”程江心裏咯噔一聲，哪怕到現在也不相信，好端端的人怎麽會不見了呢？

  難不成有什麽隱情？

  “不是，這件事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我知道你們平日裏喜歡開玩笑，但這件事可開不得啊。”程江一張國字臉平日裏看著挺正經的，但真正不苟言笑的時候還挺有威嚴的。

  對方一聽程江竟然不相信不相信，著急得想要盡快證明自己，雙腳在地上小步伐的微高度的跳動。

  程江拉著人再往裏麵走上兩步：“到底什麽事，說得再清楚點。”

  對方長呼吸說道：“雖然說還沒有驗證，但大體的位置已經敲定了，但是你也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沒有確定下來的時候我們和誰都不敢說。”

  這種想法程江是能理解的，就好比你正在做一件被所有人都關注的事情，但實際上你並不能確定自己是不是能夠做到，所以你打算瞞著不說。

  到了最後的結尾，如果做到了再告訴所有人，如果沒做到就自己獨自消化。

  陸寧曦的事也是，鬱景深出動了這麽多人，雖然盡可能不將這件事傳出去，但網絡上卻已經有了宣傳性。

  所以若蘭看到的時候才會那麽氣憤。

  程江：“但你們瞞著其他人為什麽連我們也瞞著啊，我覺得我們已經是好兄弟了。”

  “好兄弟？”程江背後傳來一道女聲，清清脆脆的，還不等程江轉過身，麵前站著的剛剛還和他熱烈討論的男人被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卑躬屈膝的朝著他身後的位置鞠躬。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說老大的消息的。”

  若蘭單手扶著額，勉強驅趕走連日的倦意和累意：“你先下去吧，我和程先生說會兒話。”

  男人跑得飛快，就像腳底抹了油，現場就隻剩下了若蘭和程江。

  “程先生，你說我們沒把你當兄弟，那我倒是想問問你，我們好好一個老大跟你們的老大出去，可結果呢？”若蘭平日裏看著挺和藹可親的一個人，但事情牽扯到了陸寧曦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劍拔弩張一動也不敢動。

  程江在若蘭的逼問下，原本還覺得自己有道理的頭顱一點點低下來，到最後就差跟鴕鳥似的縮在自己的蛋殼裏。

  “所以，你確定你還要來問我們老大的事情嗎？”